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若初想挣扎，却被死死地按着。
霍云锦一字一顿，凶戾的目光仿佛要在她的脸上剐出一个洞来。
乔若初咬牙，“疯子！你之前带我去北苑见过她，你忘记了？”
见过，但也就见过一次。
那一次，是陆河假扮成她，才让她躲过了一劫。
霍云锦眼睑微颤，很显然，他也想了起来，可那一次，那个女人躲在被子下，他没看清楚。
“所以你的意思是，每一次都是巧合？”
乔若初去掰他的手，没能掰开，“不然呢？”
“巧合多了，那就不是巧合了！昨天你真的是和沈晚凝在一块吗？”
乔若初的心往下沉，面上流露的只有愤怒，和委屈。
“我是不是一定得和他有关系，你才满意？”
手掰不开，乔若初干脆不挣扎了，手垂落在身侧。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认，行不行？”
霍云锦心头一震，乔若初的小脸苍白，紧抿的红唇也失了血色，眼帘低垂，格外落寞。
她的脸，手臂和腿上，都是大片的擦伤。
冷不丁地，霍云锦的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如果……真的是他误会了呢？
那从头到尾，就只有他对不起她。
好一会儿，周围一阵安静。
乔若初苦涩开口：“你想怎么样都随你，霍云锦，你能放开了吗？”
霍云锦的手松了松，鬼使神差一般地，他的手伸向乔若初的脸颊。
不可否认的是，乔若初的长相比苏溪柔更出色，也比她更有才华。
乔若初低垂的眼睫微颤，随着霍云锦手的靠近，鸡皮疙瘩一下子炸开。
装可以装，但其他的接触她忍不了。
手碰到了茶几上的烟灰缸。
“云锦，你们在做什么？”
一道尖锐的声音毫无征兆地炸响。
如梦初醒一般，霍云锦手松开，本能地拉开距离。
乔若初心口一松，刚刚碰到烟灰缸的手也收了回来，定睛望去。
苏溪柔脸色很难看，盯着她，惊疑不定。
乔若初眸光微闪，平静地站了起来。
“霍云锦说，这些照片上的人是我，你怎么看？”
苏溪柔瞳孔一缩，连呼吸都重了几分。
“溪柔，你最了解我，那个男人是谁都可以，但不能是霍时砚。”
霍云锦握住她的手腕，将自己的领口扯开。
昨天被烫到大片的红，暴露在空气中，他的表情隐隐狰狞。
霍云锦最恨的人，就是霍时砚，霍时砚对他说打就打，说骂就骂，在霍时砚面前，他甚至还不如一只狗。
“你不可能骗我的，是不是？”
霍云锦看不到，他话音刚落，乔若初的嘴角就勾了起来，眉眼间透着几分讽刺。
苏溪柔的脸色发白，现在说照片是，等于推翻之前的一切。
“溪柔？”霍云锦语气微沉。
苏溪柔回过神，“我上次说过的，不是她，我亲眼所见。”
霍云锦最后一点怀疑放下，溪柔不可能骗他。
乔若初绷紧的心弦松开，她赌赢了。
比起毁了她，苏溪柔更承受不住的，是可能被霍云锦厌弃的后果。
看着苏溪柔转头，乔若初勾了勾嘴角。
苏溪柔眸底发寒，主动挽住霍云锦的手臂贴了上去，“云锦，那个男人是傅彦北，你忘记啦？”
她在提醒霍云锦，哪怕不是霍时砚，乔若初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乔若初轻嗤了一声，转身上楼。
霍云锦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她的身影。
她和傅彦北，他当然记得。
可是，她碰傅彦北是因为报复他，是对他求而不得。
念头即此，霍云锦的心头莫名地起了几分异样。
“云锦。”苏溪柔自然也注意到霍云锦的失神，勉强抑制住失控的情绪，“看什么呢？”
霍云锦回过神，不自在地扯动嘴角，“没什么。”
苏溪柔往上贴了贴，主动地靠在他身上，半垂眼帘瞧他，眼波流转。
“你刚刚吓到我了。”
霍云锦的目光变得火热，可是一个对他不假辞色，一个却是主动送上门，到底还是分出了一点区别。
*
回到房间，背靠在房门上，乔若初长长地吁了口气。
这一关，又过了。
只要苏溪柔不改口，她暂时也不会有任何风险，不过维持不了太久。
苏溪柔不会坐以待毙，更不会善罢甘休。
乔若初简单洗漱，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房门被敲响。
她走过去开门，佣人递上来药膏和棉签。
“乔小姐，少爷刚刚特地嘱咐我去买药膏送上来，说他刚刚下手没分寸，让您赶紧抹上药膏，女孩子别留疤。”
乔若初接过，将房门带上。
霍云锦给她送药膏，倒是破天荒头一次，隔壁暧昧的声音隐约传来，她眉梢微挑。
他是用什么心态给她送的药膏？
总有些男人明明很普通，却固执地觉得世界该绕着他转，将他那些微末的好，当成对别人的恩赐。
乔若初手一扬，刚想将药膏丢进垃圾桶里，又临时改变了主意。
她随手将药膏往桌子上一丢，连同霍云锦和苏溪柔这两人一起，抛诸脑后。
躺在床上，乔若初翻出手机，那段直播片段的热度彻底下去了，热搜榜上五花八门、半真半假的消息混杂，一如往常的热闹。
乔若初点开了之前搜索过的词条，一眼望去，都是姑娘们暖心的维护，乔若初翻看着，脑海中浮现出霍时砚的身影。
他说，到此为止，断才能断得干干净净。
失神了好一会儿，乔若初将手机收起，闭上眼睛睡觉。
次日早上，乔若初刚出卧室，隔壁的房门就开了。
她脚步一顿，侧头对上苏溪柔的眼。
苏溪柔穿着一件粉色的吊带睡裙，露出脖子和大片锁骨，裙摆刚过臀部。
布料清透，隐隐约约，身上刻意展露出来的痕迹，像是在对她炫耀一般。
“乔若初，你别得意，没了霍二爷维护，我迟早让你生不如死。”
乔若初眉梢一挑，笑了。
她转身，缓步朝苏溪柔走近，伸出手。
苏溪柔本能想躲，可乔若初给的并非巴掌，手堪堪停在她面前，手心里是一只药膏和棉签。
“什么意思？”
乔若初将药膏和棉签往她的怀里一塞，“霍云锦送的。怎么，他没跟你说？”
苏溪柔的表情僵住，不可置信。
乔若初轻嗤了一声，转身施施然走人。
车开到云上外，刚刚停好，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乔若初垂眸，眉间蹙了一下，顾曼婉的名字在手机屏幕上跃动着。
“乔小姐，久违了。”
话筒那边，传来顾曼婉含笑的声音，“顾明月的消息，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