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行人勒马停住,灰尘扑面而来,彭言言挥动袖袍,将那些灰尘全都挡了下来。为首的一个黑袍高大男子深深的看了彭言言一眼,没有说话。
“老板,有酒吗?”
“有是有,只是都是家中酿的黄酒,怕不合各位大人的口。”老板站在那里,双腿微微发抖。
“无妨,拿来就行。”
老板奉上几坛子好酒,那帮人在马上痛饮了一番,临走时领头的那个又看了两眼彭言言他们三个。打马而去,又是灰尘漫天。
“真是晦气。”看到那帮人走了,彭言言撅着嘴愤愤的说。
“这些都是什么人啊?”彭言义看了一眼周缺,周缺摇了摇头。
他也只知道他们身上穿着的是大周的官服,却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什么来头。
“这饭怎么办?”彭言言还是念念不忘面前的饭食。
正说着,山林那边又响起马蹄声。彭言言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跟着周缺他们的脑袋一起朝着山林那边望去。山林之中,一支车队缓缓而来。
车队前头是两个身材魁梧的铁甲骑兵,手中的银枪枪头闪烁着寒光,像是随时都能刺出来取人性命。后面是两排银甲步兵,个个眼神炯炯。中间是一辆华丽的马车,马车顶上流苏甩动,傍晚的夕阳照射在马车的金顶之上,金光闪闪。
马车的后面还跟着两队步兵,一样是手持银枪,腰佩宽刀。
周缺三人看到这一支车队,眼神之中都闪烁起好奇的光芒。
“这来的又是什么人?”
周缺低声嘀咕道。
彭言言和彭言义一起摇了摇头,那支车队缓慢的从他们面前的大道上行驶了过去。车队走过的这段时间,周缺他们三个都只是盯着车队在看,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车队总算是过去了,周缺立刻将那个老板叫来。
周缺在桌上拍了一锭大银,那老板看到那枚大银,顿时眼睛里头放红光。
“客官有何吩咐?”老板笑眯眯的搓着手,问道。
“问你点事情。”周缺说道。
“客官请讲,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刚才过去那车队,你可知道里面是什么人?”
“这个,小的倒是不知。”
“那你知道些什么?”
“那要看客官想问什么了。”老板一脸的苦涩相。
周缺想了想,问道:“这朝歌城里,可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大事?客官,莫非你们还不知道这周贺太师要登基称帝的事情吗?”
“什么?”周缺三人都是一惊,互相看着,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夜色将至,周缺他们三个入了朝歌城。因为周贺就要登基称帝,所以朝歌城四门的把控十分严格。凡是入城的,都要检查身份。好在周缺他们早有准备,不光周缺变化了容颜,彭言义还为他们找到了合适的身份。
南方富商言家,兄妹三人言习文、言露静、言学武特来观太师登基之礼。这个说辞可以说是天衣无缝,至于言家也是有据可查。因为言家本就是汉国布置下来的一颗棋子。之前他们三个还没想好用什么说辞来进城,可周贺登基这样的事情,却是现成的上好说辞。
有了这个理由,门口把守的,自然不敢阻拦。
朝歌城新建,里面原来的数十万民众却是被周贺制造的那一场灾难全部诛杀。偌大的朝歌城当然不能空着,于是朝歌城修葺完毕之后,周贺便下令将周围的村庄居民全部迁到朝歌城中,还从附近的金尚城、武威城、岳阳城等数座小城当中迁来了一万多的住户。
现如今的朝歌城,方才有了生机。
城内已经连续放了四五天灯火了,每天都像是过节似的。城内上百家酒楼,每每都是座无虚席,只因天天打折的原因。
在原本大周皇宫旧址之上,新建了一座更加宏伟气派的皇宫,玄武门前设了天坛,四面都是万阶梯,以供周贺登基用。
周缺他们在城内玩耍了一晚上,彭言言说,这是入乡随俗。不想被人戳穿身份,就得这么疯玩。
于是周缺和彭言义也只能陪着她在城内瞎逛,一看见烟火周缺就想起那晚露千湖的事情。走着走着,就有些失神。冷不丁醒过来,却发现人来人往的,自己已经和彭言言彭言义两兄妹走散了。
无奈之下,周缺只能先回客栈去。
客栈之内,今晚客满。门口几个江湖汉子在冲老板嚷嚷,老板一脸无奈的苦声道歉。周缺走过,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那几个江湖汉子,发生他们身上带着奇怪的味道,像是药草的香味,又有着淡淡的腐朽味道。
周缺没多想,径直上楼去了。楼下的吵闹声很长时间都没停,忽然又听到一声惨叫,接着楼下就传来杀人了杀人了的大叫声。
周缺皱了皱眉,好奇心压制不住,还是选择出去看看。一开门就看到一楼躺着一具尸体,血流了满地。那个躺在地上的人,头颅被人直接砍断了,滚落在一旁。
尸体旁边围满了人,一个身穿黑袍的魁梧男子手中拿着刀,刀上还带着血迹。他似乎就是杀人的那个。而在他的身边还跟着许多同样身穿黑袍的魁梧汉子,周缺这才认出来,原来这些人跟白天那群人一样,正是大周朝的某个组织里面的成员。
而这个组织,很有可能效忠于周贺。
倒在地上的那群人身边也有伙伴,周缺看了一眼他们,正是之前跟老板吵嚷的那群壮汉,身上带着奇异的味道。
周缺觉得奇怪,这两帮人,怎么就动起手来了?
“三弟!”刚进门的彭言义一抬头就看到了周缺,笑嘻嘻的冲周缺打招呼。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彭言义的身上,彭言义一下愣住。彭言言从后面进来,一下撞在了愣在原地不动的彭言义的身上,她狠狠地拍了一下彭言义,说道:“干嘛呢?走啊。”
抬起头,却看到许许多多各式各样的人在盯着自己和他哥哥,地上,还躺着一具尸体。
“大哥,这什么情况?”彭言言也愣住了。
“不知道啊,问问三弟。”
“哦。”彭言言点了点头,扯着嗓子对周缺叫道:“三弟,这什么情况?”
周缺满脸黑线,抚额长叹,心里真想一把把这两个白痴给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