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鸢跟着司择空进了房间。
司择空等她坐下来,没有任何前言,就直接进入正题:“说吧。”
那边兰鸢一个意外,露出苦笑来,自己还想着要拿来菜单点些什么呢,竟然都不说点别的就直接开口说正题。
“司公子还真是不拖泥带水……”
瞥了一眼面前带有些许尴尬的兰鸢,司择空还有些不解,这个女人在失望些什么?他没必要和兰鸢多说些什么吧?
“我想兰家拿钱做事,也无需那么多客套话。”司择空的态度淡淡的,要不是她说有了关于阿凛的下落,那么自己都不会见她。
兰鸢撇了撇嘴,的确如此,不过依旧为自己争取着同司择空共处的时间:“的确如此,只是兰鸢口渴了……”
不能一起吃个饭再怎么说喝点茶也可以的吧?
司择空眉头不着边际地皱了皱,觉得麻烦,不过为了阿凛还是叫来一边侍奉的人,让他出去取茶来。
而就在那个人出去的时候,这会正沉着脸恨不得扒着门缝看的司凛注意到了,过了一会见那人端着茶回去,目光有点暗沉,怎么?还喝上茶来了?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司凛有些不解,不过自己心里的确有些不舒坦,搞不清楚这个女人的来历,但总觉得哥哥对这个女人有些特别,竟是私下见面,不仅如此,那女人可是也穿着红衣呢。
还是先观察下去吧。
另一边兰鸢品着茶,悠闲自在,心情还挺不错。
司择空的眉头皱得是越来越紧,面前的这个女人没什么问题吧?好像还挺潇洒的?
“说。”
他一出声,兰鸢就能感觉到他语气里的冷然,看来已经是非常不耐烦了,自己本来还想再继续说些有的没的下去,只是如今哪里还敢?
兰鸢目光有一瞬间的躲闪,而后看向司择空:“兰家的确是寻到了司小姐的下落。”
司择空静静地听着。
“神启之地乃是世外仙境,的确不好找,耗费这么多年实在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点还望司公子海涵,只是最近……”兰鸢说着废话。
“她现在在哪儿。”司择空并不想同她多啰嗦下去,哪儿哪儿这么多废话?他可没有时间让她浪费。
“……”
兰鸢在那说着自己精心编好的话,却被他迅速打断,司择空当真是雷厉风行,不愿让别人耗费他半分时间。
“我们已经找到了,只是还要时间去将她带回来。”兰鸢模凌两可地说着。
司择空挑了挑眉,这个女人的说法真是模糊,他带有审视意味地瞥了兰鸢一眼。
而兰鸢则是有些语塞,不过依旧是没有过多露怯:“也就这几天的事了,还希望司公子能够见谅。”
她已经掌握了司凛的不少信息,如若想要捏造出一个新人物来,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
“我去带她回家就好。”司择空淡淡说着。
兰鸢下意识地一个紧张,而后轻轻摇头:“还请司公子见谅,神启之地罕有人知,这点兰家需要保密。”
听着她说的话,司择空还算是理解,只要她人回来就足够了,而后无奈地点了点头:“接她的时候,速速告诉我。”
“越早一日,跟进的佣金就越多,价格随你开。”
“然后…告诉她我很想她。”司择空轻轻说着,像是在喃喃自语。
兰鸢同他从方才接触到现在了,听到司择空如此说,的确有些叫自己意外,看来他是真的很在意很在意司凛啊。
自己不由地开始担忧起来,这么一来自己的计划似乎有些……想到这里,兰鸢又很快否认掉,都已经过了七年了,就算再怎么有感情,多少都会有变化,纵然是司择空,也不会当即认出来的。
她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想来司小姐也很期待和司公子的见面呢。”她感慨地说着话,想要引起司择空的认同,想要征服面前这个男人,自然是要从他在意的人入手,以此取得共鸣。
司择空却没有过多在意她后来说的话,话已至此,自己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已经能够离开了。
他缓缓站起身来,不轻不淡地看了兰鸢一眼:“兰小姐继续留下来喝茶吧,司某先走一步。”
说罢,司择空就毫不犹豫地离开了,不闻不问兰鸢的意见。
“……”
这个男人!还真是不愿同自己多待半分半秒!兰鸢脸色差劲,好歹自己也是个大美人儿好吗?!
