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彬因为忙着靖州的事情,两天了才发觉没有看见夏忆安,姜夫人整天在屋里休息,也纳闷她怎么不去请安了。差小厮去看,小厮拿回来一封信。
姜夫人当即晕了过去,夏元彬又急又担心,立马让人去追回夏忆安。他在屋里走来走去,生怕这个女儿再出了什么事。
姜夫人醒来后由金菊扶着过来,她拉着夏元彬的手哭着说:“老爷,你一定要把安儿找回来,她要是再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活呀?”
夏元彬拍着她的手宽慰道:“夫人放心,忆安很快就回来了,我已经派人去追了。”
梅姨娘和雪姨娘听说夏忆安偷跑出去,心里乐开了花,但是迫于夏元彬的威严,她们也不敢在姜夫人面前冷嘲热讽。
夏忆清得知消息,高兴得半宿睡不着。靖州那么乱的地方,夏忆安去不是找死吗?一个没有脑子的蠢货,她一定要好好谋划一番,让夏忆安有去无回。
只是这京城不止她一个人希望夏忆安死,恐怕不用她动手,夏忆安也没有命回来了。
心情大好,第二天夏忆清便亲自做了糕点,送去给夏元彬。她心想,她会慢慢赢得父亲的重视,取代夏忆安的。
路过那片海棠树的时候,夏忆清想起那天跟夏忆安相遇,心中得意,这里的花以后要少一个人赏了。
花丛忽然传来一阵嘶嘶的声音,定睛看去,一条花蛇探头对她们吐着芯子。
“啊……”夏忆清向后踉跄,踢到石头摔在地上,打翻了手里的糕点。
金香慌张地扶着她,两人顾及不上篮子就跑出十几米远。夏忆清捂着胸口尖声问金香:“这里怎么会有蛇?”
金香低着头说:“奴婢不知道。”
“去,去把管家叫来!”
金香唯唯诺诺地应了,转身跑去找管家。
夏老伯被金香带到夏忆清面前,夏忆清端着当家做主的样子,厉声指责他:“夏伯,我们夏家请你来做管家,可不是让你来偷懒的,院子里都藏蛇了,你也不管管吗?”
夏老伯来夏府十多年,做事兢兢业业,从来没有出过错,现在被人指责老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忙低头认错:“二小姐莫生气,我这就叫人检查院子。”
夏忆清冷哼一声,倨傲地看着他说:“让人找仔细了,要是再出现这种事情,别怪我扣你工钱!”
夏老伯连连点头,心中觉得憋屈,他每日监督下人干活,哪里偷过懒。平日里夏老爷和少爷对他都是和和气气的,这庶出的二小姐倒是会甩脸子。
他心里叹着气又叫人清理院子,心想好好的院子里怎么会有蛇,上次打死了一条,这次又出来一条,还是不同品种,怪了。
……
玄武赶了五天的马车,终于到了靖州,进城门的时候,马车被仔细盘查了一番。守城的侍卫看着夏忆安和金盏就跟看傻子一样,嘲笑说:“别人是想出去都出不去,你们还往里头赶,脑子没毛病吧?”
金盏这小脾气,一听他这么说就怼回去:“少废话,我们是来救人的,赶紧开门!”
夏忆安看着她笑得肚子疼,这丫头是心里有怨没出撒,找人家侍卫出气。
那侍卫凉凉地瞥她一眼,转身让人放行。
因为玄武是南宫寒的人,所以他驾着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南宫寒的营地。说是营地,其实是一片民房,因为这里整日地下雨,住帐篷肯定是不现实的。
夏忆安跟金盏下了马车,立马引来一堆人围观,大家好奇地打量着她们,都说长得这么弱的男人跑到这种地方来干什么。
夏忆安低头看着自己,心想她看起来很弱吗?不过比起男人来确实是很瘦很弱的。
玄武先去见了南宫寒,留下她们两个在原地等候。
……
南宫寒坐在桌前听侍卫汇报今日的巡逻情况,忽然有人进来说玄武来了,他觉得很诧异。
玄武一进来就跪在他面前请罪,把夏忆安怎么骂他怎么让他把人送过来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南宫寒。
南宫寒眉毛扬起,失笑出声。这一笑仿佛连绵的阴雨天气突然放晴,暖得众人移不开眼。
玄武直接看傻了,直愣愣地跪在地上不动。王爷笑了哎,他从来没有见王爷笑过,这是第一回。
南宫寒让人去给他安排房间,让他下去。
随后让人把那位严歌大夫请进来,也就是夏忆安。
夏忆安把金盏也带了进来,清清瘦瘦的两个人站在他面前,让他再次诧异起来,他看着夏忆安问:“你就是大夫?”
“草民严歌见过王爷!”夏忆安抱着拳朝他作揖。
南宫寒点点头,夏忆安又侧身指着金盏说:“这是我的药童金戈。”
南宫寒闻到一股清香的味道,像是雨后森林里散发出来的那种清香,这种味道很熟悉。他记得那位夏小姐身上就有,心想那女人连交朋友都找味道相似的。
夏忆安自信没有人能认出她,只是这寒王老吸鼻子是几个意思?虽然她有几天没洗澡了,但是她闻着不臭啊!
面前的男人一如既往的帅气,只是那眉头总是皱着,想必是苦恼于瘟疫的事情。他的气场很强大,她一进来就不自觉地挺直了身板,站得规规矩矩。
她的眼神状似无意地在他身上打量,心想这一身戎装的他比平时更有男人味了,要是在外头晃一圈,肯定能勾住无数女人的春心。
金盏规规矩矩地低着头,大气不敢喘一声。
南宫寒打量够了,挥挥手对一旁的侍卫说:“给他们安排一间房。”
那侍卫想了想,为难地说:“王爷,外边的房间都挤满了,腾不出房间了,就剩您这院子里还有两间。”
“那就让他们在这里住下吧。”南宫寒此刻倒是没有架子,只要不打扰他就行。
“是。”那侍卫领着夏忆安和金盏去了隔壁的空房间。
夏忆安看着这破旧的瓦房,心里是无奈的,她还是头一次住这样地方,不过总比在外头风餐露宿好。
幸好分给她们一个单独的房间,要是让她俩跟那些士兵挤一处,那她宁愿睡屋檐底下。
金盏一进屋子就勤快地收拾起来,又是扫灰尘又是铺床。夏忆安坐在一旁的木凳子上歇着,她想起南宫寒吸鼻子的模样,便抬起胳膊嗅了嗅,嘀咕道:“不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