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硬着头皮点头:
“当真,只要屠哥高兴就好。”
屠颜走近我,慢慢解开了白色浴袍的腰带:
“我刚才泡澡,没人给我搓背。既然小韩兄弟想让我高兴,那就找个没人的包间,给我搓个背吧。”
我才来金凯撒,对这里还不是很熟悉。但是我知道,不管是男浴池还是女浴池,都有专门的搓澡师。
屠颜离我太近,他的嘴上应该是抹了什么东西,看上去又粉又嫩,油光水滑的。
我退后一步,和屠颜拉开了一点距离:
“屠哥,我不会搓背。我带你找个包间你先休息,我去帮你叫个搓澡师过来。”
我说着就想走,可屠颜却突然拉下了脸:
“小韩,你是找男搓澡师给我,还是找女搓澡师给我?”
我牙疼一样的抽搐了一下。
屠颜想拿这个为难我,他做了变性手术,好像男女搓澡师都可以为他服务,又好像都不合适。
屠颜看我脚步呆住,知道我也没办法了,就在我身后怪声怪气地“呵呵”了两声:
“小韩兄弟,不是哥哥我为难你,实在是我也不好意思为难别人。你说我找个男搓澡师吧,大家都知道我做了手术后是个女人。可是我找女搓澡师,人家又觉得我是男人不愿意。我也是没办法,这才想要韩兄弟给我搓一把。”
屠颜这下,算是把我逼上梁山了。
他说的句句都有道理,我无可反驳,只能答应给他搓澡。
搓澡间里,屠颜取下假发,露出他新剃的光葫芦头。
这家伙,戴上假发就是妩媚的女人。取了假发,还是一副男人相。
屠颜仔细地整理好假发,然后,就脱掉了浴袍。
我看了一眼他的身体,立马就转过了头。
这家伙和矮胖男一样,都是死变态的品种,都是不穿内裤挂空挡来的。
屠颜躺在搓澡床上,两只手惬意地枕在后脑勺下,眼神戏谑地看着我。
我拿着搓澡巾,尽量看屠颜的上半身,从他的胸口给他搓起。
屠颜的表情很享受,我心里却煎熬的要死。
搓澡肯定是要搓全身的,就算我再怎么磨蹭,我迟早也得给屠颜搓到下半身。
屠颜不着急,我看他的表情就清楚,屠颜知道好戏在后头,他会慢慢享受这个过程。
我突然就后悔了,早知道这样,我刚才就应该拦着矮胖男不让他走。
我有的是办法处理矮胖男的问题,我刚才就不应该让屠颜插手这件事,也省的让自己落入屠颜的手里。
屠颜的身材还算匀称,肌肉也是很有力量的那种。我给他搓到腹部就没有再继续下铺,而是让他翻个面。
屠颜笑的意味深长的:
“韩兄弟,这边好像没搓完吧?”
我不看屠颜的下半身,也不看他猫戏老鼠的眼神:
“个人习惯不一样,我给人搓背,都是先把上半身搓完再说。”
屠颜的脸上出现一股酸溜溜的表情:
“小韩兄弟不是第一天来这里上班吗?难道在这之前,你还给别人搓澡过?”
我本来想拖延时间,没想到却露出了马脚:
“我……我没有给人搓澡过。我是说……以前在老家,给我爹搓过。”
可怜我的爹,他哪里享受过他儿子这样的孝敬?我的人生第一搓,是给了这个姓屠的。
屠颜也知道我在撒谎,但是他没有必要揭穿我,也没有可能揭穿我。他只是很顺从地翻了个身,脸朝下地趴在搓澡床上。
我开始给屠颜搓背,搓到腰,再往下是屁股……
我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屠颜是男人。他没有那个东西,只要我不想他是故意做手术没的,我完全可以当他是出了意外没的。
这样一想,我心里舒服多了。
毕竟,给一个因为意外而没了“小弟弟”的黑老大搓澡,其实还是能让人接受的。
屠颜的背面搓完了,他积极又主动地翻身过来,等着我给他搓正面的下半身。
我再次感慨万千。
都说钱难挣,屎难吃,这是一句实话。
想我韩唐也是堂堂七尺男儿,要打架会打架,要说话会说话。本以为要走上人生巅峰了,谁能想到,却在这里给屠颜这种人搓起了澡?
可是,不管我心里再怎么感慨,我都得继续给屠颜搓澡。
根本避不开的,我还是给屠颜搓到了那个地方。
尽管我一遍遍给自己洗脑,告诉自己他的“小弟”是因为意外没的。
但是,当我真的避无可避地看见那片光秃秃的地方,我还是忍不住的膈应。
那种感觉很奇怪,我看着屠颜没有“小弟”的那个地方,感觉自己的“小弟”好像也没了。
不过,最艰难的这点地方搓完后,接下来就没什么事了。
终于搓完,我端来一盆水,报复性地泼在屠颜身上。
屠颜不傻,他当然知道这盆差点把他冲到地上的水,我是使了多大的力气来的。
屠颜哈哈大笑:
“韩老弟,哥哥我今天确实高兴。你放心,只要你以后有用的着哥哥的地方,你尽管开口,哥哥绝对鼎力帮你。”
我扔下搓澡巾开始洗手:
“不用了,九爷的地盘上,只要你不为难我,应该没人敢给我闹事。”
屠颜起身穿上浴袍,再次靠的很近地和我说话:
“小老弟,九爷能给你的,哥哥我也可以给你。而且……”
屠颜话没说完,突然就在我屁股上抓了一把:
“我还能比九爷给你的更多。”
我被屠颜抓的头皮发麻,心里一口恶气上来,差点就给他一拳头。
屠颜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我感觉他的目光就像一只沾满了屎的手,正在我身上摸来摸去……
太恶心了,我实在受不了,转身就离开了。
身后,屠颜的笑声又尖又刺耳,像电视剧里的老太监一样。
好不容易摆脱了屠颜,我回到六楼的办公室。琪哥在打瞌睡,表嫂在旁边的办公室,正在熟悉洗浴城的各种账目。
我回来,琪哥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是质问我:
“为什么不让服务员道歉?”