不过…她想到了什么,神情舒缓了些许,自己自有打算,她和司择空可是来日方长呢。
那边司择空转过身的一瞬间,想到即将就能够见到让自己日夜思念的小家伙,眼底的温柔与期待都快溢了出来,露出了些许笑意来,自己真是许久没有这般笑了吧?
而这一幕,正好被司凛捕捉到,自己已经是疑神疑鬼了好长一段时间,哥哥终于出来了,竟是露出这般笑容?他看起来还挺灿烂的?
莫非是同那个女人相谈甚欢?
司凛心里浮现出种种可能性,多少都有些不高兴,只是仔细想想又觉得自己实在过于自私,是啊…为何自己会期待着哥哥依旧只将他的全部身心放在自己身上呢?
明明都已经过了七年了…自己不过是短暂地陪了他一会罢了……
司凛有些失落。
她轻轻叹了口气。
察觉到主人情绪的波动,一旁吃饱喝足的烬飞了过来,有些担忧地叫了几声后,落在她的肩头,而后亲昵地蹭了蹭她。
司凛抿了抿唇,安慰着它:“无碍。”
她才不会就此打住,都已经做好了出山同他相见的准备,即使结果不尽人意,好歹自己也终于了却夙愿了不是吗?
只是…再推迟些许时候吧……
她在偌大赫南也不仅仅要同哥哥相见,还有溟洛、黎之、苏容隐……
想到这里,司凛轻轻一笑。
她还是有很多牵挂的。
……
过了两天
司凛上次自然是轻松通过了选拔,跻身于贵族大家之中,要同那些心高气傲的贵族小姐们一道进行比试。
这次是能够看到君坤之的。
司凛当然是不想看到君坤之,只是自己如今身份变更,自然是不能够轻易进入皇宫,说不定还能在接下来的比赛中见到君溟洛他们也不一定。
自己按时赴身。
这次所谓的招亲大会在一间楼阁中举行,一楼为表演区,二楼为看台区,虽说百姓们也觉得这种方式实在是怪异,不过也早早地就簇拥在楼阁附近,想要一睹皇家和那些贵族小姐们的风采。
司凛今日穿有藕棠色衣裳,依旧是蒙有面纱,今日并没有把烬带出来,任由它到处玩去了,登记完以后自己走入后台这个准备的地方,一进门便闻到一阵胭脂水粉的气息,再看过去,便是一堆莺莺燕燕。
下意识地感到头疼,其实自己还是…很不愿意面对这些女人们的。
果不其然,自己进来没多久,便感到不少女人们投来的审视目光。
这里的女子们可不像是先前见的那些民间姑娘们,这里的个个身份显赫,因而更是心高气傲,如今见了司凛,自然是有了危机感,不住地打量着她。
这个女子是什么人?
虽说蒙有面纱,看不清她的面容,但那双显在外面的眸子却是清冷灵动,让人看了便是移不开眼,身段也是极好,出尘脱俗。
她们的危机感更深,纷纷窃窃私语了起来。
“这是哪家的小姐?怎么以前没有见过?”
“不知道啊,莫不是哪家藏着掖着没有出来见过面的?”
“会不会是民间女子选拔上来的,听闻的确是会有人晋级的呢。”
“我看是这么一回事,否则…我们也不会不认识她啊。”
“妤姐姐,你说呢?”
