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梅,好久没联系她了,这次要把她拉出来派上用场了。
我让小雨自己去联系白雪梅,小雨拿着白雪梅的寻呼机号码,不知道我什么意思:
“让我去联系这个人,她是谁啊?”
我说:
“一个可以证明我是渣男的人啊,你联系了她,就不会再对我有心思了。”
小雨将信将疑地出门,我觉得自己很聪明,总算是可以让小雨死心了。
哪知道,不到十分钟,小雨就气鼓鼓地回来了:
“没有这个人,这个号码是空的。”
我愣了,什么意思,难道白雪梅换了号码?
这可真是为难我了,联系不到白雪梅,谁还能证明我是渣男?
我想到了依染,但是想想不行。
小雨已经知道我和依染假结婚,她证明不了我是渣男。
小雨觉得我在逗她:
“韩哥,你不要白费心思了。我才不管你以前是什么样,我只要你从今往后陪着我。”
我咬了咬牙:
“那你可以开始做梦了。你等着吧,等我找到我嫂子,我原地就和她结婚。”
小雨也是个很有脾气的女孩子,她见我咬牙,自己也脖子一梗:
“你结婚我也等你。琪哥不是说了吗,你们这些道上混的,哪个身边没有好几个女人?我就是你那好几个女人中的一个。”
我都要被小雨气笑了,没看出来平时柔柔弱弱的她,性子还挺硬。
我知道现在赶小雨走也没用,她肯定不会走。
都说日久见人心,那就让小雨待在我身边吧。我要让她自己看看,我的心到底在谁的身上。
第二天一大早,小雨就起来做早饭。四样小菜加两样主食,外加两个多小时熬的骨头汤。她这是准备先暖我的胃,再得我的心了。
我已经打定主意不会对她怎么样,干脆大口吃饭,然后又故意说饭菜的味道很一般。
小雨才不理会我这套,对我的打击完全无视:
“换衣服,今天去做康复评估。这段时间都是我照顾你,你身体恢复的好了,那可是我的功劳。”
还别说,评估的结果还真是不错。医生说,如果我能保持这样的效果,可能用不了一年,十个月左右就能完全恢复。
我心里很感谢小雨对我的照顾,但是我不会说出来。
相反,我还警告小雨:
“等我彻底恢复,我就不用你了,到时候你就回家去。”
没想到,小雨很有把握地说:
“不可能,我会想办法留在你身边的。”
我“哼”了一声,没说话。
和小雨才回到家里,我的寻呼机就响了,是琪哥联系我。
小雨不让我来回跑,她要自己去给琪哥回电话。
我故意说:
“琪哥联系我,肯定是因为我嫂子的事,你觉得我能相信你来传话?”
我撇下小雨再次出门,去电话亭给琪哥回电话。
小雨还是不放心我,跟在我后面。
和我猜的一样,琪哥找我,果然是因为表嫂的事。
“韩唐,陈三皮那边的消息不太好。我说了,你可要挺住。”
我眼前一黑,第一反应就是,表嫂出事了。
“琪哥,找到我表嫂了?她……她还……”
我说不下去了,琪哥赶紧在电话那头开口:
“不是,我们的人只查到陈三皮拐骗了好多女孩做小姐。但是那些小姐基本上都被卖到别的地方,现在还不能确定那些被拐骗的女孩子里,有没有你嫂子,还得继续查。”
我咬着牙:
“我嫂子不可能是被拐骗的,她肯定是被绑架的。你问问陈三皮,有没有在鹭港绑架人就能知道。”
琪哥说:
“韩唐,有些事我们没有证据,如果搞得不好,可能还会打草惊蛇。你想想,你得罪了陈三皮,如果他知道你嫂子在他手里,他能轻饶了她?”
我都不知道琪哥在说什么:
“陈平安绑架我嫂子,肯定是冲着我来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嫂子是我的人?”
琪哥说:
“问题就在这里,韩唐,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如果陈三皮就是冲着你绑架你嫂子,现在四个月过去了,你嫂子她……”
琪哥也说不下去了,我心里一阵阵发冷。
陈三皮绑架表嫂,要么逼着她做了小姐,要么就对她动手,哪一种都是我不能接受的。
琪哥继续在电话里说:
“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陈三皮抹掉了你嫂子所有的痕迹。所以,我们必须先找到你嫂子,然后才能拿陈三皮说事。”
我明白琪哥的意思,如果陈三皮是故意绑架了表嫂,他肯定不会轻易让人知道表嫂的下落。
“琪哥,把陈三皮也绑了。九爷不是有很多对付人的办法吗?我就不信陈三皮的嘴有多硬,我们肯定能问出我嫂子的下落。”
琪哥叹气:
“你这个想法,我给九爷说过。九爷说绑了陈三皮不难,弄死他也不是事。问题是,万一我们失手把他搞没了,你嫂子的下落,可就真的没人知道了。”
我都要疯了:
“可是你们现在暗地里找我嫂子,不也用不上陈三皮吗?说不定给陈三皮一点颜色瞧瞧,还能问出点东西。”
琪哥沉默了一下:
“韩唐,其实九爷还有一个办法,我觉得可能更有用。”
我急着问琪哥:
“什么办法?”
琪哥说:
“陈三皮还不知道你回来的消息,也不知道你正在找你嫂子。九爷正在托人联系陈三皮,准备以买几个小姐的名义,探一下陈三皮那边的情况。”
我心乱如麻,但还是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你是说,陈三皮有可能把我嫂子卖给九爷托的那个人?”
