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个人将乐临睢端过来的那个盆盆团团围住,乐临舟看了看盆子里的花,看了看他哥,又看了看盘子里的花,看了看他哥:“哥,你好像把母亲给弄死了。”
王二虎弹了弹莲花的显得很焦黄的花瓣边缘处,对着乐临睢十分佩服的赞叹了一句:“你可真行。”
“我只是想让之前唯一支持你和我弟弟在一起的母亲过来教训你,让你感受一下,唯一支持你的人对你无情指责的滋味,没有想到…居然居然…”乐临睢默默的把自己移到了一个角落,黯然神伤。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王二虎估摸着乐临睢肯定添油加醋的跟宁英雄说了关于同她和魅妖的事情,按照宁英雄的那个脾气,她估计很难再次讨回宁英雄的支持。
沉默了大约有那么半刻钟吧,王二虎的脚蹲着有点麻,正打算起来活动活动,盆里那朵枯萎的快要挂掉了的莲花钻出一小尾的神智来:“别走,再帮我挡一下光。”
王二虎往身后一看,恍然大悟,然后没再管着自己脚麻又蹲了下来。乐临睢他只要一高兴一激动,身上那那些亮闪闪的东西就会因为他的灵力而变得更加的灼目,离着他五米开外的王二虎都觉得甚是辣眼,更不要说宁英雄现在是一种神智的状态,被他闪了一路,当然容易萎。
王二虎刚蹲下,乐临舟声音幽幽:“哥,母亲又活过来了。”
乐临睢听到这个消息,一改之前的黯然失色,身上的亮光兀的又亮得更甚:“真的吗,母亲,母…”
盆中的莲花听到这个声音猛地一缩,王二虎立即意会,伸手拦了乐临睢下来,给宁英雄留出了说话的时间。
“为…为什么。”
宁英雄的声音半死不断气:“睢儿,你的光…辣到母亲眼睛了。”
然后一行人又将宁英雄送往瑶池的路赶去。
“虎哥,我觉得你要是实在当不了鬼差,你都可以去人间当个算命的道士了。真是太狡猾了,你是怎么又预算到我们那次任务之后,后面几天的任务更加的繁重然后早早的逃跑的?真是不够意思,自己早早的装病,让兄弟们受累。”李青山拍了拍站在宅子门口一脸呆滞样的王二虎。
“装病装得还真像,现在我们那几天的任务都做完了,你又刚好回来了。”
王二虎也用锤头给李青山背上用力拍了回去:“是啊是啊,下次再预料到这种好事,也算上你们一份咯。”
王二虎怎么也没想到,居然在去瑶池的路上遇见了乐临毓,王二虎还没来得及报就是他给了乐临舟那段影像的仇,就被他寥寥几句打发回了鬼界。
王二虎一边愤慨,一边走向了宅子内自己的房间,门被她啪叽一推开,屋子里面坐了个江珲景,准确来讲,是一个喝得烂醉了的江珲景。
好家伙,她不就是那么几天没回来吗,她住的地方就这么成公共场所了?房间里还多了个喝酒的江珲景。之前在酒馆那里喝的时候,也喝得多,但脸色还是如常,怎么一到她这里喝,醉得都跟死猪差不多了。
王二虎拿开江珲景手中的酒壶,然后拍了拍他发红的脸:“醒醒,醒醒,最好自己站起来走回去,我可不负责把人给送回去,你要是不醒的话,我把你往门外一扔就算完事儿了啊。”
江珲景撑起醉眼看她:“没死?”
