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虽然平日里对自己极为冷淡,还怀着恨意。但老实说,他对自己还是照顾有加的。对于这一点,周缺心中十分清楚,也心怀感恩。
周缺起身相送,送到门口,却不想又有客来。
这次来的,却不是平常的客,而是大汉国的吏部侍郎东方佐。原本准备离去的方云方珥兄妹,此刻竟也不走了。方云决定留下来看热闹。
“周公子,在下汉国吏部侍郎东方佐,冒昧来访,不知公子可能一叙?”东方佐躬身行礼。
周缺连忙答礼。他想着这些官员们怎么也得明日再来吧,却不想,这大晚上的便来了。
“东方大人深夜造访,小子未曾远迎,实在失礼。大人里面请。”
“多谢公子。”
方云方珥也跟了进去,东方佐问及二人,周缺介绍了一下,东方佐只是周缺好友,不敢驱赶。
“周公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老夫便直说了。今日前来,是为了请周公子随我去汉国,辅佐明君,成就不世伟业,光耀门楣。”东方佐倒是个爽快人,直接说了。
一旁的方云冷笑方珥的脸色却是极为难看。
“东方大人,此事不用再提。我无意入朝为官,只想在正玄宗好好修炼。”
“唉,周公子此言差矣。天下仕子,哪个不想辅佐明君,建功立业以期光宗耀祖的。公子雄才大略,今日更是以武功智慧击败了周淩,实在难得。此等雄才,我大汉国不愿错过。公子你以一身本领却甘愿深埋在这宗门之中,岂不可惜?我大汉国疆土万里,说是万乘之国也不为过。”
“而且,说句不好听的。公子你得罪了周淩,天下能与周国相抗衡的,唯有我大汉国!能保公子平安的,也只有我大汉国。公子,你请三思啊。”
东方佐不愧是能言善辩之人,这番话若是放在别人耳边,那就是铁石心肠也被说动了。但周缺却对此充耳不闻,还是摇头。
“东方大人,小子真的无意入朝为官。而且,我也不怕周淩,正玄宗乃是天下道门之首,门规森严,就算是周贺太师亲自来,也不能因为私愤就杀了我。您说是吧。”周缺一席话令东方佐无言以对。
他见周缺心意已决,也不再多言,离去时却还恋恋不舍,时而回头。
周缺对于此,却是心志坚定。这若是让别的东院弟子看见了,只怕会说周缺迂腐,沽名钓誉,待价而沽。
但他真的是不想。
一边看热闹的方云看着周缺送走了东方佐,不由笑道:“哎呀,我是第一次看到你这样的人。你说你出生贫微,一心报考正玄宗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入朝为官吗?可今日大汉朝的人来了,你为何不去呢?难不成,你是存了心思,有心想要进入七国之中的哪一家?”
“容我猜猜,莫不是,大周国?”方云说完,哂笑一声,又道:“这大周国肯定是没希望了。你得罪了周三公子,就算吏部的人有心用你,也没那个胆量。放眼整个大周国,胆敢得罪周贺太师的,还真没有。就算是那位皇叔周申也绝不敢忤逆周贺!所以啊,你就别挑了,大汉国不错的,你现在去追,兴许还来得及。”
周缺让方云说完了他想说的,中间并未插嘴。待他说完,周缺才说道:“我是真的不想入朝为官,我只想好好修炼。”
“修炼?你在山门中修炼,就算修为再高又能如何?难不成要学那个沈炼,成为一个江湖侠客,整日里路见不平,却要为生计而苦恼?不为众生谋,你也得为自己谋,为你身边的人谋吧。”方云对于周缺的话不屑一顾,轻蔑的说道。
方珥听得云里雾里,对此一言不发。但她心中坚信,只要是周缺坚持的,那就一定是对的。
她很相信周缺,从来如此。
周缺听到方云的话,陷入了沉思。
少顷,又有客到,这一次是大越国吏部侍郎文杉。文杉说了和东方佐差不多的话,周缺的答案也是一样。
就这样周缺送走一个客人之后又来一个,来来回回三四趟,明宋唐的吏部侍郎也都被周缺直接拒绝了。
方云在一旁看着,只是哂笑不断。
“珥妹,咱们走吧。这个呆子,实在是不可理喻。这一晚上七国之中来了五国,他竟一个不去。这若是换了旁人,早就去了。这样的人,也不知道父亲看中了他哪一点。”
“哥哥。公子自有他自己的道理,你何必这般刻薄。”
方云无语,方珥未免也太护着周缺了吧。
方云与方珥离开时已经快到子时,周缺洗漱一番,抛去烦恼,闷头睡了一觉。第二天早起,他才翻开那部《凉宫御风剑诀》。
这剑诀入门的确简单,都是一些简单而实用的招式。但这些招式组合起来,却也奇妙异常。周缺先记了心法口诀,又练了几招。时辰差不多了,才出发去太极台那里。
今日是第二轮的比试。
这一轮比试是这样的,东西两院分别派选一名弟子出去,上台较量,胜者进入下一轮。
西院那边,高手繁多。周缺昨日看了,他知道,东院今日想要再取胜,很难了。
而且这一轮不仅仅比的是弟子,还要比教师们的见识。这一轮是由教师指派弟子上台的。由于两边都不知道对手会派出什么样的人上台,所以这其中有一些心理博弈的成分在。
这一轮还是阳硕来指导东院弟子,对于阳硕,周缺有些不放心。东院这几位教师当中,若说见解独到的,只怕还要属范无虞和秋笙笙两位。阳硕修为虽高,眼界见识却着实一般。
西院那边则是派出了素有鸿儒天师之称的孔申融。孔申融的名头周缺以前就听说过,虽然他不是周国人,但是周国的皇家学院却是经常请他来开坛讲学。
对于这样一位智者,阳硕真的能敌得过吗?
周缺心中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东西两院弟子相继到来,东院弟子还在为昨天的最后一场比试津津乐道,看到周缺的时候,都要上来拜见一二。当然,楚靖一这一类人是不会来的。
高为看到周缺时,也走上来行礼。周缺答礼,高为顺带着问了几句昨晚之事,高为也被七国的人邀请了,但是他同样拒绝了。但他的理由却与周缺不同,他要修炼到内气境界登上春芒榜,然后才会考虑离开正玄宗一事。
内气与锻体不同,内气一层极难修炼,甚至难以开头。因为很多人找不到合适的突破功法和突破时机。只有这类宗门之中才有人能帮到你,若是进了朝堂,很少有人能帮你提升这一层境界。所以很多的弟子都会选择入了内气境界之后再离开正玄宗,只有入了内气,才能真正谈得上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