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师傅如此模样,司凛知道已经无需多言,师傅的意思就是一切照由自己的心去做就可以了。
她轻轻咬唇,什么时候自己这般不磊落了?平日里雷厉风行惯了,一碰到关于哥哥的问题,自己的确有些不痛快。
她站起身来,也不知道星君有没有听见,而后说了一声:“多谢师父。”
而后,就离开了这间屋子。
等她离开不多久后,身后的星君缓缓睁开双眼来,轻笑了一声之后继续凝神静气,小姑娘有了自己定夺就好。
呼,还真是女大不中留哟。
……
司凛徜徉在这片天地之间,兜兜转转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干净明亮,染有淡淡药香。
走到桌前,打开桌上的一个小木盒,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把匕首,精致小巧,刀光确实闪着寒意,能够削铁如泥。
她当初从人间回来,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带回来,只有这把当初插在自己心口上的他给自己的匕首。
轻轻拾起这把匕首,放在手上把玩着,似乎还能够想起司择空将这把匕首递给自己的笑容,宠溺得很。
司凛下意识地勾了勾唇,没有把匕首再放回去,而是将匕首收进自己的身侧,怅然若失地环顾四周。
好像是时间离开了呢。
……
次日
这次司凛出山,就连星君那里也没有去,大抵星君也知道了自己的意思,她这次走就简单地收拾了些东西,带着烬便出山了。
她轻身走下石阶,似乎能感到身后有谁的目光,坚定而又温暖,叫自己不用回头去看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有星君这个师傅,自己三生有幸,司凛轻轻一笑,她也给星君留了一份惊喜呢,也不知道星君什么时候收到。
不远处的楼台之上,星君驻足看着那逐渐远去的身影,他轻轻叹了一声,这孩子,果真是有自己的选择的呢,也罢也罢,毕竟人间也是能够赐予她很多不一样的经历。
就算是星君,如今也有些多愁善感,小家伙离开了自己还是很不舍的,她在神启之地,自己其实很开心,每天都过得自在。
“唉。”星君轻轻叹了一声。
这时候有个小童见星君在这里正走了过来,听到他轻轻叹气,而后不解地问道:“星君何故叹气?”
星君淡淡一笑:“无碍。”
孩子大咯,总归是要离开的。
小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而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哦对了,今早司凛去领了五万两银票,说是星君要她来拿的,财库那里已经给了她呢。”
“……”星君听到这里,整张脸一沉,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臭丫头借由自己的名义去领了五万两?!他方才的不舍之心立马消失,这个臭丫头就算走了也要摆自己一道!
虽说神启之地自然是不差钱,不过这个丫头也…五万两?还真是有些铺张浪费了,不仅如此,她家哥哥不是很有钱的吗?!
星君闷闷的,不过过了一会后又是无奈一笑,唉,臭丫头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好了,任由她去。
罢了罢了,星君最后还是深呼一口气,小家伙开心就好。
……
赫南王朝
已经过了七年,岁月流逝之间风云变幻,而在变化之间已经有不少东西都被新的所代替,赫南王朝近年来发展愈为迅速,这自然都得益于那个男人。
他依旧是万众瞩目般的存在,地位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自然是司择空,他的势力不断扩大,七年之前就已经是危及到皇家的存在,如今更是相当于控制了赫南王朝的命脉。
