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特助?”霍云锦惊疑不定的声音就在头顶。
陆特助?陆河?
乔若初红唇紧抿,微微心惊,这个人同样很出名,他是霍时砚的特助,也是SR的二把手。
“二爷要见你,劳烦霍少去一趟书房。”
陆河在沙发后止步,乔若初却能感觉到若有若无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
隔了一会,她才听到霍云锦变得拘谨的声音。
“小……小叔他为什么要见我?”
陆河轻笑,“霍少去一趟,不就知道了?”
脚步声再次响起,乔若初压低身体,几乎紧贴在沙发上。
直到再也听不到什么动静,她紧绷的心弦才松懈下来。
她撑着沙发刚刚起身,腰一软,差点摔在地上。
牲口!
乔若初龇牙咧嘴,忍不住在心里骂了霍时砚好几句,时间紧,任务……重。
她脸皮都被扒干净了,那个男人才肯浅尝辄止,将她囫囵吞了一遍。
她朝着二楼书房的方向狠狠瞪了一眼,挪动着几乎回炉重造过的双腿往外走。
好不容易才躲过一劫,北苑不能再待了!
乔若初咬着牙,好不容易才挪到了大门口。
可她刚踏出一步,就看到了远远走来的苏溪柔,立刻将脚缩了回去。
屋漏偏逢连夜雨,她简直见了鬼了!
如果不是清楚不会,她都要怀疑这一对是不是商量好了来堵她的。
她倒是盼着苏溪柔的目的地并非北苑,可事实总能碾碎她的侥幸,苏溪柔就是冲着这里来的。
乔若初只能退回到客厅,可下一秒,她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她心跳漏了半拍,强作镇定回头。
还好,来的人是陆河。
“乔小姐,失敬。”
“失敬”两个字,拿捏得恰到好处。
霍时砚的人,果然多多少少沾了他的不良习气。
乔若初有点脸热,不过被看热闹事小,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度过这一劫。
“陆特助,能不能请你帮个忙,把苏溪柔支……”
话音未落,楼上的脚步声纷乱传来。
她呼吸一滞,一抬头,面无人色的霍云锦就撞进了她的眼帘。
他明明才上去不到十分钟,怎么就下来了?
霍时砚故意玩她的吧?!
而身后,苏溪柔也到了。
来不及了!
到嘴边的请求硬生生止住,她的指尖掐进了掌心里,先声夺人。
“让我半个小时内赶过来,到底有什么急事?”
霍云锦胸膛急促地起伏着,刚刚冲击性的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只能勉强找回几分冷静,也终于想起了他刚刚冲进北苑的目的。
“我刚刚等了你这么久没到,你是赶过来的,还是本来就在北苑里?”
之前对霍时砚越怕,他此刻反扑的气劲就越大。
赤红的双眸怒意沸腾,将罪名直接扣到了乔若初的头上。
她心头沉了沉,面上却没有任何异样。
分手她提了,是霍云锦不让,甚至用外婆威胁她当好挡箭牌。
她和霍云锦的关系也就是一个名头,她对他,也就没有丝毫的心虚愧疚。
“你问的什么问题,在医院里还不够,你还想发什么疯?”
四目相对,火光隐隐,各不相让。
“霍云锦,你又怀疑我什么,我懒得奉陪!”
话落,乔若初转身利落往外走。
霍云锦眼睑微颤,盯着她的背影,难不成真的是他弄错了?
“等等!”
一直旁观的苏溪柔突然开口,“若初,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我刚刚就在门口啊,也没有看见你。”
乔若初脚下一顿,侧头望去。
苏溪柔一脸无辜,仿佛半点都不知道她的话意味着什么意思。
霍云锦阴冷的目光如刀,额角青筋暴动。
乔若初红唇勾起,轻慢又讥诮,撇向苏溪柔。
“是吗?那我来的时候可没见到你,你确定你一直都在?”
苏溪柔被问得哑口,不自在地错开了目光,但很快,她就注意到一旁一直没吭声的陆河,
“这位先生,你应该比我清楚,若初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吧?”
霍云锦的注意力也到了陆河身上,乔若初什么时候到的,陆河自然清楚。
“陆特助?”
乔若初屏声敛气,看着面色不变的陆河。
陆河会不会帮她,她没有丝毫把握。
陆河笑了,“我和乔小姐见面到现在,大概五分钟吧。”
乔若初心一下落地,“霍云锦,你还想说什么?”
霍云锦的脸色变了变,甩手走人,苏溪柔赶紧追了出去。
乔若初吁了口气,“陆特助,谢谢。”
“谢什么,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他别有深意。
他说的,确实是实话。
不过传达出来的,却可以是别的意思。
乔若初开口告辞,突然感觉到什么,抬头往二楼看。
霍时砚站在栏杆后,指尖掐着一抹猩火,淡淡的烟雾模糊了他眼里满是恶劣的戏谑。
哪怕隔着距离,她依旧能够感觉到他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寸寸游移,她的脸颊滚烫,本能错开目光,转身就走。
陆河上楼的时候,霍时砚收回目光,薄唇溢出兴味十足的一声低笑。
烟雾弥散,火星明灭,他身上的衣服穿得松散,衬衫的纽扣只随意搭上了两颗,露出来的大片胸膛指甲抓出来的印记错落,格外散漫慵懒。
也明晃晃地验证着刚刚的疯狂。
饶是陆河一个大男人,也看得有点不自在,垂眸走了过去。
“爷,您手上的伤崩开了?”
霍时砚随意睨了一眼,袖子上沾了斑斑血色,他眉骨微挑,薄唇勾了个笑,“也很难不崩开。”
陆河有些心惊,五年之前,霍时砚身边就只有那一位。而这五年里,哪怕女人趋之若鹜,他也没再沾过丝毫,怎么就突然破了例。
他跟着霍时砚办过太多的事,却是破天荒头一次,处理跟女人有关的事情。
“二爷,”陆河小心翼翼试探,“您这是上心了?”
霍时砚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随意掐灭了燃着的烟,“少犯蠢。”
陆河七上八下的心瞬时归位。
是他想太多了,乔若初是漂亮,但在以往试图一步登天的女人中,也说不上有多特别。
何况霍时砚这样的人,能对谁动心?
要不然,乔若初未来霍少夫人的名头,早就拿掉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图乔若初什么?图刺……
忽地,一声低笑传来,戏谑至极,偏偏令人胆寒。
“瞎想什么?”
陆河胡乱揣摩的小心思登时被碾得一干二净,生硬地转了话题,“老爷子选择在三天后办晚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想让顾小姐过个明路,也好为你们的订婚造势……”
他顿了一下,“爷,您是真的打算和顾小姐订婚吗?”
霍时砚背靠在栏杆上,眸底浓墨翻涌,意味不明,“我点头的事情,什么时候不作数了?”
他说了,会捧个场。
陆河却莫名心惊肉跳。
他有种预感,这场订婚宴哪怕说不上鸡飞狗跳,但也一定不能善了。
他问得越发小心,“老爷子重提您的婚事,大房那边又对你下手,霍家是越来越急了。”
霍家大房这些年在霍时砚身边安插了不少的钉子,这次霍时砚受伤,也是因为拔钉子的时候不小心扎了手。
霍时砚轻嗤了一声。
霍家当然心急,毕竟霍家在走下坡路,就越发不见得他这枚“弃子”蒸蒸日上。
他摊开手,墨色暗涌的眸扫了眼掌心里精巧的小物件,他唇角勾了勾,别有意味。
“他们落了东西,你跑一趟,给他们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