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霸道的气息钻入鼻子,唇上也被柔软的东西贴着,夏忆安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漆黑的眼,她用力推开眼前的人坐起身,惊慌地检查自己的衣裳,见完好地穿在身上才松了一口气。
“本王不会趁人之危。”看到她一系列的动作,南宫寒脸色很难看。
“小辰呢?”看了一圈没有小辰,她的呼吸都变得紧张起来,一双杏眸里全是恐惧。
“你以为本王会把小辰怎么样?”南宫寒起身下车,语气森寒。
夏忆安咬着唇跟下车,才知道原来已经到驿站了,她没有心思顾及周围的环境,亦步亦趋跟在南宫寒身后,只想快点见到小辰。
进了大门过了天井,穿过种了松柏的小院子,侍从一路把他们带到了驿站最好的房间。
明月挂在松枝,地上留下欣长的树影,侍从将门推开,南宫寒跨进门去,夏忆安却止步问侍从:“请问我的房间在哪里?”
侍从惊讶地看着她,“夫人不跟公子一起住吗?”
被人误会了,夏忆安有些懊恼,赶紧摇头,“不,你弄错了,我不是什么夫人,麻烦你再帮我安排一间。”
“是这样啊,那小的给您安排左边拐角那一间您看如何?”侍从指着左手边最角落的一间问。
“多谢。”
南宫寒折回门口,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淡淡道:“你不打算看小辰了?”说完又转身进去了。
夏忆安赶紧跟进去,绕过桌子看到小辰在床上呼呼大睡,心下一松,抬眼对上南宫寒幽怨的目光,赶紧低头道歉:“对不起,我不该误会王爷的。”
“误会本王什么?”南宫寒修长的身体往她近了一步,目光灼灼射在她的发顶。烛光将他的身影全部投在她的身上,越发显得她身材娇小。
不用抬头也能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夏忆安后退两步,退出他的阴影,“我不该误会王爷会伤害小辰,误会王爷对我……”
“对你什么!”南宫寒再次逼近,高大的身形对她形成压迫之势。
夏忆安抬头,坦荡地看着他,“误会王爷对我有所企图,王爷是高高在上的皇亲,心性高洁,怎会对一个其貌不扬的平民女子动歪心思。”
薄唇轻轻勾起,他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激将法,“本王就是对你有企图。”
他走了,把房间留给她和小辰。夏忆安按着噗通噗通直跳的心脏,望着桌上的茶具怔怔发呆。
……
翌日清晨,小辰早早就爬起来,看到自己正睡在陌生的床上,眼睛睁得老大,赶紧摇醒旁边熟睡的娘亲,“娘亲,我们在哪里呀,怎么不是在家?”
昨晚很晚才睡着,一大早又被叫醒,夏忆安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见是小辰在叫她,翻身又要睡。
“娘亲,娘亲,小辰肚子饿了,想吃太婆婆的韭菜包子……”小辰趴到她身上,小脑袋蹭啊蹭的,就是不让她继续睡。他从昨天下午一直到今天早上都没有吃东西,不饿才怪。
夏忆安摸了摸小辰的脑袋,没精打采地起身穿衣服,小辰也学着她的样子,捡起自己的小衣服穿起来。
打开门,一股属于南方的清新空气扑面而来,困意一下子吹走不少。南宫寒背对房门而立,修长的身形如暖阳中静立的玉树,听见开门的声音缓缓转过身来,刀刻般的容颜如冰凌花绽放,冷峻中透着温柔。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眼底的温柔彻底绽放,似初雪消融柔柔地透进人的心里。
“你醒了。”
夏忆安在他温柔的问候中垂下眼睑,牵着小辰走到他身边,小辰仰头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奶声奶气地问:“叔叔要带我们去吃东西吗?小辰好饿哦!”
儿子不愿意叫自己爹爹,南宫寒不再纠正,反正来日方长。他摸摸小辰的脑袋,眉眼温柔,“嗯,小辰想吃什么?”
小辰掰着手指头想,一双大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我要吃鸡腿,吃鱼丸子,嗯……还有炸蘑菇……”
“小辰,早上不吃这些东西,要喝粥吃包子。”夏忆安拉住他的小手,不让他再说下去。
“走吧。”南宫寒弯腰抱起小辰,转身先走了。小辰乖乖地趴在他的肩上,好奇地打量周围的环境,夏忆安呡着嘴跟上去。
白谒城的早市还算热闹,馒头小吃的香味飘满街道。走进一家清粥小铺,挑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夏忆安揉了揉太阳穴,目光有些迷离。
“怎么了?”南宫寒问。
夏忆安晃了晃脑袋,想让脑子里的画面消失,“这个场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几位客官想吃点什么,是喝粥还是吃包子?我们这儿汤饼也有。”小二拿着毛巾擦了擦桌面,一边问一边给三人倒了桌上的凉茶。
南宫寒目光里别有深意地看着夏忆安,对小二说:“两碗山药薏米粥,两碟地软木耳小笼包,两碟清炒素藕,再加一碗汤饼。”
“好嘞,几位稍等。”
小辰趴在桌上不满地申诉,圆嘟嘟的脸蛋都压扁了,“我还没有说要吃什么呢!”
南宫寒揉他的头,“你想吃什么?是包子还是汤饼?”
“汤饼呀,我要吃长长的面条!”
“山药薏米粥……”夏忆安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南宫寒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问她:“有没有印象?靖州的刘记粥铺,我们在那里一起吃过早点。”
夏忆安抽回手,在他期盼的目光里摇头,没有印象,只是有种熟悉的感觉。
粥和小菜很快就端上来了,小辰乖乖地坐在位置上巴望自己的汤饼,仿佛等待吃食是一件需要专注的崇高事业。
玄猎踏进粥铺朝里面张望,看到南宫寒后匆匆走进来,压低声音说:“王爷,我们的大军已经到达雍州,再有十日便可抵达京城,如果按现在的速度赶路,我们可能无法在进京之前与大军汇合。”
夏忆安抬眼看向南宫寒,他面色如常,没有一点紧张凝重的神情,只是停下筷子平静地说:“无妨,让人散播流言,说本王重伤不愈无法长途跋涉,留在边城养伤。本王倒要看看,皇上接下来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