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肆确实是没有直接去问。
那天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最重要的事情其实都不是这个，不然舒肆肯定会有印象的。
不过也说不定，按照舒肆那天的敏感程度，他应该是吧所有的信息都听进去了，但是整理的时候，本能的觉得那句话并没有什么用。
所以按照优先级就被舒肆屏蔽了。
但是如果舒肆那天没有受到这么大的惊吓的话，她也应该没有从舒心的不怀好意的笑容中窥探到他跟江羿那些过招。
都不应该是过招，而是她单方面利用自己作为武器，攻击力了江羿。
如果舒肆真的听进去了的话，他能够做的，其实也就是真的按照舒心说的，过去问一问江羿。
难熬的还是江羿。
不管舒肆到底有没有过来问。
但是现在，舒心并没有通过江羿，而是直接在吃把这个问题重新拿上了台前。
并且和江羿的告白联系在了一起。
舒肆就算是过分迟钝，到了现在也终于隐隐约约的知道了什么。
“你什么意思？”舒肆皱了皱眉，他虽然已经猜到了接下来的事情，甚至对于之前的那些心思有了一个隐隐约约的轮廓，但是还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承认。
她瞪大了眼睛，然后等着舒心的回答。
舒心却突然的露出了一点狡黠的笑容，“我早就说过了，江羿说不定非常期待的回答你的问题。”
还有告白。
舒肆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的联想到了这句话。
他果然就没有再继续说下来，按照舒心的性格，舒肆其实非常的清楚，根本就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再加上舒心刚刚的预告，舒肆突然就懵懵懂懂的知道了一些什么。
说曹操曹操到，就在这个时候，江羿突然就过来了。
“老大。”李梨正在给他们办理出去的手续，然后就果不其然看到江羿过来了。
江羿点点头，就算是打招呼了，“我送你们回去”。
江羿说着目光落到了舒肆身上。
“舒心这里有东西需要你填一下。”李梨非常的知情识趣，他正好手里有文件需要舒心签字。
现在虽然舒心的事情并没有立案，但是在内部，张处是给予了他们这样的权利的。
舒心配合大家都可以假装不存在强制力，只是单纯的配合调查，这样对于两个人都非常好。
但是如果舒心不配合，他们就可以用其他的理由强制性的让舒心留下来。
他们知道，舒心也知道。
再说他现在也不是特别想要出去，复仇什么的从一开始就是一个笑话。
但是他现在也没有办法跟商城那边的人交代。
尤其是某个人，说不定还在等着看他们的笑话。
舒心看了一眼舒肆和江羿，然后就跟着李梨进了旁边的一个办公室，实时的监控器和定位器需要安装，这是舒心知道的事情。
然后刚刚还跟着来的人突然一下子就默契起来，把空间留给了舒肆和江羿。
突然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刚刚舒心的问题还在舒肆的脑海中，他本来是真的打算问一问江羿的。
“江羿，刚刚……”舒肆非常自然的走过来，然后看向了江羿。
江羿无声的看着他。
不知道是江羿的眼神过于的深情，还是刚刚舒心跟她说的话起了催化的作用。
反正舒肆突然就从这双跟以前并没有任何区别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点不同的东西。
是舒心刚刚说过的玩笑，是之前他们经历过的很多事情，是他们两个中间错过的很多时光，那些还没有来得及发酵的情愫，然后现在轰的一下子，然后就全部的都在舒肆的眼里炸成了烟花。
他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他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发现呢？
他为什么一直都没有看过江羿的眼睛呢？
他为什么从来都没有‘……
确认过自己的心意呢？
“怎么了？”
江羿看了看舒肆，舒肆的眼眶突然没有任何缘由的就红了。
舒肆张了张嘴，然后到了嘴边的话就变了。
“刚刚舒心说他很抱歉，让给转告你。”舒肆红着眼眶，但是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红着眼眶的笑容。
江羿突然就心里一疙瘩，他本能的有一个想法。
一个想法……
“她是不是说什么别的了？”江羿皱了皱眉，然后摸了摸舒肆的头。
舒肆就更加的为委屈了，刚刚还是微微泛红的眼眶然后突然就红了。
舒肆低着头，然后一股冲动再血液中的每个细胞里面叫嚣。
他伸出手，然后拉住了江羿的衣袖，把头靠在了他的怀抱里面。
江羿的手还是抬起来放在舒肆的头上的，然后突然一下就愣住了。舒肆在他的怀抱里面发抖。
