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啊，本来一开始就不应该是软肋。
但是第二次的交易打了他们的脸。
商城给刘章展示了一个活着的温暖衣。
“他们说，温暖衣现在的状态是脑死亡，在现在的医学条件下是没有办法救回来了，但是他们有办法，他说他们的科技发展水平要高于现在的医疗水平，但是他们的城主不愿意跟现实世界有跟多的接触，因为现代社会的约束实在是太多了。”
“我们希望建立一个自由的，不收任何约束的世界。”
“我去了商城，那样一个独立于现实世界的世界确实是让我相信了他们的科技发展水平，又或者说，是我自己愿意相信了。但是无论如何，我确实似乎因为这个，重新见到了阿依，这是非常幸运的事情。”
但是幸运总是不长久的。
他跟商城合作了很长时间，几乎是十多年就这么过去了，他花了钱养着他们，支持他们所以的科技研究，他想要的，只是能够留下温暖衣的方法。
江羿看着她的表情，明白了：在刘章的这里，他从来都不会因为自己曾经跟官方没有承认过的机构合作感到不合适，也没有因为自己在交易中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而来找他们，他今天这么主动的过来，是因为他有重要的事情。
“所以您为什么会到访？”江羿问。
他需要先知道刘章的诉求，这是很重要的东西。
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没有条件的十分配合他们的行动，虽然这在官方上市应该的行为，但是似乎这也是现实和理论的差距。
“我妻子不见了。”刘章说，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但是说话时候的颤抖还是泄露了他现在的心情。
他很担心，从来没有这么担心过。
他说的十分的直接，然后抬起头看着江羿。
“我在商城里面找不到温暖衣了，他给我留了信。”刘章抬起眼来，他终于跟江羿对视，两个人都在对方的眼中寻找他们需要的东西，但是两个人都是人精，都是在这个社会中摸爬滚打的人，他们就像是对方一样，把自己的底牌都藏在了最深处。
别人什么都看不出来。
但是这一次，首先亮出自己的软肋的是刘章。
因为这一次，他很显然的有更加着急的需求。
“这一次，我需要你们的帮助。”刘章说。
“这是我们的义务。”江羿看着她开口，然后说，“但是我们需要你的配合。”
刘章停顿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现在到了这样的时刻，他已经没有了别的办法了，虽然求助于异调处似乎也不会有更好的下场，但是也没有比这更加糟糕的结果了。
“温暖衣给你留信说了什么？”江羿问。
他就像是一个非常有耐心的猎人，然后一步一步的寻找自己的答案。
刘章沉默的拿出了口袋里面的信封，包装的很好，打开里面是一个相对于非常随便的纸条，似乎就是从一个什么笔记本上面撕下来的匆匆忙忙写的，他看着然后递了过去，“让我走。”
“不要相信商城，离开这里。”上面的字迹非常的潦草，但是也可以看的出来是十分清秀的字迹。
“我已经做过了字迹对比，就是阿依的。”刘章说。
“但是你似乎不信。”江羿看着她的表情，没有错过一丝一毫。
刘章这个时候有些自嘲的摇了摇头，“你错了江队，我相信这是阿依的，但是这么多年来，这是他第一次，给我留这样的字条，我怀疑他真的有了自己的意识，他说不定真的可以活过来。”刘章突然激动起来。
这才是他过来找江羿他们的原因。
他不是一个傻子。
江羿突然就明白过来，其实刘章一直都知道，商城所谓的让温暖衣重新出现，其实就是一个根据历史数据虚构出来的一个影子，根本就不是真实的温暖衣，他或许是借助了温暖衣大量的历史数据，然后造出了一个顶着温暖衣面容的，由他们操控的人。
但是刘章不在乎。
他实在是太过于想念自己的 妻子了，他想要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哪怕只是一个美梦。
但是做梦的时候，只要刻意 的忽视那些不同寻常的东西和逻辑现象，只要自己愿意相信，这怎么就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呢？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场他自己愿意沉溺的虚假美梦，是自己的妻子过来亲手打破的。
但是这一个意外也给了他一个新的发现：或许这个虚假的温暖衣也不是完全跟真实的温暖衣没有任何的关系，商城告诉她的，是温暖衣现在仅存的神经细胞可以让他们在他们的世界里面重新让温暖衣活过来，他没有去辨认，也自己说谎让自己相信。
