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寒并没有离开,他飞身上了屋顶,看到金盏跑出去了。
今晚的月色很撩人,皓月当空,就像夏忆安如玉般白皙的肌肤。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俯身揭开几块青瓦偷窥,屋中烛光微弱,依稀能够看到里面的人。
夏忆安只穿了中衣靠坐在床上,被子盖到腰部,她的小手动来动去不知道在做什么,南宫寒看了好一会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他现在很担心,如果夏忆安不肯原谅他,不肯见他,他不知道该怎么求得她的原谅。毕竟强迫一个小姑娘是一件非常罪孽的事情,虽然他不后悔,心里还有一点窃喜。
夏忆安其实是在解手上的绷带,伤口虽然重新包扎过了,但是现在有点刺痛,她打算重新换药。暴露在空气中的手掌又红又肿,惨不忍睹。
金盏还没有回来,她打算自己包扎。揭开被子,拖着瘸脚去拿桌上的药箱,结果嘭地一下碰倒了凳子。
南宫寒身体比脑子反应快,跃下地面就冲进来,还没等夏忆安反应过来就把她抱到了床上。
“你……你出去!”忽然看到轻薄了自己的男人,夏忆安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拿了枕头就砸他。
南宫寒任由她打,末了拉住她的手腕替她查看伤口,看到白嫩的手掌红.肿一片,他狠狠地皱起眉,这一定是他害的。
夏忆安以为他又要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使劲抽回自己的手,连连后退到墙边,戒备地盯着他,“你别碰我!”
“对不起。”南宫寒愧疚地看着她,那双原本应该狡黠的杏眸此刻充满了害怕和防备,让他的心狠狠地痛,“我什么也不做,只是想替你包扎伤口。”
夏忆安淡漠地别过头,“不需要,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你别生气,今天的事情我一定会负责的,回去我就向皇上请旨,让他赐婚,好吗?”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低声下气,但是他一点也不觉得委屈。
夏忆安看着他,半晌勾起嘲讽的嘴角问:“你要娶我,那莫映竹呢?你打算把她怎么办?”
南宫寒为难了,他没有想好要怎么对莫映竹。昨天他还向姑母承诺会照顾莫映竹的,可是一转眼事情就变了。
如果他要娶夏忆安,势必会委屈了莫映竹,而这两个人,他一个也不想委屈。
见他为难,夏忆安便知道答案了,他心里还装着别的女人,她是绝对不会嫁的。幸好南宫寒没有真正地占.有.她,只是肌肤接触,她还不算太亏。
只是,她的心忽然很痛,很闷,闷得要透不过气来了。她好像,又一次被男人伤到了。感情这东西,果然很伤人。
“王爷,我们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吧,你还当你的王爷,我也只是原来的我。我不会因为此事来要挟你烦恼你,你大可不必为难。”夏忆安平静地说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摆出一抹轻松的浅笑,“天色不早了,我要休息了,请回吧。”
听完她的话,南宫寒的脸阴郁得要滴墨,什么叫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她就那么嫌弃他吗?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她还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她就那么不在乎吗?他真是该笑该开心才对啊!
没有她,莫映竹就不会受委屈了,他就可以一心一意地对莫映竹好了,而且他还白占了一次便宜,多好啊!这笔帐怎么算他都没有吃亏,不是吗?
可是他为什么高兴不起来,更不觉得轻松,反而觉得心缺了一块?
他气极了,清冷的眉眼带着嘲讽:“好啊,既然夏小姐如此大度,那本王求之不得,只希望夏小姐以后能够好自为之,若是将来你的夫家嫌弃你不贞,你可不要赖本王,本王可不会认帐。”
夏忆安的心刷地一下凉透,手紧紧地抓着被子,眼泪也在眼眶里打滚。她真是瞎了眼,居然会对这种男人有好感。
“你放心,一切都与你无关。”
南宫寒冷笑着点点头,袖子一甩跨门而出。夏忆安的眼泪下一秒便砸到了被子上,晕开了一团痕迹。
……
出了这样的事,夏忆安没有心情再待在这里了,第二天一早便向苍澜拓辞别。见她心情不好,又受了伤,苍澜拓十分愧疚,亲自送她回去。
两辆马车陆续离开了龙吟山,南宫寒站在行宫门前看着,如一座石像良久都没有动弹。清凉的山风吹拂着他的衣摆和长发,平白添了几分寂寥。
玄猎忍不住出来关心他,“王爷,您还好吗?”
南宫寒没有理他,仍然目光直直地看着远去的马车。玄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无奈地叹息。
马车上,苍澜拓看到夏忆安情绪低落,什么也没问,自顾拿了只玉笛吹奏起来。笛声低沉而悠扬,很符合她现在的心情。
笛声舒缓了她缭乱的心绪,如同初阳破晓,让她的心慢慢沉定下来。她扬起笑脸看向吹笛的男子,道:“殿下有心了。”
苍澜拓放下玉笛,回以一个温暖的笑容,“凡尘多纷扰,还是不要过多的在意才好,有些事情就应该被遗忘,你说是吗?”
有些事情该被遗忘,没错,该遗忘。
苍澜拓看向窗外,外面白云悠悠,天气正好,他说:“三日后便是选妃大典,你觉得谁会成为太子妃?”
突然被问,夏忆安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把皮球替回去给他,“殿下觉得会是谁?”
苍澜拓扭头看着她,漆黑的眼睛透着探究,“被从选妃名单中除名,你觉得遗憾吗?”
他为何这样问?这个问题很突兀,也很敏感啊,如果她说觉得遗憾,他会怎么想呢?
夏忆安垂下眼睑轻笑:“殿下是在关心我吗?”
有趣,苍澜拓的笑意终于到了眼底,薄唇轻启道:“自然关心,那你可以告诉本宫了吗?”
这苍澜拓果然是个情商极高的人,跟他说话就跟摸着石头过河一样,必须小心翼翼的,不然就得栽了。
“自然是觉得遗憾的,恐怕我从此就与皇家无缘了,辜负了父亲母亲对我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