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六乙小声嘀咕说:“大白天搞这身打扮,什么毛病?”
打头的那人忽然动了,上前半步说:“东西交出来,我们就放你们走。否则……”说到这里他拖了个长音,抬手一挥,周边的人全都举起了金刚手套,好像随时都要扑上来与他们一较高下似的。
几人面面相觑,苟杳大少插诨打科说:“别别别,君子动口不动手。不就是要这楼里的东西嘛,我给你们就是了。打打杀杀有失斯文。”苟杳大少从怀里摸出了一个扁扁的小木盒,笑盈盈的双手递了过去。
张六乙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景旭东拉住拦下。东西在景旭东那里,苟杳手里的肯定是假货,他就不怕被他们发现吗?景旭东不动声色,想看看苟杳大少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对方忽然抬手让苟杳站在原地,另派了一个人去取来小木盒,让他人当场打开。张六乙心道不好,已经做好了跟人家火拼的准备了。然而当小盒子被打开的瞬间,一股迷烟瞬间从小盒子的四面八方喷射而出,又呛又浓,迷得人睁不开眼睛。
与此同时苟杳大少掏出三张黄纸贴到他们脸上,叫他们捂住鼻子冲出去。
黄纸是迷烟的解药,苟杳大少在浓郁如雾的迷烟中畅通无阻穿梭自如。几人跟在他身后,躲开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然而当他们逃出了一段距离的时候苟杳大少却发现了不对劲大的地方,警惕地停下了脚步。周围迷雾经久不散,这不是他下的药。
一支暗箭穿透迷雾,裹挟着凌厉的气势破空而来。景旭东飞速出手抓住了飞矢,飞矢离柳端端的太阳穴只有不到五厘米。
“怎么回事?苟杳,这……”张六乙紧张不安的靠近了他们几步。
“这不是我做的,应该是他们的手笔。”苟杳大少冷静下来说,“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设局,肯定不是等闲之辈。而且很明显这人还与咱们是敌非友。”
一个东西从他们中间飞速穿过,快到让他们来不及反应,更别提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了。几人背靠背警惕起来,可仍然没能防得住对方。柳端端感觉臀部被人摸了一把,二话不说回身就是一巴掌,却不曾想打在了张六乙的脸上。这一巴掌清脆无比,让景旭东在错愕之余又不禁对她另眼相待。
“你打我干什么!”张六乙委屈的捂着脸。
柳端端脸上憋得通红,一脸说了好几个“我”字都没能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哎哟!谁打我屁股!”张六乙忽然叫了起来,回头张望却什么都没看到。紧接着苟杳大少也中了招,那东西在他的鼻子上摸了一把,一股动物身上的味道和毛茸茸的触感一晃而过,他的鼻子就开始不断地发痒,一个接一个的打喷嚏。
这时候景旭东忽然察觉到周围空气的细微变动,在那东西把手伸向他怀中的时候,他同时出手扣住这鬼东西,但是那东西受到惊吓,手上原本柔顺的毛发瞬间刚硬起来,活像一根根小钢针,扎了景旭东一手,迫使他本能的松手自保。趁他松手,那东西飞快溜走。景旭东翻手一看,手掌中遍布浅浅的细小扎孔,细密的血珠密密麻麻的冒出了头,多亏刚才身体反应快,否则真要是实打实的握住,这只手恐怕就得废了。
“景大哥,你的手!”柳端端惊呼。
“没事。没毒。”景旭东随手在身上抹了抹,擦干血珠。
苟杳大少喷嚏连天却仍然十分顽强的问他:“刚才……阿嚏……那是什么……阿嚏……什么东西?阿嚏——”
“没看清。”景旭东实话实说。
“我看到……阿嚏……有毛……阿嚏……动物……”苟杳大少已经放弃了完整句子的表达,一连好几个喷嚏打得他下巴都酸了。
张六乙眉头紧锁,双拳紧握,在一旁看得听得心里跟着一起堵得慌,直到他说完了才与他一同舒心的松了口气。
“动物?”景旭东的脑海中的资料飞速闪过,与动物相关的力量,难道是驭兽师?
还不等他把想法告诉众人,伴随着一道尖锐的叫声,又有更多不明生物在他们周围急速穿行,很明显就是冲着他们来的,更确切的说是冲着他们身上的东西来的。
景旭东将包裹在贴身处放好,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苟杳大少一直在打喷嚏,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冷不防挨了那东西一爪子,当时就体力不支,神志不清的倒在了地上。
“苟杳!”几人听到动静赶紧回身查看他的伤势。只见他的胸口处有五道深深的抓痕,鲜血透过五道抓痕往外汩汩流血。他的血是红色的,虽然伤口很吓人,好在没毒。景旭东赶紧点了他的几处穴道止血。
“猴……猴子……”苟杳大少气息微弱的说。
“猴子?”景旭东与柳端端对视一眼,“你是说袭击我们的是猴子?”