当代君王自然是非常忌惮他的存在,或者说从之前也一直在采取措施来控制这种对皇室而言可谓危机的局面,但是无一例外地都被瓦解干净。
不过司择空虽说势力极大极广,却似乎没有野心,也从不干涉政事,这点倒是让皇上放心。
今年来皇上的身体每况愈下,又正是到了择位太子的时候,不知多少方势力正在蠢蠢欲动。
正值风云暗涌之际。
一酒楼之中,众人识得停在门口一侧处的华丽马车,纷纷窃窃私语地议论着,而后将惊叹的目光看向二楼,虽说看不真切,但也好像是领略到天人之姿一般点点头:“这会子司公子正在楼上呢!啧啧。”
“也真是罕见,平日里司公子神龙不见尾的。”
“那自然是个大忙人。”
而就在二楼,一处幽静的厢房之中,坐有两个男子,风华绝代到让人仅仅目睹一眼就会无比沉沦于此。
其中一位身穿白裳,温文尔雅甚是温柔模样,眉眼温润如玉,一举一动都透有高贵气质,淡然的面容之上噙着些许笑容,如若仙人一般。
而另一位则是一如既往的红裳,几乎也只有这个颜色才能够堪堪概括他的邪肆无忌,纵是过了七年之久,岁月也只增添他的神韵,更沉淀他先前带有的些许轻浮意味,更加稳重大气,墨发如云,鬓如刀裁,皮肤白皙像是女子,却没有过分妖柔,容貌如若独得上天恩赐,完美到存有些许不真实的意味,一双妖冶的眸子有些寡淡意味,轮廓的线条叫人心醉,寡唇轻轻抿起,颠倒众生的极致*。
正是拾杯饮酒,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把玩着酒杯,带着些许忧郁气息,一举一动更是叫人动心不已。
当是世间妖孽。
看着一旁的司择空,苏容隐挑了挑眉,若有所思,这七年来,司择空倒是愈发不爱笑了,不过似乎也不能这样说,他只不过是回到了先前的状态,先前没遇到那个小丫头的时候,他倒也是不怎么爱笑的。
自己云游回来寻他一聚,总是觉得他有些心不在焉。
苏容隐心里有数,都是因小凛的消失而让司择空整个人宛若被抽走了魂魄一般。
他并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世间怕也只有几人知道,司择空不说,他自然也不会去问。
只是总觉得他不够快乐,宛若世间游魂,但也没有什么游魂能将所有事做得这般完美。
眼前的男人,他一念之间,可是有那个能力去颠覆整个盛焌大陆的!
“司兄?”苏容隐看了他一眼,轻轻开口。
听到苏容隐叫自己,司择空才回过神来,糟糕,自己怎么又在走神?
他看了看一边的男子,苏容隐不常回来,自己也是要好好同他一聚的。
“抱歉,方才你讲到哪里了?”
苏容隐无奈地笑了笑:“讲到五皇子招亲一事,似乎是有些太毛躁了。”
听到这里,司择空挑了挑眉,自己平日里是不怎么关注这个什么五皇子的,是不是叫君坤之来着?
五皇子本身实在是个无足轻重的人,只是这事怕是那个女人在一手操办的,想到这里,司择空眸色一个黯淡,应该是惠贵妃的想法吧?
七年前一事让她的好儿子君麓之永远告别了皇子身份,被贬为了庶民,野心如惠贵妃,两个亲生孩子都出了意外,自然还是不肯善罢甘休,平日里五皇子的生母是投靠惠贵妃的,惠贵妃索性将五皇子视如己出,那五皇子的生母倒是个怕事儿的,唯唯诺诺的没个主见,前几年莫名病死,想来同惠贵妃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毕竟只有五皇子的生母死了,惠贵妃才能够将当年年岁还轻的君坤之当作自己的孩子来教养。
那个五皇子也最是没心没肺的,怕是知道些什么,却是一心一意地听着惠贵妃的话,想要借着这个女人的力量飞黄腾达。
如今竟是借着君坤之适婚年纪到了来昭告天下来招亲,惠贵妃倒是大胆得很,也相当于在表明五皇子身后有着惠贵妃家族一脉撑腰,是一种别样形式的联姻方式。
想到这个惠贵妃,司择空眉头轻皱,她倒是神通广大,不愧是混后宫的,自己早年中噬神之毒一事该是同这个女人有着不可忽视的关系,自己也去查过,的确是有迹可循,但自己并不想将手伸到后宫中去,实在是有些难办。