他本来就没有当真。
但是现在，似乎商城或许说的里面，存在真实的部分。
这个虚假的温暖衣，说不定真的有温暖衣的真实表达的部分。
江羿的头皮一炸，“如果他看到你现在的这个样子，他会怎么想？”
刘章愣了一瞬间，似乎这个问题就像是一个有毒的苹果，一旦开始了幻想，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十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当年那个执着的相信他会出现在现实生活中，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年轻人吗？
不是了，他早就已经屈服于只要见到他，无论在什么地方。
刘章很快就恢复了额从容，然后笑着说，“这就是我的事情了，江队，我的要求很简单，我可以配合你们侦破关于商城的事情，也可以出人出力出资金，但是我要商城关于这部分的技术。”
他的眼睛十分的坚定。
江羿又瞬间的恍惚。
真的有这样的爱情吗？
他突然就想到了舒肆。
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被人念着的舒肆现在在各个部分跑着，他们现在挖出了刘章的这一条线，其中还有很多的东西可以去整理。
他被李梨拉着去了资料室，然后两个人开始整理关于之前的线索。
任重而道远。
“这个你递一下。”舒肆的手里是一本老旧的书，他递过去，李梨眼睛还盯在资料室的电脑上面。
然后一个没有注意，书就掉在了地上。
“我来。”舒肆赶紧捡了起来。
“在看什么？”他看着李梨有一些心不在焉的，然后走过去。
李梨皱着眉头看着屏幕，“你看这个，刘章当时资助的，圣里医院。”他说着回过头，“就是当时舒心住院的医院。”
这当然不是巧合。
“你姐姐……”李梨虽然是一个直头直脑的，但是还算是一个知道边界的人。
舒心的事情，他们内部的人员多多少少都算是知道的，他确实是涉及到商城的事情，当时调查他的时候也是跟这个医院走的很近。
“你这么说起来，我记得当时查到过，姐姐在这个医院有一个关系很好的人，但是……”
李梨十分敏锐的看着舒肆，他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
“但是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他是谁。”舒肆的脸色微微有一些变了，他似乎联想到了什么。
他们说清楚一切的那天晚上，在餐桌上。
说起那个人的时候，当时舒心十分明显的迟疑了。
舒肆心突然就剧烈的跳动起来。
他突然就有一个十分直觉的想法。
这个让舒心迟疑的人，应该就是商城的一个人。
而且他应该是一个十分关键的人。
酒吧。
“你们找温暖衣干什么？”领唱说。
他盯着舒心的眼睛。
他了解商城的很多回去，包括眼前的这个女人。
他实在是一个太厉害的人，年纪这么小，就走到了顾西林的身边。
这两个人，在他这里都会一级警告。
但是最近他们的事情他也有所知道，因为牵扯进了舒心的事情，把他的妹妹，他很多的朋友都牵扯进来了，这两个人最近或许是因为这个闹了点矛盾，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依旧的防备。
他们这一类人，根本就不存在永恒的立场。
他试探的说，“这种事情顾西林不帮你吗？”
舒心看着他过度打扮的妆容，眼睛里面倒是坦坦荡荡的，“商城有力不知道的东西吗？我为什么没有去找顾西林而是过来找你，相比你也是清楚的。”
清楚，这么会不清楚。
现在传闻说舒心和顾西林闹掰了，舒心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最大的靠山，之前跟她有仇的报仇、
但是他一点都不相信，这个这个精明的女孩，他一定明白，在商城如果他失去了顾西林这个靠山，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探究的看着舒心，“真的吗 ？我不相信。”
舒心眯了眯眼睛，“但是不是传闻中的那样。”他笑了起来，“但是……”
他停顿了一会，然后这才十分有深意的说，“哪里存在什么永恒的联盟呢？”
“人呢？还是要靠自己。”
“但是如果自己靠不住的话，应该多交朋友。”
他看着领唱慢慢变化的表情，然后歪了歪头，露出了一个十分天真的表情。
他似乎从来都没有变过，还是当初那个进入商城的兔子。
但是他从来都不是天真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