几个小姐交谈交谈着,就将话题引给了一边的一个女子,那女子在这群莺莺燕燕中算得上是出挑的。
柳灵妤,柳都督之女,今年十七岁,生得娇俏可人,身份在这群女子中数一数二。
她本是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司凛,听到这些小姐们问着自己,而后轻轻一笑,故作洒脱:“我都不知道的女子,怕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呢。”
柳灵妤看向那边独身站着的司凛,眼里尽是嫉妒羡慕,只是强制压抑着心中的情绪。
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头?自己本来自我感觉非常良好!怎么来了这么一位极具竞争力的对手?!
不过…柳灵妤想到了什么,才重新镇静了下来,没关系的,父亲大人跟自己说过了,自己是内定好的。
父亲大人已经和惠惠妃私下里交流过了,自己应该就是日后的五皇妃没错!当时也提到了会为了赢得民心挑一个出身平平的女子来,看来大概率下就是面前这个女子了吧?
没关系,柳灵妤安慰着自己,反正就算再怎么好看,也不过是个庶民身份,嫁入皇家怎么可能光靠脸蛋?靠的自然是身份!
司凛没想到的是,短短时间内自己的人生已经被如此安排好,她不过是无所事事地站在那边罢了。
后台如此,再转眼到外面。
惠贵妃和君坤之早就在百姓们的目光中来到了二楼,惠贵妃许久没有出宫,这会子沐浴在众人的视线中,还有些飘飘然,姿态更为高傲。
而君坤之今天也是十分兴奋,毕竟是给自己挑老婆,对惠贵妃也是格外的殷勤。
两个人到了不久之后,君溟洛也来了,他奉皇帝之命,让他过来看看具体情况,自己一点也不在意五皇子和惠贵妃如何,只是引发自己深思的是父皇叫自己来现场看情况,这点倒是足够有意思不是么?
众人在看到君溟洛的时候,显然比方才看到君坤之和惠贵妃要激动得多,眼前的这是什么翩然皇子啊?那个气度叫人眼前为之一亮,这才是皇家风采!
君溟洛在民间的风评很好,人人都喜欢这位儒雅大气的聪明皇子。
就算是被那么多目光注视着,君溟洛不骄不躁,沉心静气地带着些许笑容,走上二楼来。
同惠贵妃和君坤之请了安后入座。
惠贵妃不冷不淡地看着一边这位显贵皇子,的确,让自己不得不承认的是君溟洛的确是最有气场的那个,竞争力明显,但是说到底他还是丧了生母,不过依然是不容小觑。
只是,他来干什么?
君坤之则是有些得意,自己同之前可大不相同,从小自己就十分忌惮这个能力超群的弟弟,他的头脑冷静到叫自己畏惧。
一直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同他竞争皇位,这都多亏了惠贵妃。
如今有惠贵妃亲自给自己撑腰,他自然是底气十足。
“七皇弟今日倒是好兴致呢。”他走过去,同君溟洛说话。
看着面前的君坤之,君溟洛心里有数,而后轻轻点头:“毕竟是五皇兄的婚事,做弟弟的自然是要多多关注,还望五皇兄能够找到自己的心上人。”
话是这么说,聪明如君溟洛,早就知道这个所谓的招亲之事不过是个幌子,想来惠贵妃已经接交了不少显贵巨族,这五皇妃的位置大概已经是有人快要坐下了吧?
这样也好,能够在扑朔迷离的朝政流派之中看清楚那些大臣们的心思,这对自己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
君溟洛轻轻笑着。
君坤之却不知道他想了那么多,还以为他不过是因为羡慕而来,心里更加得意:“七皇弟也不用太羡慕了,以后自然是会有机会的。”
“……”这会君溟洛哭笑不得,面前的君坤之是真的傻掉了吧?他会羡慕他?自己才不会作出这般丢人的事来。
只是自己当然不会点破,他笑得随和,点了点头,装作若无其事。
这个君坤之,还真是傻得可爱,小时候的时候明明还有点脑子,自从过继给惠贵妃之后就只知道如何讨好惠贵妃,每天只知道献殷勤。
还真是有点可怜,都少了自己独立思考的能力,君溟洛心里这般想着,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