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那样醉心于夕阳,无端地偏爱夕阳。
黄昏,在一片令人晕眩的红霓中,粗犷的太阳消失了如刺的金芒,有如脱胎的金卵,悬浮天际,沐浴着高洁的天风。它苍劲得让人感动,庄严得使人肃然起敬。夕阳,太阳一天中最美的时刻,摒弃了朝阳的稚嫩,以一种宽厚的仁慈,深沉的丰满,呈现出辉煌的壮丽。夕阳,美得让人颤抖,成熟得令人心痛。
感叹一声,我站起来走向夕阳,去夕阳下的天地间散步,也许会知道:原本是没有风景的。风景只是一种渺茫的如人生一样的东西。但是,风景又能让你感受到自然的不朽与永恒。
在一个纯净的黄昏,走向风景走向夕阳走向郊外。余辉淡淡,晚风习习,脚步轻轻,心情那么的怡然,清爽。头顶上是玫瑰色的流云,那是青春的生命在辽阔的天空游荡,灵感象一夜繁星洒落在红花绿草中。我苦苦追寻的生命真谛,竟一下彻悟了:生命中那不可泯灭的理由,就是一轮孤独的夕阳。
许多次,在这样的夕阳下,在这样的郊外,我想起了曾经的一件事情,那时我应该还是在上高中的,不过是暑假。看到远处在立体的抽油机下,一位少女,一位穿工作服,手提样桶的少女。我不认识她,猜不出她美好的名字,也看不清她的表情,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和有关她的一切一切。但是,我知道她很年轻,年轻得可以自由自在恋爱或失恋,年轻得可以随时随地欢笑或流泪,她全然构成一种青春的造型,她春天一样的年纪里,在经历了一天的喜怒哀乐或悲欢离合后,在黄昏时,在夕阳里,她从从容容地选择了自己的位置。
那是人生一个美丽的境界,可是我现在却不知道我境界在哪里。
我好久没有这样过了,突然间觉得忧伤,想起很多事情,却又不知从何想起的。而且这样的感觉,总是在某个黄昏,某个时间段腾腾而起。
或许,这样的感觉是我远离了都市,远离了喧嚣,远离了浮华后的产物。经管我有时喜欢这样的感觉,但是我还是觉得这样的感觉后,总是无聊,空虚,空虚的让我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在哪里。我会觉得自己很没用,没有丝毫的价值。
大自然有时就是这么摧残人的,也许抑郁就是这么产生的。可是你却无法去把握。
灵儿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的,她朝我说:“你的眼神看起来有些忧伤。”
我微微一笑,此刻我的心情是有些说不出的感觉的。我笑了笑说:“是吗?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我感觉出来的,觉得你看着天边,看的出神了,有些呆滞。”灵儿看着我说。
“师姐,你有时候会不会莫名其妙的想起很多事情,不知关于什么,但是想起来就觉得有种淡淡的忧伤。”我说。
灵儿看着我,少时说:“有过,我记得我娘去世的时候,我常常会这样,后来就慢慢好了,不过如果我一个人静下来,有时还是会有这样的感觉的。让人觉得很是沧桑。然后脑子一片空白,不知该去想些什么。”
我看着灵儿,此刻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我也沉默了,我很少这样的,通常我都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侃侃而谈的,而现在我也是沉默了,这是我意外的事情。
“我不知道武功能不能学好,我也不知道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我问自己,是学武功吗?我不知道,我现在真的失去方向了。我觉得我不适合这样的生活,虽然这里很美,有山有水,与世隔绝,民风淳厚,可是我就是觉得不是很舒服。刚开始来的时候,我对这里充满了期待,可是现在,我却觉得真的有些乏味了。”我说着,看了看即将落下的夕阳又说:“知道我在外面的世界,这个时候会做些什么吗?”
