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主事一边脸被吕康打肿了,另一边脸这下子又被自己抽肿了,此刻他的脸总算是两边对称了,看起来竟更像个猪头了。
吕康看到黄主事跪在地上不住抽打自己的脸,心中顿觉十分的解气。周缺和叶章却是一脸冷漠的样子,虽然他们两个刚才也被黄主事给欺侮了一下,但他们从没想过要跟这样的小人物计较些什么。
他们想要找的,还是这位尚侍郎。
“尚侍郎,我听说你今日很忙啊,让我看看,你都在忙些什么?你满身酒气,刚才我远远的还听到了府中传出来的歌舞声,你该不会就是在忙这些吧。”周缺眨了眨眼,沉声笑问道。
周缺的笑容看起来无害,却冷的如同寒冬的冰霜,无比刺骨!
尚渊杰被吓得魂不附体,面如土色。他颤抖了一下,强颜欢笑,刚想挪步上前说话,双腿竟一下不听使唤的软了。他重重的跪倒在地上,扑通一下,也不知道膝盖骨碎没碎。
那钻心刺骨一般的疼痛传遍全身,让他酥麻无比。但他还是强作欢笑的抱拳说道:“公子你误会了。”
周缺没想到尚渊杰这么不禁吓,一下子就跪倒了,顿时挑起嘴角笑了一下。
“误会,误会什么啊?难道我说错了?你没有饮酒,也没有欣赏那些艺伎们的歌舞吗?”
周缺一双手负在背后,冷言冷语的说道。他这模样,倒是十足的官场作风。
“额,这个,这个。”尚渊杰急的满头是汗,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行啦!我不是来向你兴师问罪的,我此来的目的,是查明吕逊将军的死因。其他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但你不能不让我进城。”
“小的知错!”尚渊杰趴在地上说道。
“嗯。知错就好。起来吧,你堂堂一个正三品大员给我区区一个正玄宗弟子下跪,这成何体统啊?”周缺冷笑着摆了摆手。
尚渊杰知道周缺这是在挖苦自己,但还是苦笑一声无奈的承受了下来。
“先带我和我师兄去现场看看吧。”周缺又说道。
尚渊杰听到这一声吩咐,立马应道:“是,是。”
“公子里面请。”
尚渊杰领着周缺和叶章去了吕逊的书房,吕康自然也跟过来了。在场最想查出凶手是谁的,自然就是他了,因为那是他父亲。
书房被保护的很好,自打发现吕逊被人暗杀之后,书房外面就有专人十二个时辰守着,没有尚渊杰的许可,任何人都不准进去。
进入书房,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地上那一滩血迹,吕逊是卧躺在地上死掉的,伤口在颈部,被人一剑割喉。血迹已经干涸,但地毯上那摊红色印记却是去不掉的。
书房之内果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打斗痕迹,所有的东西都摆放整齐。桌案上的书籍,墙上的宝剑,已经灭了的蜡烛。
周缺走到墙边,将墙上的宝剑取了下来,拔出来看了一眼,又放了回去。他在房中转了几圈,却一句话不曾说过。
吕康在一旁看着,也没敢说话,生怕打扰到周缺。这个现场他看过十几遍了,一点头绪都没有。
周缺忽然停止踱步,吕康见到缝隙,连忙上前问道:“周公子,怎么样,你看出什么了吗?”
“没有。你父亲的尸体呢?”周缺问道。
“在后面的养居室之中,我一直用南海的千禧珠养着,没查清楚事情之前,我没让他们安葬。”
“做得好。我们去看看。”
“好。”
偌大的养居室之中现如今只放着一口冰棺,总是现在是五月份,屋内还是寒气阵阵。周缺看着冰棺里保存完好的吕逊的尸体,皱了一下眉头。
吕逊的致命伤只有一处,就是颈部的剑上。一剑封喉,剑痕从左颈蔓延到咽喉,切开喉管至死。
“你们找到凶器了吗?”周缺问道。
“没有。现场没找到凶器,墙上那柄剑是我父亲的佩剑,上面也没发现血迹。凶器应该是被凶手带走了。”吕康沉声说道。
“被凶手带走了。”周缺念叨了两句,转头对吕康说道:“你父亲被杀是什么时辰?”
“这个不清楚。不过据说府中的老仆最后给他送茶是在亥时初,那也是最后一个见过他的人了,后来到第二天早上寅时初下人给他送洗漱水去的时候发现他房间没人,才在书房发现了他的尸体。”
“也就是说他是亥时之后被杀的。”
“应该是。”
“去把那个老仆叫来。”周缺转头对尚渊杰说道。
“是。”尚渊杰心不甘情不愿的去叫人了。
不一会儿功夫,尚渊杰就把人带来了。
“参见周公子。”
“不必多礼。老先生怎么称呼?”
“小的姓宋,叫宋石。”
“宋老先生,您在这将军府上多久了。”
“小人跟着吕逊将军有二十年了。七年前吕将军被调任到此地驻守边疆,小的也就跟过来了。平日里都是小人伺候将军的衣食住行。”
“原来如此。那宋老先生可知吕将军被害当天,都见过哪些人啊?”周缺问道。
那宋石想了一会儿,说道:“从早上开始,将军总共就见过三位客人。第一位是早上来的,是这碎叶城中的一位商户,叫沈庞,说是来找将军谈前段时间城外七里林盗匪的事情的。那人也就与将军谈了小半个时辰,然后就走了。”
“后来将军就一直待在书房里。第二位是午饭后来的,是周太师派来的特使,说是礼部的什么楚侍郎。至于所为何事,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楚侍郎待得时间也不长,只有半个时辰,然后楚侍郎就回京城去了。”
“这最后一位是军中的一位将军,叫林勇侯。他跟将军在书房里谈了一个多时辰。之后将军用晚餐的时候心情一直都不大好,晚膳之后就回书房去了,还吩咐下人们没什么事不要去打搅他。”
“那你为何去了啊?”周缺听到这里,不由好奇的问道。
“哦。因为将军之前有眼疾,所以每天晚上都会喝一碗野胡茶。虽然眼疾被您给治好了,但这养成的习惯却是改不了了。所以每晚那个时辰我都会送茶给将军。”宋石解释道。
“是这样啊。”周缺点了点头。
“除了这三个人之外,府中上下的人呢?”
“府中的人?府中上下十三号人当天都见过将军,您要一一问过?”宋石惊讶的问道。
“当然要问。”周缺轻笑。
一旁的尚渊杰心中不由冷笑,心想:“那些奴仆手无缚鸡之力,怎么能暗杀一个威名赫赫、武艺高强的将军,这不是胡来吗?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查出此案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