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黄妮娜尴尬地看了看彭冬寒,说:“那个冬寒、张墨莎你们在这里聊,我得先走了,马上就轮到我演出了。”
黄妮娜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接着又对彭冬寒说,“冬寒,你好好地同张墨莎说说话,我演出完马上回来。
说完,黄妮娜就急急忙忙地走了。包厢内,彭冬寒和张墨莎之间的气氛也太奇妙了。
她再继续留在包厢内也太尴尬,太难受了。
刚好,马上要到她跟着乐队表演吉他了的时间。
她就趁机找这个理由溜了。
黄妮娜一走,包厢门一关。
包厢内就只剩下彭冬寒和张墨莎两个人了。
张墨莎坐在包厢的沙发上。
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她第一个开口说话了。
“彭冬寒,要不我就先回去了。你在这等黄妮娜吧。”张墨莎想先走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单独和彭冬寒在一起相处了。
自从上次,张伯母告诉她一一彭冬寒是在假装失忆,为的是不拖累她张墨莎。
张墨莎就决定了,以后她会在暗中默默关注彭冬寒,不去打扰他的生活。
所以,这段时间张墨莎虽然没有出现在彭冬寒面前,但她总是在暗地里陪着他。
彭冬寒到饭店演出,张墨莎就会在他演出的时间里悄悄地出现在饭店内,看彭冬寒拉小提琴。
彭冬寒回到青田山庄,张墨莎也会在他回去的必经之路,在暗暗等待彭冬寒的出现,就为了能远远看他一眼。
张墨莎尊重彭冬寒的选择。她听彭冬寒的话,现在不去打扰他的生活。
而今天晚上自己出现在彭冬寒的面前,真的是个意外。
如果没有那个醉酒的男人来挑衅,彭冬寒应该就不会发现自己吧。
“你先回去?难道你要自己一个人先走吗?”彭冬寒的头转了过来,无神的眼睛看向张墨莎。
张墨莎怎么也不敢相信彭冬寒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他这话里虽然带有责备之意,但是话里也满含着彭冬寒对自己的关心。
“咳!”彭冬寒轻轻一咳,接下来说的话更委婉些,没有那么强的攻击性了。
“张墨莎,我的意思是我等下和你一起走。"
张墨莎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听到的内容。
刚刚彭冬寒是说等下要和自己一起走吗。
这是自从自己和彭冬寒再次遇见后,彭冬寒第一次主动要亲近自己,要和自己一同走。
张墨莎甜蜜一笑,点头,说:“好,彭冬寒,等下我们一起走。"
包厢内又陷入了沉默中。
彭冬寒又没有说话了。
他沉默地地望着前方,无神的双眼盯着虚空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张墨莎一会儿吃吃水果,一会儿回头一笑看向身旁的彭冬寒。
她怎么感觉这次彭冬寒对自己的态度有一些转变呢?
这次,彭冬寒既没有主动赶自己走,而且还岀面保护自己,就好像以前和自己谈恋爱的彭冬寒一样。
沉默中的彭冬寒确实是在考虑着事情。
这段时间,他其实能感觉到张墨莎时不时地会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有时是在自己拉小提琴的饭店内,有时是在自己回青田山庄的路上。
自从眼睛看不见了,他的听觉和感觉都比以前灵敏了很多。
张墨莎身上的气息即使隔着很远,彭冬寒也能感受得到。
此刻,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上次妈妈同他聊天的画面。
“冬寒我.....”张伯母在彭冬寒面前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彭冬寒正站在院子中欣赏着张墨莎上次送来的盆栽。
他虽然眼睛看不见,看不见盆栽的样子。
但,他能闻到花香味。
“妈,你这几天是怎么了?”闻着花香,彭冬寒奇怪地问张海英。
张伯母的名字全名叫做张海英。
“这几天你总是在我面前,想说话又吞吞吐吐地不说。”
彭冬寒对张海英说,“我是你儿子,你有什么话不能和我说的?"
张海英面色犹豫不决,她在想要不要把上次自己和张墨莎、楚雨叶聊天的内容告诉彭冬寒。
她怕自己告诉彭冬寒后,儿子的病情会加重。
毕竟他的怪症现在只是导致眼睛看不见,还有没有其他的附属症状,医生也说不清楚。
“妈,你要说的话是不是和张墨莎有关?"彭冬寒无神的眼睛盯着张海英,说。
他思来想去妈妈这几天总是对自己不敢把话说清楚,很有可能是和自己的感情有关,也就是和张墨莎有关。
“唉!!冬寒啊....."张海英长叹一口气。
她真的既心疼自己的儿子,也心疼张墨莎。
张海英其实也有自己的私心啊,难道要她看着自己的儿子彭冬寒封闭在一个人的世界。
要他和张墨莎两个人爱得痛苦,有缘无份吗?
算了,自己豁出去了。张海英对自己说,就让自己再自私一回吧。
她上次已经自私地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了张墨莎。
那么,自己就再自私一回,心疼心疼自己眼睛已经瞎了的儿子吧。
“我就实话和你说了吧。"张海英一股脑地把上次在饭馆和张墨莎她们聊天的内容都说了出来。
“就是这样,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张墨莎。”张海英说完后,看着震惊不已的彭冬寒。
面色苍白、大受打击的彭冬寒后退了好几步。
他没有想到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现在已经土崩瓦解
了。
“妈!!!”
彭冬寒大喊一声,"你怎么能冲动地把我的事情全部告诉张墨莎了,那我以前所受的那些苦都算什么。”
“冬寒,你就当妈自私吧。"
张海英流着眼泪哭泣地说:“我实在是不想看到你这么痛苦,还有张墨莎她也很痛苦啊。"
“你为什么一定要把张墨莎蒙在鼓里呢?就像楚雨叶的,谎言远比实情更让人痛苦。"
彭冬寒痛苦地闭上眼睛。
他现在脑子里很乱,心中思绪万千。
其实,他在知道张墨莎了解所有的实情后,他下意识心中是痛苦、惊慌。
但,所有的思绪中还是有了一丝庆幸。
他庆幸自己终于可以不必再伪装自己,欺骗自己和张墨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