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尽欢了然地点点头，这种事情发生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虽然仍旧感叹今日见到的人同岁却不同命，洛尽欢也没有特别同情对方。
“选择了什么样的道路就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这人就跟自卖可怜的乔长老一样。如果不是贪图跟随在别人身后的庇佑和好处，又怎么最终会落得难以容身的下场。”洛尽欢幽幽地道。
裴樨点了点头，秋篱的遭遇虽然可悲，但是曾经站在秋芸身边的时候也嚣张可恨。要不是她，说不定当初自己都不会有什么无妄之灾。
每次想到自己在雷州城遇上这么一对难缠的恶人，裴樨都依然还气恼着自己没有多防范一圈。
不过想到法宗的计划，裴樨心中总算安慰了一些，江霆宗主说了，等这些崤山学宫的世家子弟回来之后，针对和暗门有关的修真世家的行动就要开始了。
届时就凭秋芸曾经做下的各种错事，都会得到清算了。而她裴樨一路上受到的委屈，也会有扬眉吐气的一天。
明显地感受到裴樨的心情好了不少，洛尽欢眉目也舒展了开来，笑道：“现在不担心了吧，不日咱们就回去了。再耐着性子等两天好了。”
“嗯，对了洛楼主。你会好多有用的法术啊？那是你们妖族才可以用的吗？我很感兴趣，不知道能不能学？”裴樨心情轻松下来之后，就对洛尽欢这一路上在地下城里施展的各种奇怪的法术十分惊叹。
想了想自己也不能白学人家的本事，裴樨想了想，信心十足地道：“我在阵法和符咒上还是有一些天赋的，可以帮万卷楼加固一些阵法。到时候要是暗门和修仙界打到了明面上，也能帮着保护好万卷楼的产业。”
洛尽欢本来也不反感裴樨对法术的好奇，一听她提起法阵，倒是心动了几分。别的不说，能够看破又研习妖族的阵法，裴樨就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了。
而且裴樨说的也没错，就算一向万卷楼说在修仙界中保持中立，但是难保到时候打起来谁还能认楼怎么地？万卷楼的产业也不是处处都用青铜建的，人家打急了也不可能看到招牌就停，做好防护十分有必要啊。
“嗯，这个提议不错。也恰好这几天也在这里无事。可以！”洛尽欢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
不过他想了想，还是耐心地解释道：“妖族的术法，有些可以学，有些属于种族间的天赋，教你也没用。我挑有用的教给你就是了。”
“比如那种召唤妖兽的，就是你们妖族之间特有的方式吗？”裴樨很是上道，猜测着问道。
虽然修仙界中对妖族和妖兽都避之不及，但是裴樨并没有这么深的成见。大家都是求一生存下去的方法，哪来那么多的高低贵贱。
相反的，因为自己主观的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或者因为想要侵占别人的好处，就要四处宣扬各种对自己有利的言论，然后痛下黑手，这种观点是裴樨难以苟同的。
洛尽欢也不瞒她，点了点头道：“万物有灵，妖兽也是有自己的生存之道的。世事是一面镜子，你如何对待别的生灵，其他人也会如何对待你的。”
就像他次次强调的一样，如果当时裴樨和她的朋友没有在“蓬之心”秘境中帮助妖族保护了幼兽，也许洛尽欢会对裴樨他们另眼相看，但是也不至于会相助到现在这种地步。
正是因为他觉得裴樨对待弱者的真心可贵，所以才愿意一次又一次地帮助他们。而且裴樨也一直都没让洛尽欢失望，每一次相遇，她都是在往前走。
可以说在洛尽欢的眼中，裴樨这样大的后辈，也同样是弱者。但是现在他们都走了那么多路了，自己顺道推一把……又有何不可呢？
“说到那些青琅兽，他们倒是也跟暗门有仇的。”洛尽欢的语气轻松了起来，笑着回忆道，“青琅兽喜欢在清幽的山谷中筑巢，往往就把山挖空，还有许多的出口。”
“好几个家族的青琅兽就一起群居在里面，世世代代地繁衍下去。以附近的蛇虫鼠蚁为食。”
“但是暗门就喜欢找没人的山中建造暗牢，倒霉蛋的青琅兽的巢穴往往就非常适合。”
洛尽欢说到这里，摇了摇头，目光中透露着悲悯，笑着道：“一群可怜的小家伙，愣是拖家带口地被驱赶出自己的家园。跌跌撞撞地乱跑，恰好就躲进了万卷楼的仓库里去了。”
裴樨听的入神，眨了眨眼，惊讶地复述道：“仓库？他们不是怕人吗？山谷这样的地方，离仓库很远吧？”
“万卷楼的仓库，其实跟别的地方不太一样。”洛尽欢摇了摇头，耐心地解释着，“你知道万卷楼的话本，都是先收集了许多传言和素材，再由专人写好的。这样的人才，都喜欢安静的地方。”
“所以咱们万卷楼的仓库，也是在山水之间建造的庄园。不仅可以供人居住，也有刻字印刷。编纂成册，存储入库的区域。”
裴樨还真是第一次听说万卷楼在背后是如何运作的，越听越觉得有趣，点点头道：“听起来跟天工阁的工坊好像，他们也是这样的……”
洛尽欢点了点头，继续往下道：“另外……能修炼化形的妖兽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族类都有识别本族的能力，所以也有不少妖族试探着想要投奔我。”
“这种妖族不适合显露在人前，所以也就被安排进了万卷楼的仓库之中。”
裴樨这下懂了，一点即通道：“那么就是说，妖兽其实也有寻找本族的本能，那些青琅兽是去找同类庇佑的。”
“唔，这么说也可以。不过……青琅兽灵智未开，他们能够感受到的就是化形妖兽的气息。并不知道妖族的概念。”洛尽欢摸了摸下巴，思索着解释道。
原来事情没有想象的简单……裴樨皱了皱眉头，不解地问道：“那为什么你可以召唤他们？还是那么远的距离？”
洛尽欢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舒展了四肢之后，慢悠悠地解释道：“这就跟妖族之间的气息有关了，再加上训练出来的命令，就可以召唤妖兽帮妖族做事了。”
“之前看似简单，但是如果附近的青琅兽没有被训练过，也听不懂命令。那天的地牢中也不会那么配合咱们，能够把事情做的天衣无缝了。”
裴樨惊讶地看着洛尽欢，在心中惊奇，原来看似简单又神奇的命令。背后都是要付出许多时间和精力的，就连这位妖族的大能也不例外。
不过想想之前在雷州城里面，看见洛楼主对待孔雀的耐心和细心，裴樨就很好理解，洛尽欢为何能那么熟练地训练出一群能干又听话的妖兽了。
“洛楼主，能做到这样，你真的很了不起。”裴樨心中由衷地佩服道，眼神中满是崇拜。
啧，这句话立刻把洛尽欢夸的美滋滋，笑意都一点不掩盖了，眉梢眼角都是得意。虽然之前训练这些妖兽的时候，他也是一时兴起罢了。
但是平时洛尽欢倒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实践一下效果的，所以神技在身，却无处显露。实在是如锦衣夜行，不许有识。
本来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洛尽欢也没准备把这件事的奇妙之处和别人分享，谁知道今天聊着聊着，就和裴樨说到了这。
听着裴樨真诚的赞扬，洛尽欢心中跟喝了蜜一样甜，别提多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