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司商会驻地,昨晚的狂欢散去,留下一地狼藉还没来得及收拾。此时商会大部分人都还在熟睡,除了一些来往巡逻的护卫和早起开始准备的侍从外,在商会居所,除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整个驻地,比起昨晚的闹腾显得格外安静。
赢司还在睡梦中,一缕清晨的阳光从窗透了进来,投在了正在熟睡少年的身上。少年脸庞上污痕还没擦去,身上破烂的衣物也没来得及换下,看上去有些狼狈,但在微光中,少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祥和安宁。
赢伯此时想来叫他起床,毕竟少年从昨天到现在,还没进食过任何东西。他在外面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轻声走到床边,看见还在熟睡的赢司,想了一下,便没有吵醒他,让他再多睡一会,缓解下这旅途的劳累。又轻声退了出去,缓缓合拢屋门。还没回头,便身后传来一声奶声奶气的声音。
“赢伯吖,哥哥还没有起来呀,宁宁都起来了”
赢伯回头一看,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出现视线中,正是昨晚没等到赢司的宁宁早起过来找她哥哥。此时的宁宁看上去刚起来没多久,穿着毛茸茸的睡衣,乌黑柔顺的头发都还没有来得及梳理,这时顶着一头睡觉睡得蓬乱的头发。
只见她还睡眼朦胧,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用肉嘟嘟的右手揉揉了眼睛,左手还抱了个可爱的枕头,连睡衣都没来换就过来了。赢伯低**子,抱起来宁宁,捏了捏她精致的小脸,然后用手帮她理了理一头凌乱头发,宠溺的说道
“宁宁呀,今天起的那么早,平常你可是赖床到大中午才起床的呀”
“宁宁才没有赖床呢”
宁宁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用手扯了扯赢伯的胡子,辩解道
“赢伯不许跟哥哥说宁宁的坏话啦,最近哥哥不在,你又忙,没人陪我一起吃早餐了,宁宁才会睡多一会的,不是赖床啦”
说完还用小脑袋使劲蹭了蹭向赢伯撒娇。赢伯见宁宁用出撒娇这个杀手锏,便也不再继续逗弄她了。心疼地用一只手握住了宁宁被冻的有些发红的小手,这清晨的天气还是非常寒冷了,赢伯用衣袖盖住宁宁小小的身躯
原本在赢伯怀里的宁宁,身躯像条毛毛虫在扭来扭去,嘴里在小声嘟囔着什么,赢伯低头仔细一听,原来小丫头那么早过来是为了跟她哥哥一起睡,所以才把她那枕头都拿了过来,见赢伯要把她抱回她自己屋里,有点不乐意,在闹小脾气。
赢伯顿住身形,考虑到还在熟睡的赢司,不想打扰他休息,有点无奈。哄了哄宁宁,告诉她,哥哥太累了还在睡觉,小丫头也是懂事,知道哥哥很累,所以即使有些不乐意,但也是嘟着嘴点了点头。
赢伯刚想动身,后面的房门便传来开启的声音,原来是赢司醒了,刚才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听见听到外面两人的对话,便起床出来看看,此时赢司也还有点迷糊。宁宁看见推门而出的赢司,还在赢伯怀里闹别扭的宁宁,一下子高兴的从赢伯怀里闹着要下来,赢伯看着扭来扭去地要下地的宁宁,无奈只好屈身下来,放下了她。
一下地的宁宁倒腾着小短腿扑向赢司,奶声奶气的喊着哥哥,迷糊中的听到宁宁的叫声,低头一看正在看着跑来的宁宁,下意识便蹲**张开手接着她,抱了起来。
宁宁用手紧紧的抱着赢司脖子,小脑袋用力蹭了蹭赢司脸庞,也不嫌弃他脏,嘴里还一直喊着哥哥,确实这一个月的分别,让宁宁特别特别的想念赢司,所以这一见面便想把这一个月以来积攒的思念告诉她。赢司摸摸了她的头,也用脸蹭蹭她,这么长时间没见,他也很想念宁宁。于是用手把宁宁举高,转了两圈,把还在诉说思念的宁宁逗的大乐起来。
就在他们嬉闹完后,赢伯也适时走了过来,告诉他外面冷,别冻着了。赢司也察觉到了此间确实有点冷,而且宁宁只穿了一件睡衣,小脸也有些红,不知道是见着哥哥激动的,还是被冻的。于是他就抱着宁宁就要往屋里走,另一只手示意赢伯,跟他进房间里再聊。
几人进入房间侧室后,赢司轻轻地把宁宁放在沙发上,让赢伯也坐下来。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体后,拿起桌上水杯喝了口水,又坐了下来。随手又把沙发上有点犯困的宁宁抱在自己怀里,低头问道
“宁宁今天这么冷,怎么还起这么早呀?不多睡一会嘛”
“唔,宁宁想哥哥了,所以起来看看哥哥起来没。最近没人跟宁宁一起吃早餐,哥哥起来的话就有人陪宁宁一起吃早餐了”
“本来呀,昨晚就想等哥哥回来的,但宁宁太困了就睡着了,哥哥不会怪宁宁吧?”
