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道韩家最近发生的事情,莫晓霜这么问,显然就是想知道楚家会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背信弃义的事情来,将和韩家的婚事给取消了。
若是取消了,那么楚家就会落人口实,若是不取消,那么作为韩家的亲家,在如今韩氏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若不支出援手,那么就会被说成见死不救。
可是,韩氏这次捅出来的窟窿太大了,楚氏就算是心帮忙,那也是杯水车薪。而秦芸的这番话,却是一语双关,将莫晚霜那试探性的话语,四两拨千斤的化解了,先是表明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他们为人父母的也是听孩子的意见,从不干涉,其次也表明了韩楚两家的关系并没有因为韩家这次的动荡而有任何的破损。
坐在秦芸身边的王太太和她的关系比较好,很快就感受到了其中夹杂硝烟的气息,立马出来化解:“江太太这是想要喝冉冉的喜酒了吧,这事可不能操之过急,如今韩家的局势还没稳定下来,冉冉是个善良的姑娘,她肯定也是不想让韩家的太子爷过于操劳,等过了这段时间,再来定两孩子的大事,也不急,你只要准备好一个大红包来参加就行了。”
王太太这一番话,既在秦芸这边落了好,又给莫晓霜递了个台阶,给足了她面子,免得下不来台,将这气氛给缓和了过来。
能嫁入豪门的女人,哪个不是人精,除却王太太和莫晚霜,剩下的那个豪门太太自知自己的身份都不如在场的三位,能坐在这里和秦芸这些上层社会的太太一起打牌,也完全是因为这些人见她性格温顺懂事,没有任何杀伤力而已。
所以,她秉持着多说多错,少说少错的原则,专心打牌。
莫晚霜是个心高气傲的女人,特别是怀孕了之后,得知自己独子里的是个男孩,便更目中无人了,仗着自己肚子里这个是江家的下一任继承人,对身份不如自己的人都是趾高气昂的,眼下就算是王太太给她递了一个台阶,她也拿着乔。
“我这不是关心冉冉嘛,现在这个社会诱惑这么多,韩家的太子爷长得年轻又多金,虽然说现在韩氏的处境算不得好,但还是很招女孩子喜欢的,芸姐,我听说你那大女儿曾经和韩家的太子爷谈过一段,你可得当心他们旧情复燃啊!”
莫晚霜最后那个字的尾音上扬,语气里尽是幸灾乐祸,明面上表示的关切,暗地里却是暗戳戳的嘲讽。
“到时候闹的姐妹两人反目成仇,那可就不太好了。”
楚雨叶和韩子裕曾经谈过一段感情的事情,在这个圈子里,没有人不知道,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特别是在得知楚家的小女儿也栽在韩子裕的身上,还成功上位的时候,大家对这个事情更是三缄其口,就算有人议论,那也是小范围偷偷的谈论,哪会像莫晚霜这般愚蠢的提到明面上来谈论,这不是明晃晃的在打秦芸的脸么,暗指楚冉抢了她姐姐的男朋友,却一直都还没个名分,也不怕到时候到嘴的鸭子给飞了。
秦芸本就是一个好面子的女人,见莫晚霜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自己,一直隐忍的脸上,终究是产生了裂缝。
她将手里的麻将一推,眼前的牌全部都轰然倒塌和中间已经打出去的麻将混为一色,提前结束了这局,她身体微微后仰,一双丹凤眼里迸出凌厉的光,直直扫向莫晚霜,那眼神里还带着些许的轻视:“江太太,看在你叫我一声姐的份上,今天我就免费教教你,什么叫做在其位谋其政。”
“没错,楚雨叶曾经是和子裕在一起过,但是两个人是因为感情不合才分手的,之后,子裕和冉冉在一起,那也是因为他喜欢冉冉,子裕这个人非常有责任心,也懂分寸,既然他决定和冉冉在一起,那自然不会再吃回头草。”
“倒是江太太你,如今大着肚子,还是担心担心自家那位才是,男人嘛,外面诱惑这么大,江总虽然如今年纪大了些,可是资产雄厚,雄风依旧啊!耐不住外面的那些年轻貌美的姑娘的青睐。”
秦芸将莫晚霜说出来的话,一字不落的还给了她。
偷鸡不成蚀把米,被反将一军的莫晚霜脸上一会儿白,一会儿青,秦芸看着她那铁青的脸,心底的郁气总算是散了一些。
不过,莫晚霜的话,终究是给了她一点井醒,韩子裕对楚冉的态度到底如何,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是看的出来,虽然韩子裕每次来楚家,都表现的对楚冉很好,可只要碰上楚雨叶在的时候,目光就从未从楚雨叶的身上移开过。
特别是自从楚雨叶从楚家搬出去之后,韩子裕几乎就没有主动的来过楚家,上一次来,还是因为冉冉因为他而遭遇车祸,才主动上门的。
有些心思一旦动了,那么便再也止不住。
为了女儿的幸福,秦芸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她要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将韩子裕和楚雨叶之间任何可能复合的苗头,扼杀在根源上。
这一场牌局最终闹的不欢而散,王太太到底是和秦芸关系近一些,莫晚霜被气走了之后,大家都散了,只有她还留了下来。
“阿芸,你也别气了,小门小户出来的女人心胸也就那么丁点大,你怕是不知道你刚刚那句话是真的戳在莫晚霜的心尖了,我听说她家那位前些日子在办公室里和自己的秘书搅和在了一起,被她抓了一个正着,在办公室里大发雷霆,不仅将那秘书给辞了,还和江总大吵了一家,惹得那江总半个月都没有回去,说来也奇了怪了,后来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两个人又和好如初了。”
王太太说完,又道:“不过那莫晚霜有句话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这男人啊要是变了心,怕是....”
王太太是个嘴碎的女人,却也是个知进退的主儿,她看着秦芸那越来越深沉的脸色,后面的话戛然而止,自觉的闭了嘴,自知她眼下也没有功夫搭理自己,没坐多久便自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