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会后,柳若云再次去静心殿求见皇上。高无忧欲拦住他,他拱手说:“高公公,臣是来请罪的,麻烦代为通传。”
高无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甩了拂尘走进大殿里,朝沧澜拓拱手道:“皇上,柳大人求见,他说他是来请罪的,皇上要不要宣他进来?”
沧澜拓从奏折里抬起头来,颇为惊讶地笑起来:“这么快就反省了?不像他的作风啊,宣他进来吧,朕倒要看看他会怎么说?”
高无忧出去把柳若云叫进来,自己站在大殿门外守着。
柳若云跨进大殿,在沧澜拓面前以首叩地跪下,“微臣参见皇上。”
沧澜拓垂眸看着他,好整以暇地问:“听说你要请罪,请的什么罪?”
“微臣昨日贸然提出让寒王交出兵权,险些坏了皇上的计划,是以微臣该死,皇上为了大局处罚微臣,微臣却不明白其中道理,微臣回去想了一晚终于明白了,所以今天来向皇上请罪。”
沧澜拓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起身走到他面前说:“领悟得不错,惩罚你已经得了,朕就不再罚你了,这骠骑将军的位置朕会为你留着,只要你下次立功,位置就还是你的。”沧澜拓拍拍他的肩。
柳若云惊喜地抬起头来,又猛磕可了几个头,“多谢皇上,多谢皇上!”
沧澜拓负手看着龙椅说:“寒王始终是朕的心头刺,他一日握着兵权,朕就一日不能放心。”
柳若云再拜下,态度坚定地说:“微臣愿为皇上分忧,必定让皇上早日收回兵权!”
……
从静心殿出来,柳若云已经是一副斗志昂扬之态,途径庆云门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眼前路过,柳若云记得她,就是昨天为他指点迷津的宫女,他昨天派人去查过了,夏太尉却是有个女儿在铃兰宫做宫女,想必就是眼前这位。
“夏姑娘。”他对着夏忆清的背喊了一声,待人转过身来,确实是她,“这么巧,我们又见面了。”
夏忆清故意来这里跟他偶遇的,岂会不巧?她拂身道:“柳大人说的极是,又见面了。早朝早就散了,柳大人现在才出去,一定是去见皇上了吧?”
柳若云走到她面前,朝她拱手施礼,“昨天多谢姑娘提点。”
夏忆清微笑着受下他的礼,“大人不必客气。”
“本官有个疑问,姑娘为何要帮我?况且你一个宫女在外人面前议论朝政,就不怕掉脑袋?”柳若云盯着她的脸,想从上面看出点什么来。
旁边有一队太监过去,夏忆清等了一会儿,见周围没有人了,道:“那么大人会让我掉脑袋吗?如果会掉脑袋,大人又怎么会在这里见到我?”
柳若云勾起嘴角,带着三分笑意,不过笑容有些虚假。
夏忆清掩着嘴轻轻笑道:“我只是觉得像大人这样的人,前途必定无量,若是能够帮得大人一二,想必大人日后定不会忘了我的功劳。”
柳若云这回是真心笑了,夏忆清说的与他猜测的是一样的,她希望从他身上得到好处,当然,如果能够互利,也没什么不可以。
夏忆清又说:“柳大人一定缺一个在宫里帮忙的人吧?”
柳若云深深地看着她,一双细长的眼微微眯起,声音里透着几许狡诈,“这就是你的目地?你想要得到什么?”
夏忆清走近他,纤细的手指在他的胸口上点了点,“我想要日后的依凭,你敢给我吗?”
柳若云看了一眼她作乱的手指,讽道:“我凭什么信你?”
“今晚戌时,御花园旁边的废弃行宫,你敢来吗?”夏忆清挑衅地看着他,“别告诉我你不能进来,你可是有免召金牌的。”
“好。”柳若云看了她半晌,转身果断地离开。
……
酉时三刻,柳若云持着免召金牌进宫了,去御书房外转了一圈,就直接去了御花园旁的那座废弃行宫。
行宫大门紧闭,很少有人往这边来,他用轻功飞进围墙里,轻手轻脚地进了大殿,里面黑漆漆的,只有一点月光透过轩窗漏进来,他把里面的环境熟悉了一遍,发现行宫的后面有一座小门,哪里只是虚掩着。
他想,那个女人倒是有手段,只是不知约他来这里做什么?
宫里的报更声响起,已经戌时了。柳若云坐在隐在黑暗里的椅子上,静静等待人来。
戌时二刻,后面的小门被人推开,有轻盈的脚步声传来,他知道,夏忆清来了。
“柳大人,你来了吗?”声音轻软细微。
“嗯。”柳若云走到有月光的地方,让她看见自己。
夏忆清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我还以为柳大人不会来的。”
月光下,她那张不算出众的脸也显得妖媚起来,或许是这里的环境导致心理的变化,柳若云觉得她跟白天的时候不太一样,白天的她清秀有余,美艳不足。可是现在这样看,她像极了月夜下的精灵,那双眼睛盛满盈盈的月光,勾魂摄魄。
柳若云无意识地滚了滚喉结,往后退了两步保持距离。
夏忆清很满意他的反应,她在自己的荷包里放了一点香,就是要他上钩。
“你让我来这里干什么?”柳若云声音有点暗哑。
夏忆清靠近他,踮着脚尖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自然是让你信我,不准拒绝我。”
柳若云身体僵了一下。
夏忆清轻轻吹了他一口气,芳香顿时扑鼻而来。
他的瞳孔一阵紧缩,心砰砰直跳,这个女人居然在这种地方勾.引.他,刺激得他手心都在冒汗。
他不想再忍,一把抱住她。
夏忆清喘着气在他耳边说:“现在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没有理由怀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