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平静如水，却透露出一种坚决的意志，让原本热烈气氛顿时降了温。
李公公用眼角余光偷偷扫了一眼面前这位年轻人的表情变化，察觉到了其中蕴含的深意后立刻又将头低了下来，脸上浮现出些许尴尬和惶恐。
“看来皇上可能是误会了他的意图？”
这念头刚刚在他的脑中一闪而过。
见儿子态度如此坚定且不改初衷，永德帝略微感到意外，但还是耐心询问道：“那……那你究竟想要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周辰泽稍微顿了顿，随后以更加平稳但却更令人心惊的方式回答：“逆党作乱时，因种种缘故导致儿臣无法及时赶回皇宫保护陛下安全，使父亲您遭受惊吓；或许……陛下是否可以主动考虑将龙椅传给更适合治理国家的人？”
这番话如同晴天霹雳般击中永德帝内心最脆弱之处。
原本满面春风的永德帝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他猛地一拍桌子，整张书案都在他的掌力下微微震动，而他自己也因此身体摇晃了几分。
怒火在他眼底燃烧着，“你这是打算谋反篡位不成！”
短短几分钟之内，从希望转为了深深的失望和愤怒。
正当此时，站在旁边一直密切观察动静的李公公立刻上前一步，伸手搀扶住了看上去已有些站立不稳的皇帝，并用尽可能温和而又坚定的声音劝慰道：“请息怒，万岁爷请顾念自身健康才对啊。”
然而即便如此也无法缓解掉这份突然间涌起的紧张氛围。
感受到空气中的寒意愈发凝重，周辰泽依旧面不改色，只是轻轻补充了一句：“何需说得那么难听，换个角度理解的话，其实就是请求父皇能够主动选择退位罢了。”
他的语气平缓，就像是在讨论某个无关紧要的小事一般。
被这句话彻底激怒，永德帝咬牙切齿地质问起来：“如果朕不同意这么做呢？”
“那么儿臣更倾向于和平交接政权；如果这条路行不通的话，动武也不是不能考虑。”
“你好大的胆子……”
永德帝用颤抖的手指着周辰泽怒斥道，他的嘴唇也在不停地发颤，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愤怒。
“何必为了这些小事动气而损伤了自己的健康呢？这种事情，儿臣可不愿意担负责任。”
周辰泽的声音平稳却坚定，仿佛在劝说对方般说道。
说完这番话后，他缓缓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眼神中掠过了一道冷峻且不可捉摸的光芒。
近四年来，他在朝堂之上默默地承受着多少冤屈与不公正的待遇，又怎能就这样简单地算清楚这笔账呢？
“你生性多疑，常常被奸邪之人所利用；而在过去的那些年里，儿臣一直都在奋战前线、保家卫国。可是到头来，您不仅害死了母后，还亲手杀掉了嫡长兄一家无辜的生命。难道大皇兄真的想要叛乱起事之前不会提前准备力量吗？他又怎么会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之下落败身亡呢？这些年，我一直没有向您追究责任，并不代表事情就可以彻底结束。莫非陛下以为仅仅依靠修改史书，就能够完全掩盖掉所有的罪行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