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苏墨言在断崖村再次与文松相遇,两人聊起了碧灵峰上对决之事,文松的点拨,却让苏墨言矛盾不已。
文松看穿了苏墨言的疑惑,不紧不慢的说道:“曾经的我和你一样。”
“何为一样?”
“所见所闻截然不同,理念与现实冲突。我在你这个年纪时,也是如此,修仙当是平定乱世,守护百姓。后来经历的事情多了,看到的也多了,心中的观念越来越模糊,对着世界的认识越发不同。其中最关键的就是你父母之事。”
苏墨言思索了片刻,回道:“我父母何事?”
“二十多年前,那时候我入天海堂已经十几年,有点资质,修炼道路上走的还算轻松,师傅和大师兄晨光也对我很是照顾,也经常带着我出去执行任务。直至有一天,师傅接到了金刚陵弟子传信,此人你也认识,正是与你小巫山峰同行执行任务的常不易。”
“嗯,常师兄也算是前辈,入修仙界比较早,在小巫山峰执行任务之时,对我们也算照顾,不知他带来何信息?”苏墨言问道。
“金刚陵也是五大门派中的名门,对于门内弟子的要求极其严格,有一弟子不顾金刚陵门规,与青木派弟子偷偷相恋。恋情暴露后,两人不愿放弃彼此,毅然决然选择放弃修仙界,各自被金刚陵和青木派双双逐出师门,也就是你父母。”文松说道。
“爱让人生死相许,虽被双双逐出师门,但也是值得人敬重,父母亲都是重情重义之人。”苏墨言说道,因为瑾汐,他此时深刻明白父母当初的决定。
文松点点头:“你说的不错。其他三大门派与青木派之间弟子相恋时常会有,故而各自门规都明确规定,必须放弃对方,否则逐出师门。其实这并不是一件特别之事,一般不会因为这事传信给其他门派。况且这也算是家丑不可外扬。”
“文师兄,金刚陵派出如此重要的弟子前来传信,必定不是简单的事。”苏墨言说道。
“不错。常不易之后汇报的事,才是重点。”文松说道,“常不易称金刚陵的镇派至宝崆峒印被盗,极有可能是此二人所为。”
“都是胡乱之言,分明是中兴坛之人所为!”苏墨言愤愤的说道。
“先前我也并不知道此事缘由,后来进入中兴坛之后才发现,原来苏青烟夫妇都是这些人私欲的替罪羊。崆峒印藏在金刚陵烈焰峰的山顶上,守卫积极森严,一般天海堂弟子都无法进入,要说盗取,是难如登天!哪有轻易被取之理?其他门派还纷纷效仿。”
“都是因为《清风吟》心法!”苏墨言咬牙切齿,对这心法又爱又恨。
“说白了,这些门派都没在乎过他人,一心想着如何一统天下。”文松带着忧伤。
“对了,门内师傅和众师兄弟都还好吧?”文松喝了口水问道。
说起此事,苏墨言一脸悔恨:“文师兄,师傅驾鹤西去了!”
“什么!”杯子从文松手中滑落,砸在地上,四处飞溅,“怎么回事!”
苏墨言讲述了四大门派和中兴坛先后围攻天海堂之事,师傅云宗道君为了救自己而身负重伤。
“想不到之后还发生这么多事!”文松悔恨自己未能一直在现场。
苏墨言却疑惑的问道:“文师兄,你那日在场吗?”
“我赶到之时,四大门派正在逼迫天海堂,众师弟都已经精疲力尽,连师傅也已经体力不支!”
苏墨言依旧一脸疑惑。
“那吸血黑鸦是我带来的!”文松说道,“这也是为何我此那日以后,便一直躲在此地。”
“那日巫山崖之行,你的身世暴露,黎澜非就想利用你的身世挑起五大门派之间的内斗,果然被黎澜非料中,其他四大门派迫不及待的对天海堂施压。随后你们从巫山崖脱险,被中兴坛暗哨发现,黎澜非当机立断,组织人马上碧灵峰,派我去东海不周山请黑鸦老祖出山相助。彼时碧灵峰上战斗激烈,我就先行带着吸血黑鸦赶到碧灵峰,吓退了四大门派。”
“难怪那时感觉吸血黑鸦有些奇怪,只是在空中盘旋而不进攻。”苏墨言焕然大悟。
“但我不能逗留,四大门派离去之后,我也离去了。时间紧迫,无可奈何,无法告知师傅,想不到今日再无机会了。”
“多亏文师兄暗中协助,否则恐怕等不到中兴坛来,我等便要被四大门派逼入绝境了。”
“其实也是无奈之举,此举之后,我便只能躲在此地。黎澜非聪明睿智,而且耳目众多,很难又事能瞒得过他,碧灵峰上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只要黑鸦老祖一道,他就会察觉到蹊跷,很快就能猜到事情的原委了。”
“所以文师兄,你现在是不得不退出中兴坛,却也回不去天海堂了吗?”苏墨言问道。
文松无奈的点点头,本想借此机会回天海堂,可如今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他的身份便是一个未知之谜了,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身份,除了眼前的苏墨言。
“文师兄,当初你为何会潜入中兴坛?”苏墨言没想明白,文松一直是天海堂的得意弟子,怎么会冒险作为天海堂的卧底。
“都是被四大门派逼迫的。”文松一想起此事,便有些恨,“那年恰逢群英荟萃大会,我在田溪村阻止了一个烈焱门之人乱杀无辜,那日火球还砸中了两个小孩,可是我却奇迹般的发现两个小孩都安然无恙。”
苏墨言一听,怎得跟自己经历如此相似。
“文师兄,你是不是还给那个小孩把脉了?”苏墨言激动地问道。
文松疑惑的看着苏墨言:“你是如何知晓的?”
缘分之事就是如此奇妙。
“我想我便是那日你救下的小男孩!那个小女孩就是如今青木派的瑾汐!”
“想不到啊,想不到!”文松感叹,“之后因为此事,四大门派便逼迫师傅将我逐出门派,师傅顶住压力,最终让我面壁思过。之后四大门派更是得寸进尺,竟然暗示师傅让我潜入中兴坛。”
“这些年在中兴坛,我一直战战兢兢,内心很是矛盾,好在师傅一直告诫我,善恶正邪都是一念之间,善恶之分不是看此人在哪个门派,而是看此人心性如何。”
“这么多年了,我身在中兴坛,心在天海堂。都是师傅的话在支撑着我,修仙者不能正邪不分,善恶不辨!”
文松起身,朝着天海堂长跪,磕了三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