宁宁用小手随意摆弄着赢司身上有些破碎的衣物,看上去有些睡意朦胧,赢司见宁宁困意犯了,有些心疼,毕竟从小到现在,他都没离开过宁宁那么久,相依为命的生活着。
“怎么会呢,宁宁可是哥哥最最重要的宝贝,哥哥怎么会舍得怪宁宁呢”
赢司说完用手刮了刮宁宁的小鼻子,表示自己最疼她了。宁宁用手拨开赢司捏他鼻子的手,随后把头一扭,把小脑袋埋在赢司怀里,蹭了几下,找到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随后又有些迷迷糊糊的说道
“唔,宁宁真的很想哥哥,好害怕哥哥也一走就再也不回来了……”
宁宁越说越小声,最后变得微不可闻,赢司低头一看,原来是顶不住睡意睡着了,到宁宁的后半段话,他心里一疼,宁宁很小的时候,两兄妹就开始相依为命,那时候宁宁还小,但赢司却非常清楚感受到了失去父母庇护后他们,怎么从一个尊贵的继承者,变成众人的冷眼相对,甚至是明目张胆的屈辱,要不是赢伯还在,他们还不一定能被流放,逃到这个罪域来。最好的结果也就是被人囚禁起来,在交出继承权后,屈辱的过着一辈子。
宁宁虽然当然还小,但她心里也很清楚,疼她的人自那以后只有赢司和赢伯他们了,经历过双亲突然消失的事情后,所以她内心里也非常害怕有一天这两个人也离她而去了。赢司心疼的弯下腰轻轻亲了一下宁宁的小脑袋,用手轻轻理了理她的头发。他就这样抱着宁宁,直到等她完全熟睡以后,熟睡的脸上露出属于她这个年纪无忧无虑的笑容。
他轻轻起身,把她抱到自己的床上,轻轻的盖上了被子。就在床边坐着看着,看着熟睡中宁宁,在那道窗户进来的柔和的光,照射宁宁熟睡的脸庞,像是个熟睡的小天使,赢司抚摸着她的脸颊,这些年家族的遭遇和来的流浪生活,让他们习惯相互依赖,对他来说这个世界上最贵重的宝物是宁宁。
因为现在他们的父母已经不在身边了,也不知现在是否还活在世界某个位面上,但当失去父母庇护的两兄妹后没多久,就被自己家族里的几个所谓又血脉的远亲,借着照顾的名义来到他的家里,慢慢这些人开始露出獠牙,变得跋扈,换掉了他家里得老人,把家族权力借各种名义掌握在自己手里,甚至在这之后逼着他交出继承权力,因为贵族的权利交替要通过贵族协会,要家族印章和贵族协会印章一起的文件才是算合法有效的。
想到这里他摸了摸在腰间那方小小得印章,这是他回主界继承家族权力最大的依靠。在印章旁边还有一枚闪转着金芒的小小方印,这就是他们家族血脉力量的钥匙,是沟通原始规则的凭证。只有通过这个方印,才能激发最原始的血脉力量,而且每一代里它也只会激活一个人,而这代的就是他。如果说家族印章是权力的代表,那么这方印就是力量的代表。
后来他在一些家族老人和赢伯的帮助下,逃到了这个自古就是流放罪人的位面,这个一般人生存下去都非常艰难的位面,虽然有赢伯护着他们,但是年纪尚小的他们,在刚来这个位面的时候,在这极度恶劣的环境下吃了太多苦。
这对于他来说还没什么,毕竟他在很小的时候,他的父亲就开始训练着他当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在其中吃过不少苦,还在这些经历中,看到了人之间的尔虞我诈和人为活下去的狡诈,残酷与善良。
这对他后来的成长,提供了极大的养分,很多在当时不明所以的事,在后来经历中融会贯通,让他的心性迅速成长。但宁宁不一样,流放罪域的时候,她才两岁多,连话都还说不清楚,便吃了这么多颠沛流离的苦,居无定所的流浪,直到来到罪城,定居了下来。
当时他看着瘦小,穿着一件经历了逃亡后,而变破破烂烂的衣服,在北地这个极端寒冷的天气,即使被冻得浑身发颤还在努力对着他们微笑的宁宁。便发誓不再让宁宁吃苦。
的微笑,让他一次次在绝境中坚持下来,他这几年来而且从他们逃到罪域,家族里买通关系,不断派人追杀他们,有好几次到了绝境,他都想要放弃了,但看到宁宁,他选择了坚持了下来,并且发生总有一天要回去主界。这其中一大部分就是为了让这个经历过苦难,但却阳光,懂事的宁宁能过上更好的生活,让她可以继续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