“怎么了-？”江羿僵硬了那么一瞬间，然后就竭力的放松了自己，然后用非常温柔的声音继续问，“我们阿肆怎么了？”他的声音是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
舒肆非常的想要哭。
她突然就想起来，以前种种的时光，每次他因为犯错或者是因为调皮被父母训斥之后，然后就会蹲在外面一个人委屈—但是也委屈不了多久，因为江羿就会跟他的小尾巴一样，然后拿着他喜欢的糖果和零食蹲在他跟前。
“我们阿肆怎么了？”那个时候的江羿，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最热烈的阳光。
现实中的声音和回忆中的声音突然就重合了，舒肆突然就忍不住了，然后哭出了声。
江羿听不得她哭，说话的声音都紧张起来，“怎么了，阿肆。”
舒肆摇摇头，然后终于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抬起头，眼眶还是红的，但是就是没有问那个问题。
那个问题，自己应该是已经有答案了。
“我差一点，就见不到你了，舒心说，如果没有若怜插手的话……”
如果没有若怜插手的话，现在江羿就是一个死人了。
舒肆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江羿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声音温柔，“没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吗？”
舒肆擦了擦眼泪，然后这才突然有了再公共场合抱着人哭的不好意思，他松开了江羿的衣袖，“我……”
江羿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
就跟安抚一样。
舒肆抬眼去看他，“我没事了，我也过去了。”
她说着指了指后面。
他本能的不愿意去问江羿。
他们在这一点是，居然形成了这样了的默契。
舒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来了站后面，然后给他们留出来一点空间。
似乎有一件事事情他们都错了，是不是因为为了保护一些人，就自作主张的远离了他。
那些被单方面远离的人，到底自己有没有选择的权利。
我们总是自作主张的认为这些事情就是为了他们好，但是我们自作主张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些自以为是为了他们好的事情，到底有没有经过他们的允许？
在所谓的危险和他们之间，那些一开始就被剥夺了选择权的人，其实想要选择的到底是什么？
他们有没有被问过？
江羿也是，舒心也是，他们从来都没有咨询过舒肆这样的问题。
如果跟我在一起有危险，你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我真的喜欢你。
但是没有人问过舒肆。
“去吧。”江羿摸了摸舒肆的头，然后笑着说，“要我送你们吗？”
舒肆摇摇头，“我们打算自己回去，然后去一次超市，我们约了父母在超市见面。”舒肆说着露出了一点笑容。
他们一家人，其实都很久都没有在一起向家人一样逛街和一起回家做饭了。
“好。”江羿没有再次坚持，然后笑着说，“去吧。”
他看着舒肆跟着舒心一起出了门。
然后许哲就走了过来，“怎么样？舒肆说了那个医生是什么关系了吗？”
江羿：“……”
忘记了。
他看了一眼许哲，然后不动声色的走开了。
看这个样子，应该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许哲露出牙疼的笑容，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就是已经拥抱了吗？
舒肆真的是，应该多吊一吊江羿的。
他完全忘记了十分钟以前，他在办公室门口，跟江羿谆谆告诫在追舒肆这件事情上面要抓紧。
然后这才没有几分钟，他就已经开始诅咒江羿了。
人呐，就是一个善变的人。
“柳絮的事情，打算什么时候跟她说？”江羿说。
许哲的脸色一变，他看了看周围，高让他们还在跟前，他们有的人除了高让，其实大家都不知道，但是没有办法。
“尽快。”许哲说。
他再找一个合适的时机。
那个时机就自己过来了。
舒肆和舒心一走，然后异调处就只剩下一个若怜是一个重点的谈话对象了。
他们可以知道多少的消息，其实很多都取决于若怜。
暂时。
但是若怜虽然没有什么坏心思，甚至一开始就救过江羿，但是他是跟商城紧密联系的人这个身份，是没有办法否认的。
“柳絮。”许哲跟江羿分开，然后径直去了他们的办公室，虽然现在大家都是通用的。
柳絮就在里面整理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