灵儿看着我,摇了摇头。我笑了笑说:“这个时候,我应该刚打完高尔夫球,或许此刻约了些朋友一起去游泳了,或者是一起去吃饭,吃完了就可以KTV了。”我自然是不能说,我们接下来还要去嫖娼的。我也是十分注意我自己的形象的。说归说,忧伤归忧伤,但是不能说的,我还是不能说的。
灵儿自然是对高尔夫球,KTV什么的全然不知的,我此刻也不想多解释什么,我觉得解释起来真的是很费劲。我说:“你应该不了解这些的,你在山里待了太久了,你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知道吗?这里就好像古时候的一样,就像陶渊明说的世外桃源。”
“世外桃源我知道,我度过陶渊明的《桃花源记》。”灵儿说。
“是啊,对于山外面的世界,这里就是世外桃源。”我说。
灵儿看着远方,思绪开始飘飞了,她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从她的眼神里,我看到了,她是很渴望去外面看一看的。或许如果没有我的话,她是不会想出去的。可是我给灵儿带来了太多的不可思议,带来了太多了外界信心,激起了灵儿见识外面世界的渴望。此刻的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
“我娘说过,这辈子不要我出山,这是她的临终遗言,我得听她的。”灵儿沉默了许久说出这样的话。
这是让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事情。我也是愣了一下,少时我说:“你妈为什么临终遗言不让你出山呢?”
“我不知道为什么,总之我娘是这么告诉我的。我也想不明白。”灵儿说。
“那你想出去吗?”我接着问。
“如果没有见到你,或许我一辈子也不想出去的,可是你告诉了我这么多稀奇的事情,我倒是真的想出去看一看了,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样子。可是我又答应过我娘,不出山的。我真的很矛盾。”灵儿说。
“你妈不让你出去,或许是觉得外面复杂的社会,不适合你生存的。她的出发点是好的,可是你出去后,看了一圈再回来,还是很好的。只要不在外面的世界生活一辈子,那你妈也不会怪你的。”我说。
“我不知道。”灵儿说。
“你爸怎么说的。”我问。
“我爹没说什么,他不会出山,也就没有说过带我出山,我们只是在这里生活着。”灵儿说。
“如果你爸出山了,你也会出山吧。”我说。
“或许会吧,至少出去看一看,应该没什么的吧。我想我娘也不会怪我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长大了,或许时候她不放心,可是现在,我能保护自己了。”灵儿说。
我听灵儿这么说,也是心里有底了,我觉得灵儿出山肯定是没问题了。我的思想工作基本已经给她做好了。那么为了奠定基础,我就要拉着风叔,老张一起出山,到时候他们互相有照应,那么灵儿也会顺利出山了。
我想到这,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办法。可是怎么才能说服老张跟我和风叔一起出山呢?这可是我现在头痛的事情了。我必须要想出个办法来了。我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天,此刻夕阳已经完全没有了,连背影都消失了。
我是在想着怎么才能搞定老张的,我觉得风叔我搞定他是没什么问题的,毕竟他是年纪一大把了,而且也是方永卓的手下,也是不可能长期在这里待着的。看门才是他的职责。隐居是不归他所有的。
我是已经成功的探究了灵儿想不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了。灵儿是十分想去的。现在就看老张的了,老张要是也愿意的话,那一切就在我掌握之中了。可是现在我如何搞定老张呢?这是我很头疼的事情。
夜里我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啊。因为我是很想出山了,我是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真的是让我很郁闷。这里是让我很难找到感觉。刚来的时候,我还是觉得一切很好的,可是现在这么长时间了,我可是觉得有些烦躁了,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可是我真的不知该如何对付老张的。不如老子我就带着灵儿私奔算了。可是仔细再想想,灵儿也未必就跟我一起私奔的。她这个传统思想还是很严重的,虽然是很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但是她的内心还是有底线的。
我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想着这里连电都没有,我想死的心都有了。我决定可不能在这样了。我要出山!可是我该怎么出啊?我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接下来几天,我是一直在跟着灵儿学武,虽然没有学会什么,但是也看得差不多了。招式我也记的差不多了,基本我是掌握了。说实话,此刻我对武学已经没有太大兴趣了。学的再好又有什么呢,还是被枪放倒的。我还是决定回去练枪。
我决定这事情跟风叔说一下吧。方永卓临走的时候也是安排过风叔的,是一定不要为难我的。现在我是觉得有些为难的。我找到风叔的时候,风叔正和老张在一起聊天。见我来了,看了看我说:“这几天功夫学的怎么样了?”
“还行,招式我都已经记下了,虽说没有达到娴熟这一说,可是我觉得也是差不多了。再练练那也是没问题的。不过我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我要回公司,方永卓现在需要我,公司也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我不练了。”我说。
风叔和老张听到这话可都是很惊讶的。他们是怎么也没想到我说这话的。老张忙看了看风叔,就看风叔怎么说了。
风叔说:“武功尚未学成,怎么着也得把一套拳法学完了再走吧。无论做什么都要有始有终才行啊。灵儿也是满怀希望的教你武功,希望你能学好,难道你就不理解她对你的一片苦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