苟杳大少点点头。就在这时又有几个黑影飞速的从他们身边窜了过去。三人背靠背围成一圈,将苟杳大少围在中间保护起来。苟杳大少一直在暗中努力尝试施展神通,奈何这鼻子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了问题,就是不灵光。
景旭东亮出武器,闭上眼睛将听力提高到最高水平,仔细捕捉周围空气中的一切细微的异常响动。那些“猴子”似乎是感受到了危险的存在似的,竟都躲藏了起来,全都消失不见了。
周围没有一点声音,似乎连白雾的流动都变得缓慢了,浓郁的白雾郁结在一起颜色浓郁质地浓稠得像牛奶一般,仔细闻一闻似乎真的能从中嗅到牛奶的香甜。张六乙沉醉其中,一脸迷醉的表情,而后身体一软栽倒在地。不等柳端端反应过来,她自己也中了招,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化掉,以至于她不得不封了自己的穴道,延缓内力的流失。
景旭东也摇摇晃晃半跪下来,捂着胸口,面露痛苦之色。屋漏偏逢连夜雨,那些东西偏偏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整个白雾里都是它们尖锐诡异的叫声,每一声都能够刺透他们的耳膜,直达心底扰乱心神。
一只鬼东西猛然上前朝着景旭东怀里抓去。景旭东原本涣散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起来,几乎是同时,在那只毛茸茸的爪子伸到他怀里的时候,他的武器出鞘直接将那只手死死地钉在了地上。果然是一只……猴子,只是这家伙长得有些奇怪,脸皮、掌心和屁股等没有毛覆盖的地方是五彩斑斓的颜色,活像是刚从大染缸里逃出来的似的,而有毛覆盖的地方,皮毛似乎因为受到惊吓的缘故,全都像刺猬似的直立起来。它的叫声变得刺耳,恨不得拿针线把它的嘴缝起来。两颗又长又尖锐的獠牙暴露在空气中,涎水因为长时间张嘴而顺着嘴角流下来,滴在地上,地面上瞬间冒起了白眼,发出了“滋滋”的声音。这家伙的口水有毒!
就像是有预感似的,景旭东感觉这猴子有些不对劲,猛然往后一躲,堪堪躲过了它喷来的口水。
他跳到了猴子的背后,在它的视觉盲区中,又在腿上拔出了一把匕首狠狠的刺向猴子的后脖子。哪成想这家伙的皮硬得像钢铁一样,不仅没有被刺伤反而还将景旭东的虎口震得发麻,匕首险些脱手而去。这猴子奋力挣扎,竟然将爪子活活撕裂开来挣脱景旭东的武器,反手就是一爪,从景旭东前襟险险擦过去。
疼痛让猴子失去了神志,朝一旁毫无还手之力的柳端端等人发起了攻击。景旭东快步跑过去扑在柳端端身上,硬生生地抗下了猴子的一掌。猴子这一掌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力道之大几乎要将景旭东的内脏震碎。景旭东感觉内里一阵翻腾,口吐一口鲜血便歪倒在一旁。
猴子仰天长啸,爪子上的鲜血甩的到处都是,几人的身上脸上都不免沾染了些它的血,一阵腐蚀烧灼之感顿时从皮肤传来,然而景旭东却连抬手擦去脸上污血的力气都没有。与此同时猴子的叫声又引来了其他同伴,齐齐要上千将他们撕成碎片。鲜血溅在苟杳大少的脸上,疼痛使他惊醒,而且忽然泛起了白眼,身体一阵抽搐,腿脚乱蹬,在处于深度昏迷的张六乙脸上留下一道美丽的脚印。“耳朵……耳朵……”他断断续续的吐出了两个字,然后就像电力耗尽了一样没了声息。
一阵笛声从从迷雾深处传来,猴子们好像接受到了命令似的朝景旭东而来。
柳端端忽然起身发力,瘦小的身影在猴子中央穿梭,双手在猴子身上拂来拂去,不知道的还当她是给猴子们拍灰呢。景旭东十分担心她这一举动会惹恼那些家伙,但奇怪的事情出现了,原本龇牙咧嘴的想要把他撕碎的猴子被她的手拂过之后,忽然变得呆愣了起来,在原地呆呆的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这是柳端端的独门保命绝技——绵里针。只要有水汽,她就能将其化作一根根细小的冰针,刺入对方的身体内,借以拖延时间。这些猴子的皮肤虽然坚如磐石,可细小如发丝的冰针却可以顺着它们的毛孔被刺进去。柳端端就是这样以冰针刺穴,不仅仅是为了保命,而是想借此控制这些猴子反杀操控它们的幕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