琪哥说:
“只是这样计划,听说陈三皮那边也会卖小姐给别的夜总会。九爷还准备了几个小姐,准备卖给对方,到时候让这些小姐去别的地方打听消息,这样更保险一些。”
我脑子太乱,只觉得九爷和琪哥这样做太慢:
“通远市的夜总会只有三家,琪哥,你自己跑一趟就能知道结果了。”
琪哥也知道我现在乱了方寸,我说话犯糊涂,他还是耐心给我解释:
“陈三皮既然搞这种买卖,肯定不会只在通远市。他肯定是把生意做到别的省市去了,我们只盯着通远市,没用。”
我一再深呼吸,拼命让自己冷静,也知道九爷和琪哥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了。
琪哥说的没错,一个小小的通远市,能消耗几个小姐?陈三皮长年累月做这种生意,他的手肯定伸的更长更远。
这件事越来越麻烦,我现在别的什么都不求,只求表嫂还有一条命活着。
和琪哥通完电话,我浑身没劲,还是小雨连扶带抱把我弄回去。
小雨别的本事没有,做饭和哄人开心还是很厉害的。她天天变着花样给我做各种好吃的,又温言细语安慰我。
不管我能不能听进去,心情极度不好的时候,身边有个说话的人,我还是感觉能舒服一些。
我不是那种遇事就颓废的性格,尽管表嫂失踪,已经让我心神俱乱。但我还是一遍遍提醒自己,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恢复,我一定要自己去找表嫂。
漫长又难熬的三个月过去了,九爷托的人,已经和陈三皮过手了好几波买卖小姐的生意,但还是查不出表嫂的下落。
我这边,已经从刚开始的慌乱无助,变得异常沉默冷静。
我大概知道表嫂最后会有个什么结果,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恢复好身体。要么把表嫂找回来,要么替她报仇。
又是毫无消息的两个月,到年底了。
这个年,我没有回家,这也是我这辈子过的最没意思的一年。
小雨一直不离不弃地守着我,她过年没有回去,我再也没有对她说过什么过分的话。
医院的康复训练不用去了,医生让我注意以后的生活中,所有用到腰的地方不要太用力就行。
我没有听医生的,我早就开始晨练我的斩挂拳了。我得尽快恢复我的身手,我还有正事要办。
冷冷清清的年过完,紧接着就是今年的红槽会。九爷知道我的情况,没有让我参加。
不出意外的,琪哥还是红槽会的第一打手。他在鹭港市的“第一杀神”的名号,一直无人能敌。
这中间,唯一让人说不上是高兴还是悲哀的,是九爷把任春雅搞定了……
这个,我真的没法说。
九爷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能让一个本该出国留学,有着大好未来的女大学生,成为他的新婚妻子,我真的不知道。
是的,任春雅是九爷的妻子,他们结婚了。九爷用一场盛大的婚礼,风风光光地娶了任春雅。
婚礼我参加了,小雨也去了。
当光彩照人的任春雅,一脸幸福地挽着九爷的胳膊。两个人甜蜜地喝交杯酒时,小雨自信满满地对我说:
“总有一天,我也会成为和任姐姐一样漂亮的新娘,你的新娘。”
有些话,大家不说,但是都心知肚明。
小雨陪了我一年多了,寸步不离的那种。她没有幸灾乐祸,但是我知道,小雨觉得我找到我表嫂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我不认为小雨这样想有什么不对,她对我有心思,她这样想也只是人之常情。
毕竟在我心里,我也知道,表嫂可能……
但是,谁都没想到的是,表嫂在失踪了一年后,突然有了消息。
那天早上,我一个人在楼顶练斩挂拳。
我从来没有改变我的想法,不管表嫂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我是活要见人,死要为她报仇。
一套斩挂拳下来,我正热的满头大汗,小雨突然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跑到楼顶来找我。
“韩哥,你嫂子回来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谁回来了?”
小雨的表情,不知道是替我高兴,还是替自己发愁:
“你嫂子,她回来了,就在家里。”
我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外套都来不及从地上捡起来,直接疯跑回家。
小雨真是缺心眼,出门竟然把门锁上了。我激动的手都在抖,在外面敲门。
“来了。”
门里,果然是表嫂熟悉的声音。
下一秒,门被打开,一年不见的表嫂就那么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
根本控制不住,我的眼泪“哗”地一下就流了下来,一把就抱住了表嫂。
“嫂子,你跑到哪里去了?”
表嫂的身上,还是我熟悉的桂花香皂的味道。她轻轻拍着我的后背,轻声安慰我:
“没有跑去哪里,只是有人不想让我见你,逼我离开了鹭港了。”
我猛地扶着表嫂的肩膀:
“谁?是谁不让你见我?九爷还是琪哥?”
表嫂有点惊诧:
“跟九爷有什么关系呀,是你表哥。”
我千想万想,都没想到是我表哥。
我彻底糊涂:
“嫂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表嫂看到门外还站着小雨,她也不知道小雨是什么情况,只是轻轻把我推开,又让小雨进来。
小雨很乖巧,倒了两杯水给我和表嫂,自己就躲到厨房去了。
表嫂指了指小雨,正要问我怎么回事,我催着问她:
“嫂子,我给家里打电话,我妈说你没有回家啊。怎么你又说……”
我急的都不知道怎么说了,表嫂叹了口气给我解释:
“那天你没回来,我出门给你表哥打电话,说我要回家。你表哥骂我……说我和你不清不楚,不让我回去。”
我觉得嫂子也糊涂了:
“嫂子,你刚才说我表哥不让你见我。他又不让你回家,还不让你见我,什么意思啊?”
我紧紧地握着表嫂的手,恨不得马上就知道一切。
表嫂说:
“你表哥不让我回去,他说要和我离婚。他不让我见你,是因为他要我离婚后,不许和你在一起。”
我心里突然激动了一下:
“你和我表哥离婚了没?”
表嫂点头:
“拖了我一年,我才和他办完手续。”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厨房里,小雨“当啷”一声,打碎了一个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