“不会有错。”
虽然并不明白秦王为何会参与进来，但是他终归是伸出了援手。
“看来日后若有机会，也得感谢感谢秦王殿下。”沈必感慨万分。
翌日，宫城之中派人来传旨，宣卫骁进宫，并让沈玉安一同前往。
“公公怕不是传错了旨意，忘了臣女如今还在禁足么？”沈玉安屈膝行李，端够了世家小姐的架子。
这位公公在来之前也早有准备，“沈姑娘的禁足之令虽未解，可此次是陛下召见，并不算抗旨。”
“那就请公公替臣女谢过陛下了。”
“不敢不敢。”公公后退了两步，请沈玉安上马车。
卫骁上马，行在公公的右后侧。
宫城禁军一行浩浩荡荡地送两人进宫。
启明殿中，宫女与太监们都被屏退，只留了深受谢临寒信任的首领太监一人。
“微臣——”
“臣女——”
“参见陛下。”
卫骁带着沈玉安异口同声行礼参拜。
端坐于帝位之上的年轻帝王却没有说话。
沈玉安的礼行久了并不舒服，可谢临寒没有开口，她也不好起来。
“陛下——”首领太监压低了声音提醒，“沈姑娘的身子一直不好，万一——”
“行了，都起来吧。”谢临寒将手中的奏折扔在几案上，“卫将军辛苦蒙冤，原本昨日朕该亲自去迎你。”
“微臣不敢。”卫骁刚起来，就又因为这一句话而不得不立刻跪了下去，“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微臣理应感谢陛下，替微臣洗去了不白之冤。”
这话，落在沈玉安的耳中，自然是不舒服。
明明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眼前这阴晴不定的少年帝王，却还要对他的所谓“洗冤”感恩戴德。
“卫将军知道就好。”谢临寒摆摆手，“只是近日来的事情对外总是影响不好，等周演之将案子彻底办完，你再离京返回驻地。”
“是。”卫骁再拜领命。
“行了，卫将军出去候着吧，朕与玉安还有些话说。”
谁都知道，喊卫骁进宫 ，不过就是一个幌子。
他真正要见的人，是沈玉安。
卫骁颇有些担忧地瞧了沈玉安几眼，沈玉安朝着卫骁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想要让卫骁放心的微笑来，“陛下与玉安毕竟有多年情分，舅舅去殿外等着就是了。”
首领太监在谢临寒的眼神示意下，将卫骁带了出去。
这偌大的启明殿，是真的就只剩下了谢临寒与沈玉安两人。
“过来。”谢临寒端坐着，命令沈玉安。
沈玉安立于原地，“陛下，君子不利于危墙之下。”
这话，都不是在内涵，而是明示谢临寒不遵守礼法。
“沈玉安！”谢临寒一抬手，“砰——”地一声，那原本放在几案上的砚台就砸在了她的脚边。
墨汁飞溅，在她的罗裙上氤氲开去。
“你别以为你的那点小聪明，能够保你一辈子。”谢临寒见她依旧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干脆离开了帝座，冲到她的面前，强行拽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近到自己身边，“你记着，这一次，是朕放过了你们。”
“陛下——” 沈玉安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却碍于男女之间的力气差距，未能如愿，她按捺着性子，看着谢临寒，沉声道，“陛下从来不是拿家国安危开玩笑的人。”
她认识的那个谢临寒，是这样的。
如今眼前的谢临寒，已经变了。
“你这张嘴——”谢临寒冷笑着，甩开了她，“这一次，你能让昭妃和周演之跟你站在同一边，算你厉害，可下一次，可就没这么好命了。沈玉安，如你所言，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和你沈家扶持我登上帝位的面子上，只要你点头，你依旧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尊宠后宫，无人敢找你的麻烦。”
“陛下所说的承诺，自己可还相信？”沈玉安早已经心如止水。
即便还有新年的情分在，也已不是男女之情了。
“陛下今日唤臣女过来，该听的话臣女也都已经听过了，是否可以让臣女同舅舅回去了？”沈玉安深吸一口气。
这启明殿让她觉得憋闷无比。
连带着整座宫城，如今都令她厌恶。
“等一下。”谢临寒伸手拦住她，“你与秦王，是什么关系？”
秦王？
突然听到这个称呼，沈玉安愣了一下。
正是这一瞬间的犹豫，让谢临寒瞬间抬手，攫住了她的下巴，逼着她抬头看着他，“你们是不是早就相识？朕当年让你陪着朕去边境，你不肯去，是不是那时候就已经和顾渊那小子商量好了留在京城陪他？”
“ 臣女没有！”沈玉安努力想要甩脱他的钳制。
“那为什么那日在倚婵园，他那么护着你？”谢临寒冷笑，那眼神之中的阴毒，让沈玉安莫名想到幼年时在山上曾经见到过的毒蛇，“如果不是你们早有奸情，他怎么就那么巧，从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那天出现在了倚婵园？”
听谢临寒说的这话，知道那日在倚婵园相见，反而不知道那日她来宫城之中跪了大半日也是被秦王顾渊所救。
近在咫尺却不知情，足以可见秦王对这宫城的掌控有多么厉害。
原以为谢临寒是坐拥天下，现下看来，大概率也不过就是顾渊的提线木偶。
谢临寒只能知道那些顾渊想要让他知道的消息。
如此一来，倒也是方便她解释了。
“臣女去倚婵园的原因，陛下清楚的很。”沈玉安定定地望着谢临寒，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那日桃花社结社，臣女是接了帖子，应邀前往，倒是昭妃说，倚婵园那天会开都是因为陛下疼惜她想要让她开心所致。”
她顿了顿，继续说，“连倚婵园陛下都让昭妃娘娘进去了，那么臣女与陛下之间，还何谈有什么独一份的情分？”
“朕——”
提到倚婵园，提到过去的情分。
谢临寒那眼底的阴冷终于散去了一些。
可也不过是一瞬而已。
“你幼时救朕一命，朕也允了你皇后之位，是你自己，千般推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