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之后的第二天,东院这边便来人询问了。
来的是邢严,这位东院的刑罚长老在听到周缺居然在西院杀了两位西院的世家弟子,自然要来问一问。
周缺很是恭敬的将邢严迎进屋,邢严是个直爽的人,开门见山的说道:“周缺,你杀了欧阳臻和颜基,触犯了正玄宗的门规。我此来,是来宣布对你的处罚的。”
周缺一脸淡然的坐在邢严的对面,轻轻微笑着点头,他似乎完全不在意。他知道,东院对他的处罚不会太重。
邢严见周缺居然面色不变,阴沉如乌云的神色稍稍缓和,心中甚是无奈。
“唉。本来很多人是主张就此将你赶出东院的,但是关键时候又是司院长出面,周缺,以后你少惹点祸吧,院长大人还在闭关,听说这件事情之后直接冲出来在长老大会上力保你。他老人家一百多岁的人了,何曾对一个弟子如此上心过?你啊,自持多方恩宠,居然敢如此胡来。”
“算了算了。不说了,你啊,虽然死罪能免,但是活罪难逃。欧阳家和颜家那边,你不用去,但是有一个地方你必须得去。”
“什么地方?”周缺听到邢严难得啰嗦了这么多,很是平静的问道。
“你成功晋升内气境界,是我东院之福。而每一个晋升内气境界的三十岁以下弟子都有机会成为我东院的教宗弟子,但是得要通过传教院的考核。这次传教院给你挑选的考核任务是到越地西川去诛杀一个邪教狂徒。”
“那狂徒的资料都在这里了,记住,你只有三个月的时间,若是三个月之内不能完成这项任务,你只能在明年的这个时候再来参加成为成为教宗弟子的考核了。”
邢严说着,将一份资料递给了周缺。
周缺从桌上拿起那份资料,翻开细看。
“呦!这个邪教狂徒居然是个罡气高手!你们还真是敢啊,我一个刚刚晋升内气的弟子,就给我这样的任务,就不怕我死了吗?”
周缺嬉笑着说道。
邢严对于他刚刚升起来的好感顿时全部消失。
邢严一下子站起身,指着周缺厉声说道:“但凡天下大贤、道门高人,哪一个不是经历千难万险才有后来之成就!我东院从来不需要贪生怕死的教宗弟子,你若是怕了,就主动放弃,没人会拦你!若是区区一个考核任务都过不了,那你也不配拥有院长大人的期许,更不值得他老人家苦心孤诣的培养你!”
“邢长老,莫要生气嘛,我只是说两句玩笑话。”
周缺见邢严生气了,立马赔笑道。
“哼!我可没有这般闲工夫陪你说笑,资料我已经给你了,你抓紧时间出发吧。”
“得嘞。”
周缺送走了怒气冲冲的邢严,转身又拿起桌案上的资料,轻轻说道:“马涂,白莲教残党。很好很好,又能出去走了走。”
周缺刚刚收拾好行囊准备出发,便听到院外传来脚步声。脚步声很匆忙,周缺皱着眉念叨了一句。
“这次又是谁?”
他走出去一看,竟然是北宫闻和南朝晚!
看到这二人,周缺不由低下头。他无颜面对北宫闻,因为他没能保护好从北宫闻那里借来的福伯。
北宫闻看到周缺之时,便急忙跑上来。看到周缺低着头不语,心中有些紧张。
“周兄,你没事吧?我这刚回来就听说你晋升内气了,还杀了欧阳臻和颜基两位世家弟子。如今你这般失落,是不是正玄宗要处罚你?”
北宫闻不愧为朋友二字,他一上来只是关心周缺,丝毫不问福伯被杀之事,足见他对周缺的仁义。
周缺听到这话,心中更觉羞愧难当。
周缺扯起衣衫,竟然扑通一下跪在了北宫闻面前。北宫闻看到这一幕顿时愣住了,还是南朝晚冲上去将周缺扶了起来。
“周公子,你这是为何?”
南朝晚已知周缺身份,也知道当初周缺接近她只是为了报复周淩罢了。但她却并没有半点责怪之意,毕竟周缺当初也帮了她,虽然周缺欺骗了她,可那是无奈之举。那个时候,周缺也有他的苦楚。
反倒是知道了周缺的身份之后,南朝晚对于这位屡遭不幸的周家庶出子弟更多了几分怜悯。她是个善良的人,对于这些身世凄惨的人很容易就会产生一些同情心。
周缺被南朝晚这么一问,不由低头叹息。
“周缺,有愧二位!尤其是,北宫兄。”
周缺抬头看了几眼北宫闻,最后还是低下了头。
“周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北宫闻不解。
“北宫兄和南朝姑娘你们屡屡助我,而我一直承受你们的恩情却无法报答,不仅如此,我还没能保住南山坊和福伯的性命!周缺罪过之大,实难救赎!恳请北宫兄降罪,以慰福伯在天之灵。”
周缺沉声说道。
“周兄,你何必如此说?福伯虽然死了,但他却是自愿为周兄你而死!南山坊虽是我们两家合开,但出力最多的还是周兄你,更何况,周兄不避刀剑,不惧宗门惩戒,执意为福伯报仇。我相信,福伯他在天有灵已经对你十分感激了!”
北宫闻怅然道。
周缺听到这话,慢慢抬起头看着北宫闻。
南朝晚也上前劝道:“是啊周公子,你也不必太过自责了,此事不是你的过错。你当时已经遭受劫难,险些性命难保,我们夫妻两个又岂会怪罪于你呢?”
周缺听到夫妻两个这样的字眼,愣了一下。他抬起头看着南朝晚和北宫闻,心中不由苦笑。
“是啊周缺,你看人家多般配啊,你还在想什么?他们对你如此好,你难不成还要强行拆散这对璧人吗?别想了,南朝晚不是你的,永远都不会是。”
周缺看着二人发呆,而北宫闻和南朝晚不知道周缺心里在想些什么,还以为他还在为福伯被杀的事情自责,也不敢多说什么。
良久,周缺方才回过神来,他叹息一声说道:“既然北宫兄和南朝姑娘如此说,我也不再多想了。东院给我派了一项任务,是我晋升教宗弟子的任务。”
“之后三个月我需要去一趟西川,杀一个叫马涂的莲花教余孽,不能再陪伴二位了,还请恕罪。”
“马涂?正玄宗怎么会给你派这样的任务?”南朝晚听到周缺这话,顿时大为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