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缺急忙跑回东院，翻开《玄宫地藏》，第一句，以气为道。他再翻开《雷骨法》和《冼星法》，第一句，以气为道。
都是以气为道，但是问题的关键就在于，《玄宫地藏》之中的气与《雷骨法》和《冼星法》的气一样吗？
周缺不知道，他需要更多的材料来证明自己的猜想。
周缺取了功德簿，急匆匆的去了书府。书府门口的女弟子告诉周缺，若是想要借阅气之一类的书籍，需要去文源阁。
周缺道了声谢，便去了文源阁。
当晚，周缺连跑了十几趟文源阁，借了又还，还了又借，才终于在《万气典章》之中找到了一丝端倪。
根据《万气典章》的记载，很久之前，天地之间存在着两种气，一种是天灵，一种是地煞。道门修炼仰仗的是天灵，魔门修炼仰仗的则是地煞。
这两种气是截然不同的，
而在几百年前，道门和魔门出现了一次大规模的冲突，继而演变成战争。最终道门大胜，魔门落败，被道门赶入地底，地煞也随之封印。
从此天地间只存浩然天灵。
周缺恍然大悟，不过他还需要考证一件事情。
周缺又跑了一趟书府，还了《万气典章》，随后从文汇阁借了部《锻体功法汇集录》。
周缺从头到尾细细看了一遍，终于找到了《玄宫地藏》。这也是第一次周缺知道原来天底下还有这么多的锻体功法，而正如周缺猜想的那样，《玄宫地藏》不是道门的锻体功法，是魔门的。
周缺一下瘫坐在椅子上，他心神有些不宁。幸亏，这件事没被正玄宗的人知道，否则，自己就死定了！
道门弟子修炼魔门的锻体功法，这完全是找死的行径！
周缺还了《锻体功法汇集录》，回去之后，心中越来越不安。
事到如今，他该怎么办？放弃修炼《玄宫地藏》？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要想放弃之前修炼的种种，就得忍受洗炼之苦，这苦痛虽然算不了什么。但是洗髓丹这种东西，他想要炼制也是有心无力啊。因为，这丹药所需要的一种重要材料恰恰正是地煞之气！
况且，现在距离东西两院大比只剩下半个月，他就算洗炼成功，也不可能那么快的修炼到现在的境界。
抛下这种想法，那他就只剩下唯一的一条路可以走了。
继续修炼《玄宫地藏》！
可是，地煞之气，他要上哪去寻找？
周缺陷入了沉思。
月已中明，院内皎洁的月光洒在地上，如同在地面上铺了一层白玉砖瓦。周缺抬首相望，却无心赏景。他眼神微冷，起身，缓缓走出院落。
出了东院，周缺往黄沙集市去了。
......
黄沙集市方府，尚有灯光明亮，周缺在门口踌躇许久，终究还是跳墙而入。
方舟的房间还有灯亮，说明他还没睡。
周缺轻轻叩响方舟房间的门，方舟坐在书桌前，眼神一动，猛然站起。他缓缓取过手边架子上的剑，低声问：“谁？”
周缺沉声答：“是我。”
方舟听到这声音，为之一愣。
方舟为周缺开了门，看着周缺一身夜行衣的打扮，惊诧问道：“周公子，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周缺轻叹一声，未曾说话。方舟是聪明人，掩了门，随即笑道：“正巧，我查到了一些事情，准备明日派人给你送去。你既然来了，我也省去不少麻烦。”
方舟取过桌上的那一叠绢帛，递与周缺。周缺接过一看，眼神之中光芒明灭。
“如何？”方舟笑容。
周缺沉重的脸上露出浅淡笑容，之前十分坏的心情，好了不少。
“十分好！多谢方大人。”
“唉。小事而已，不必客气。话说，你这么晚来找我，到底所为何事啊？我看你心事重重，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方舟问。
周缺与方舟在桌旁坐下，方舟为周缺倒了杯茶，周缺端起，一饮而尽，脸上的神色又有些忧郁。
“到底是何事？竟让你如此为难？周公子，你既半夜来找我，却又不信我，是何道理啊？”方舟脸上神色有些难看。
“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吧。”周缺轻轻放下手中茶盏，一咬牙，说出了让他心烦的事情。
“只因我最近在炼制一枚丹药，却如何都不能成功。查检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我少用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方舟凑近了低声问。
“地煞之气。”周缺缓缓说出这四个字。
方舟的反应极大，一下从座位上弹起来，他沉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周缺。周缺舔了一下嘴唇，又给自己倒了杯水。他感觉很干渴，许是这秘密实在太大，让人上火。
“地煞之气？你疯啦！你是道门弟子，怎能用这样的东西。这是悖逆！若是让正玄宗知道了，你会被立刻处死的！”方舟强行按下身子，贴着周缺，低声一字一句的说。
周缺长叹一声，无奈点头，说道：“这我知道。可，没办法啊。”
“所以你来找我？”
“是。”
“想让我帮你弄到地煞之气？”
“嗯。”
周缺一连点了三次头，虽然无奈，但越往后越坚定。地煞之气，他非要弄到不可！
方舟直起身，随后开始在屋内踱步，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方舟还在踱步。烛光摇曳，方舟陡然停下脚步。
他缓缓转过身，看着周缺，周缺脸色深沉，没有半点慌乱。
“周公子，这件事若是败露，不仅是你，连我都得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有可能，你我都得死！”
“我知道。所以，你知道的，我别无选择。”
“到底是什么丹药，让你如此上心？不炼制不行吗？”方舟皱眉凑近问道。
周缺看着方舟焦急的眼神，轻轻吐息，说道：“洗髓丹。”
“你！”方舟哑口无言。
他往后连退了三步。
如果是洗髓丹的话，那还真是必须要炼制的东西！这东西几百年前便无人再能炼制出来了，如今世上兴许还存在几颗，但也不会有人蠢到拿出来随意使用，因为这丹药，实在珍贵！
洗髓丹不仅能够让人脱胎换骨，重获新生，还能消除之前种种修炼的痕迹，给人重头再来一次的机会。
洗髓丹盛行的那个年代，很多世家大族疯狂购买，只为了能让自家新出生的子弟能拥有一副完美的身体，适合修炼的身体！而对于那些练功走火入魔的人，当然也是无上的良药。
走火入魔代表着你很有可能会死，而洗髓丹，虽然会让你一身修为散尽，但也给了你第二次修炼的机会。
只可惜，现在很难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