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扬走到阳阳病房门口时,小玉已经恢复神态坐在阳阳旁边,他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怎么样了,退烧了吗?”名扬边说边用手在阳阳的头上试着温度。
“还没有,刚打完针,得一会了。”小玉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阳阳的脸上,她不敢对着名扬说话。
“阳阳一直是你一个人照顾,肯定很辛苦,以后我会和你一起照顾阳阳的。”名扬看着小玉娴熟的帮阳阳换着吊瓶,一个女人自己照顾孩子得有多辛苦。他心里不禁感谢面前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女人。命运用阳阳将两个本不该联系在一起的人联系在了一起,他的用意到底是什么呢,这些让名扬想不通。
敏儿一个人走在路上,不想回家,就给哑巴打了电话,两个人约了见面,吃过饭,敏儿和哑巴一路上往回家的方向走着。今天敏儿不想坐车,就想有个人能陪着她慢慢的走回去。
“你后悔吗?”哑巴突然问敏儿。
“啊?你说什么?”敏儿一直低着头,在想着名扬和小玉,想象着他们两个现在在干嘛,阳阳有没有退烧。
“我说你有没有后悔就这样放弃名扬?”
“后悔?没有,我说自从回来后,我对名扬更多的感情是亲情,你信吗?其实大家都不信,可是我真的是这样想的,因为妈妈,我才答应和名扬的婚事的。我知道自己配不上名扬了,名扬那时候在知道我的事情后,也没有放弃我,可是我从内心却无法接受他。我是不是很坏?”敏儿苦笑。
“怎么会,你只是真实的面对自己的感情而已,如果你违背自己的心,跟名扬在一起了,你也不会开心吧。”
“呵呵,没想到,你还挺了解我的。张生,再次见到你,我真的很惊讶,我都不知道你来北京了?”
“呵呵,我在那里面也一直在想,我娘一直希望我能有出息,可是在那个大山里,我永远都不会有成就的,后来监狱长跟我们说如果谁要读书可以跟他说,给他钱他可以包办一切事务,我就想到我以前的梦想是考上大学,走出这个大山,就让根子哥给我寄了钱,让监狱长帮我报了高自考,我用两年就拿下了大专的文凭,来到北京也一直边工作边深造,现在也算是大学生了,呵呵,说起来听不好意思的。”
“哪有?你娘在天上也会为你开心的,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还在先前那家公司做吗?”
“那里的老板对我很好,同事也很好,我来到北京是有别的事情的,如果事情差不多了,我可能要回去了,那里有我的梦想。”名扬来北京只是来看看敏儿过得好不好,想守护在他身边,但是现在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敏儿那么能干,敏儿跟名扬还有没有可能,他不知道,但是名扬会像以前一样照顾她的,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而自己呢,娘希望他能有出息,现在也算学有所成,是时候回去了。
“还有什么事情?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的梦想是什么?”敏儿听的糊里糊涂的。
“我自己的私事,现在也解决的差不多了,我的梦想啊,哈哈,就是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哑巴心里一阵酸涩,有些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是吗?”心里一阵失落,却也听不到哑巴的答案。现在是深秋,北京的秋天夜晚有些冷,两旁的树也都已经枯黄了,被风吹得哗啦啦的响着,由于还是中午出来时穿的一件单衣,敏儿觉得有冷,她拢了拢衣服,用双手抱着自己的手臂。
“冷吗?”哑巴说完就把自己的外套套在了敏儿的身上,敏儿也没有拒绝,身上传来阵阵暖意。“你打算怎么办?还要回去名扬的公司吗?”
“恩,我想名扬明白的我意思了,现在他有阳阳,也不会再强求什么,我一直把名扬当亲人的,我爸妈也是,他们会体谅名扬的。如果可以,我希望名扬能照顾好小玉和阳阳,一家三口也不错。”
“那你自己呢?”
“我?我没有什么打算的,我的过去谁能接受呢?”敏儿自嘲的笑笑。
“对不起,我知道不管我怎么道歉,都弥补不了你受到的伤害。”
“呵呵,你道什么歉,这就是我的命吧,既然发生了,我就接受吧。我还要谢谢你,如果那四年,没有你,也许我现在早就在另一个世界了。”
哑巴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说些什么,事情过去了那么久,却没能抚平敏儿心里的伤痕,是啊,这是这么容易就能抚平的吗?他该怎么办。
送完敏儿,哑巴坐车回到自己住处,却看到张颖座在院子门口,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哭过。
“张颖?你怎么在这,怎么也没给我打电话?在外面多凉啊。”
“张生,你可回来了。”张颖看清来人,从地上站了起来,跑到哑巴身边,内心的委屈一涌而出,张颖抱着哑巴哭了起来。
“张颖,你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吗?”哑巴一动不动,他从来没被女人这样抱着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这样的姿势让他感觉很尴尬,就用力把张颖从怀里扯了出去。
“呜呜呜呜,张生,你算起来也是我的哥哥,你爸跟我爸关系很好,我受了委屈,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吗?”
“好好,你别哭了,我不会哄人,你怎么了,你倒是说啊。”哑巴被他这么一说,倒是不好意思了,张景升对自己确实不错,而且还跟爹是从小长大的。
“我们能进去说吗?”
“这,这有点不太方便吧,这个院子里就我一个人”哑巴感觉很为难,他毕竟是保守的,还没让哪个女人进过自己的院子,而且是单独的,还是在晚上。
“我是你妹妹,你怎么能这样呢?”
“先别哭了,到底是怎么了?”
“你们都是坏人,我恨你们”张颖看着哑巴的样子感觉自己很受伤,自己都哭成这样了,他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自己还在他家门口等了这么半天,冻得要死,连屋子都不让进。气的她说完就跑了。
哑巴看着张颖的背影,不住的叹息,本来他心里就很烦,还得罪了这个丫头。想给张景升打电话,想想算了,张颖这么大人了,不会出什么事情的,还得让两个老人担心。
走进屋里,哑巴并没有开灯,他想了一路,如果自己跟敏儿说照顾她,她会同意吗?她的父母知道了他的身份后,又会是什么态度。他没有勇气说出那些早就准备好的话,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说这些合适吗?
哑巴不知道该怎么办,摸黑一路向前走,熟悉的打开储物柜,里面有一瓶上次小赵带来的酒,找了杯子,倒满,咕咚咕咚两口都喝了进去,一会一阵眩晕感冲到头顶,没有站稳,哑巴就跌倒在了旁边的沙发上。意识越来越模糊。突然,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是短信,敏儿发来了,上面写着有没有安全到家。哑巴笑了,给敏儿回复“让我来照顾你,好吗?”按了发送键,哑巴就睡着了。
敏儿看到屏幕上的几个字,眼泪掉了下来,她想起了离开哑巴家前一天晚上的那个吻。敏儿不知道怎么回复,就一直盯着手机屏幕,屏幕黑了就把它按亮,黑了再按,就这样重复着这个动作,但是却久久没有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