我说:
“员工通道,闲人免进,那八个大字瞎子都能看见。顾客自己走错了地方,我不怀疑他裸体乱跑是故意的,已经是看得起他了,怎么可能还让服务员给他道歉?”
琪哥刚睡醒的样子,永远是很清醒的:
“可是金凯撒的服务员就是要在不管对错的情况下,先给顾客道歉再说。”
琪哥口气不善,我不想和他吵起来,我准备以理服人:
“琪哥,我刚来这里,很多情况都不了解。我现在只想问你一句,我们金凯撒是不是有很多顾客投诉服务员的事?”
琪哥还不知道我准备了后招要对付他,只是实打实地说:
“服务行业,和顾客发生矛盾是难免的。我们金凯撒是鹭港市最大的洗浴城,这样的事多一些也正常。”
我说:
“琪哥,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服务员之所以被投诉,就是因为顾客知道,哪怕错的人是他们,挨骂受罚的也是我们的服务员?”
琪哥刚才还又冷又凶的眼神,突然就愣怔起来:
“你……你是想说……”
我说:
“我是想说,我可以不怪那些顾客臭毛病多。但是,如果我们能作做对一些事情,可能这些有臭毛病的顾客就会少很多。”
琪哥看着我,半天没说话。
我也不说话,我知道琪哥肯定认为我说的对,所以我没有必要再说别的。
果然,琪哥开口了:
“既然要你来管理金凯撒,自然要给你一些权利。这样吧,只要不影响金凯撒的正常营业和收入,你尽管按自己的想法做事。”
我得意了,眉毛一飞:
“放心吧琪哥,这个我有分寸。”
晚上,琪哥为了庆祝我和表嫂正式上班,在金凯撒旁边的一家饭店请我俩吃饭。
我们三个人坐座位的时候,很自然的,琪哥坐一边,我和表嫂并排坐另一边。
饭店的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还不等我们点菜,先给我和表嫂推荐了一个店里的活动:
“二位,我们饭店新推出了一个情侣套餐。你们二位可以点情侣套餐,这位先生点别的菜。这样总体算下来,还能有一些优惠。”
表嫂皙白的小脸,肉眼可见地红了。
我也不好意思了,正要开口解释,琪哥突然把菜单推到我面前:
“那就点个套餐,我只要一个木耳炒鸡蛋就可以了。”
琪哥发话,我想想与其费口舌给服务员解释,还不如直接吃点优惠来的实在。
套餐有两种,价格一样,菜品不同。为了不让表嫂继续难为情,我也没有征求她的意见,随便点了个套餐了事。
开始吃饭,琪哥闷头干他那份木耳炒鸡蛋,我和表嫂尴尬地吃情侣套餐。
吃完饭,琪哥离开,我和表嫂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
鹭港市的晚上灯火辉煌,大街小巷都人来人往。林林总总的商铺还在营业,真正的夜生活才拉开序幕。
表嫂一边走,一边好奇地打量那些我们从来没见过的东西。
表嫂太漂亮,她腰肢纤细,脸蛋绝美。那身淡蓝色的长裙,更是给她添了一丝不落凡尘的清丽。
表嫂看大街两边的风景,没注意别人也在看她。
我守在表嫂身边,表嫂走慢我就走慢,表嫂走快我就走快。
我现在的形象和气场,已经不是当初才来鹭港市那个愣头青的模样。尽管我还达不到九爷和琪哥那种,一眼看过去就能瞪死人的状态,但是保护表嫂,那肯定是没问题的。
表嫂也很放心很轻松地享受着眼前的快乐,她不再唯唯诺诺,不再察言观色。她知道有我在她身边,她就不可能出任何事。
唯一遗憾的是,表嫂在经过一家服装店时,对一件纯白色的纱裙多看了好几眼。可惜我兜里没钱,不然我当场就给表嫂买下来了。
来金凯撒上班,九爷没说工资的事,我也没问。
不过我自己想了一下,我被嘉华拉过去的时候,每个月的工资是三万。虽然我也没拿到那么多钱,只是预支了五千。但是金凯撒这边的工资,不可能比嘉华高。
我估计也就是赌场的那个标准,每个月四五千的样子。
其实四五千也够了,一个月等于普通工人的一年,还想要什么自行车?
鹭港的七月份,晚上的热浪也是能把人蒸熟的那种。表嫂回到家里就去洗澡,我站在客厅里,心浮气躁。
这鬼天气,太容易让人上火了……
表嫂很快洗完,穿着睡衣出来催我:
“韩唐,你也去冲一下。浑身都是汗,晚上睡觉也不舒服。”
“冲一下”,“浑身都是汗”,“晚上睡觉”,“舒服”……
表嫂明明说的是另一件事,可听到我耳朵里的,却是另另一件事……
表嫂,从今天开始就要和我正式住在一起了。我对我们以后的生活,既有甜蜜的期盼,又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其实,相比于黑道生活的种种不确定性,表嫂才是我心里最纠结的那个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