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忆安垂下眼睑挡住自己眼中的笑意,可是弯起的嘴角怎么也掩饰不了。
夏元彬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的,他是不同意那个柳月进门,因为她与即墨门不当户不对,而且还差点害死即墨,堂堂太尉府可不想要这种不明不白就跟男人在一起的女人。可是,可是现在人家怀孕了,他还能说什么?再不答应就是不仁不义了,况且她怀的是夏家的种。
夏即墨见他气得不说话,又磕头求:“父亲,儿子此生非她不娶,求您成全!求您成全!”
“住口!”夏元彬用手指点着他怒道,“你从小最守礼,如今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太让我失望了,滚去祠堂反省,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来见我!”
“父亲,儿子不认为自己有错,如果您不肯同意儿子娶柳月,儿子就跪死在祠堂里!”夏即墨也放了狠话,起身往外走。
当着南宫寒的面,夏元彬不好教训儿子,只好拱手道:“让王爷见笑了,犬子无礼,莫要见怪。”
“岳父,既然即墨兄与柳姑娘两情相悦,如今又怀了孩子,你何不成全了这对佳人。本王见过那柳姑娘,天性善良,温柔贤淑,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姑娘,她的父亲曾经掌握着千年血玉田,富可敌国,如今血玉田上缴朝廷,乃大功一件,本王可以替她向皇上讨一个封赏,让她的身份与即墨兄相配,不知岳父意下如何?”南宫寒温温道。
“这……”夏元彬有些犹豫,他还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不过这样确实不错。
夏忆安也开口道:“父亲,柳月自从来了京城,一直都待在大哥的菊斋,平时都不轻易出门的,她虽然是乡下女子,却并不比那些虚伪的官家小姐差。她很单纯,一心一意对大哥,如今血玉田的事情已经解决,父亲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夏元彬有点动容,他看向一直沉默的姜夫人,“夫人,你怎么看?”
姜夫人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还有什么好反对的,老爷,让那孩子嫁进来,她一个姑娘家也不容易。”
……
当晚,阑珊院里,夏元彬失眠了,披了衣服坐到窗前叹起气来。
姜夫人也跟着睡不着,起身问:“老爷,还在为墨儿的事发愁吗?”
“唉,这几个孩子个个都让人发愁,忆安如今稳定了,即墨和忆清又有事情,本想安享晚年,老天竟不遂我的愿啊……”
姜夫人走过去坐下,说:“孩子们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咱们也不能时刻盯着他们,其实,那柳月是个好孩子,我见过两面,虽然与我设想的儿媳不一样,但是也配得上墨儿。小辰现在去了寒王府,不能时时回来,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夏元彬沉默了一会儿,点头道:“都四年了,要是能拦得住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了,也罢,找个吉日帮他们把婚事办了吧……”
姜夫人点点头,想起夏忆清怀孕的事情,又问:“那忆清的事情该怎么办?我听说那柳家的公子已经有了正妻,还有几房小妾,忆清要嫁过去可要受苦了。”
说起这个,夏元彬又是一声长叹,手捏着额头说:“那也没办法,她既然做出这种事情,就要承担后果,如果不把她嫁到柳家去,她只有被杖毙。”
“梅姨娘是个要强的人,如果让忆清去做小妾,她怕是不会服气,改天我去劝劝她。”
夏元彬没好气道:“哼,她教出这样的女儿,还有脸不服气!”
……
月上中天,寒霜片片。祠堂的门被推开,夏忆安轻轻跨进去,跪倒夏即墨旁边的蒲团上。
夏即墨扭头看着她,表情柔和了几分,“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怕你一个人孤单嘛,”夏忆安朝香火案拜了拜,跪直身体问:“小月真的怀孕了?还是你故意这么说的?”
夏即墨点头道:“是真的,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情来说谎。”
“那就好,你的态度一定要坚决,南宫寒会请皇上赐柳月一个县主之位,到时候就没有人敢说她配不上你了。”
“果真?”夏即墨有点激动,“如此一来,我跟小月的事情就会更顺利了。”
“那是自然,你就等好消息吧!”夏忆安起身拍拍他的肩,带着狡黠的笑出去了。
……
三天后,圣旨下来了,柳月跪在菊斋接旨,听着公公念着文绉绉的文字直皱眉头,最后听到自己被封为清元县主,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要不是春华提醒她,她都忘了谢恩接旨了。
夏即墨骑马来菊斋时,她正举着圣旨在亭子里研究,一脸不敢置信。
“县主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为什么会被封县主?”
春华秋实都诚实地摇头。
“县主是一个封号,能够让你在人前高人一等,不用对别人低声下气的。”夏即墨走过去,拿过圣旨看了看,卷起来递给春华,“拿去摆在高阁上,千万别弄坏了。”
“是。”春华小心翼翼地接过圣旨。
柳月扑进他的怀里,仰着头开心地问:“我做了县主是不是就可以跟你成亲了?”
夏即墨抱着她直蹙眉,带着宠溺地责备道:“都是做母亲的人了,也不知道顾着点身子,万一伤到孩子怎么办?”
柳月撒娇地蹭他,摸着肚子一脸慈爱地说:“我们的孩子很坚强的,跳两下哪里就会伤到了,你也太小心了。”
夏即墨跟着笑起来,揽着她的腰往屋里走,“还是小心一点好,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父亲同意我们成亲了,日子定下来了,下个月初八。”
“这么快!”
“不能不快,但时候你的肚子显出来就不好了。”夏即墨宠溺地握住她的小手,结果发现她的手很凉,脸色立马又不好了,“冷了怎么不回屋,穿这么少出来会生病的,现在不比夏天,记得多穿衣服。”
“知道啦,”柳月幸福地嘟着嘴,“越来越啰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