不过他自然是不会就此放任不管,或者说他心里隐隐期待着小家伙有朝一日能够回来,他留下惠贵妃这个麻烦不处理,是想让小家伙有乐趣可找,让她好好地收拾惠贵妃。
总是有这个念想。
司择空收回心思,而后饮了一口美酒:“任由他去好了,再怎么也是无济于事,毕竟还有七皇子。”
君溟洛。
这个孩子的成长在自己的期望之中,甚至还超过了自己的想象,如今十八岁已经是翩翩公子,头脑缜密,性子极好,睿智得叫人惊叹不已,也深受皇上喜爱。
他已是盛名在外,谁人不知赫南王朝七皇子的鼎鼎大名?见过他的人都被他的高贵所折服,这才是皇室皇子的风采所在。
自己也见过他几次,生得倒是挺好,不过还是没有自己好看,司择空想到这里挑了挑眉,那小子的确是未来可期,自己心里已经是认为他是未来的赫南帝王。
所以说,自己认为惠贵妃再怎么折腾君坤之也是无济于事。
苏容隐自然是明白了司择空的言下之意,他说的甚是有道理,自己也知道七皇子的厉害之处。
不过话都说到这里,他看着一边风轻云淡的司择空,这个男人一直都是事不关己的样子。
“司兄,你已经…”苏容隐想了想,继续说道:“二十七岁了吧?”
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个,司择空点了点头:“是。”
“都二十七岁了怎么身旁还无佳人相伴?”苏容隐轻轻一笑,倒是真的在借由关心司择空的名字呛他。
司择空听到这里,看着苏容隐不那般单纯的笑容,冷笑一声:“怎么?你不也二十六岁了?”
“总归要比司兄好点呢,”苏容隐这会子倒像是笑面虎一般,带着无害的笑容继续说下去:“这天底下万千少女都将司兄作为自己的心上人在喜爱着,司兄倒是要真的好好考虑下,二十七岁了连个绯闻都没有,想来别人也会嚼舌根的吧?司兄懂我意思的吧?”
这个男人怎么突然说这些有的没的?司择空冷冷地看了苏容隐一眼,嚼舌根?嚼他关于取向之间的舌根?会有人敢这么做么?
他冷哼一声:“这世间女子有什么好看的?一个都不能够入我的眼。”
“倒是你,如今提这个话题,怕不是思春?有什么想法就赶快去做,可别在我这里找存在感。”司择空说完后,瞥了他一眼,尝尽杯中最后一口美酒。
“……”倒是自己抱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苏容隐无奈地耸耸肩,果然不怎么好开司择空的玩笑,他撇撇了嘴:“我也觉得没有人能入我的眼,说到底,那些女子还是太俗了。”
司择空不说话,默认他说的话。
不过,他的小家伙可是个例外。
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这么两位已然成为了神话般存在的完美男子,竟是这般想,怕是让所有女子都失望到心碎。
二人随性交谈着。
一边的皇宫之中
水亭里一男子身穿淡蓝灰色的锦裳,正在抚琴,袅袅琴音踏水传向远方,铮铮有力,穿透力与感染力并存,让人心生向往。
身形端正,衣袂翩翩。
少年面容如若雕刻般迷人,眉眼清润,一双眸里透着些许淡淡的的欢喜,甚是明亮,却是蕴含着太多太多东西,宛若望不尽底一般的神秘,高挺的鼻梁之下薄唇轻轻勾起,他敛眉弹琴,风姿湛然,与生俱来的高贵之气让人望而生畏。
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
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随性弹奏着,琴音铮然,似乎是演奏到了性子上,气势非凡。
终于是一曲完毕。
君溟洛轻轻地止弦,而后露出些许微笑来,真好,又是一曲不错的曲子。
每当自己奏琴,倒都能够想到那个许久不见的小丫头,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好好练琴。
君溟洛想到这里,缓缓站起身来,看向泛着隐隐光亮的水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