“当然活的!能自己走回去吧,你自己跑我这来喝醉的,我可不负责送人。”王二虎低头把地上的瓶瓶罐罐给扫开一条道来,方便江珲景出去。
江珲景嗯了一声,抬起身子来就要往外走,但喝了那么多酒,能走出什么好样子,刚站起来没多久就要往地上摔,王二虎立马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上一次不都跟你说过了吗?让你别随便找地喝酒,你自己本身也不爱喝酒,上一次醉的还行,至少不像现在这么走都走不了路。
我都叮嘱过你一遍了,就你喝醉之后的那个样子,让你不要随随便便的乱喝酒,要不然就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喝,结果你听都没听,跑我这来喝干什么?我这屋里算是个安全的地方吗,离你自己那里又远,这屋又偏僻,下次你要还在这里喝,就徐大那帮人,我不过来的话你喝死了都没人知道。”王二虎半搂着江珲景这个麻烦鬼,嘴上一直絮絮叨叨。
这会儿的江珲景不管王二虎说什么都十分乖巧的点头,让王二虎现在看他都多了几分良心,想着待会儿把他丢外面的时候,要不要好心的帮他找一块好一点的地儿。
她那么一抬头,屋子外面站了个乐临舟,准确来讲,是一个眼眶逐渐发红的乐临舟。
王二虎手一抖,差点把江珲景给甩出去。但她忍住了,手上的那一抖,只是让江珲景的身体下滑了些,王二虎又把江珲景扶得上去了些,毕竟地上还有一些碎掉了的酒坛,王二虎怕把江珲景给戳死。
她搂着江珲景迅速放到了门边,然后脚尖踢起一个碎瓷片,拿着赶紧走到了乐临舟身边:“怎么了怎么了,眼睛别红啊,你看这碎瓷片,我不是有意要抱他的。”
乐临舟抽了抽鼻子,把碎瓷片从王二虎的手里拿过来扔到了旁边的草丛里:“哦。”
王二虎看着自己被抽走了瓷片的那只手,疑惑着这个行为是什么意思,乐临舟在一旁补了一句:“小心划破手。”
王二虎听到这句话,这不是对她赤裸裸的关心吗,立即开心地回道:“哦,这没事,我们鬼只要阴气足,头划破都没事的。”
“那,也不能随便让自己受伤。”
王二虎听着乐临舟的关心之语,心里暗自窃喜,这难道就是和好的前兆!!
“嗯嗯嗯好好好,你说得都对。”王二虎一连向乐临舟走近了好几步,准备再说几句话,就把乐临舟搂进怀里,然后……
“三哥跟我解释了你的那种行为叫做出轨,是很严重的事情,是不能够轻易被原谅的。”
“所以?”王二虎没再往前进一步,脚又退回了原位。
“所以你不用再理我了。”
“为什么,我们之间还有感情啊。”
“淡了。”说这话的时候乐临舟都没看她,藏在袖子里的手指攥得紧紧的。
“没淡,淡了个屁!要是真淡了,你看见我搂着江珲景的时候,你眼睛为什么红!”
王二虎一直盯着乐临舟脸上的表情,要判断乐临舟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光从他表情上就可以看出来,王二虎的目光一直看着他,乐临舟根本撒不出谎,很难堪的回答:“……没忍住。”
“这事就不能过去吗。”
“不能。”
“那你告诉我怎么才能让这件事过去啊。”
“我不知道。”
“那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嘛。”
“不能。”
“那你告诉我怎么才能让这件事过去啊。”
乐临舟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循环,他退后了几步:“那好,你让我想一百年,这一百年你都不要找我,我想到了就告诉你。”乐临舟又看了一眼王二虎放置在门外的江珲景,再次说话时的声音带了些呜咽:“反正你又等不了那么久…”
王二虎看乐临舟看向了江珲景,自己也跟着他一样看向了江珲景,王二虎的再次挽回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乐临舟已经离开了此地。
王二虎站在原地愣了好久,回房间的时候,地上那些碎掉了的酒坛恢复了没碎之前的样子,这些应该是乐临舟做的。她顿时又不想在房间里呆了,在外面蹲了起来,还顺手给江珲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倚在门外,蹲着蹲着,莫名走到了之前乐临舟从她手里拿过去的碎瓷片,被丢到的那个草丛里。
王二虎就在那堆草丛里扒拉了一整天,怎么也没找到那个碎瓷片,一直没找到,她就一直没事做的在那堆草丛里扒拉,直到隔壁宅子都点起了冥灯,幽幽的绿光从她头顶的树上照下来。
身后传来一阵悉索的声音,江珲景顶着一张被那幽幽绿光照得惨绿惨绿的脸,手里面还拿了个破了个洞的酒坛,王二虎的腿因为蹲久了感到很麻,现在看到这副样子的江珲景,她觉得现在不仅脚麻,她的头也麻。
“有…事?”王二虎一转头,上半身的用力直接让她一屁股坐到了草丛里。
江珲景把那个酒坛递给了她,然后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王二虎捧着那个酒坛反反复复的观摩了好几遍,在隔壁的冥灯被取下后,王二虎终于想到了。
那块碎瓷片就是从这个酒坛掉落的,王二虎虽然不明白江珲景奇奇怪怪的行为,但还是很乐意的坛肚部分缺了一块的酒坛捧了回去。
至于之前她为什么死心眼的一定要找到那块碎片,她就是想用点什么东西来提醒自己,谨记这一次自己的失误。
然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再死皮赖脸把她的乐临舟给哄回来。
抱着这样一个安逸的想法,王二虎回到了房间,决定睡一个天昏地暗,养足了精神之后,再次去骚扰乐临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