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刻印……好厉害……”裴樨瞪大了眼睛，如果修仙界的功法也能像这个妖族的刻印一样，可以用某种方法传给别人，岂不是省了很多修炼的功夫。
随即她微微皱眉，虽然被传承的修士很乐于接受。但是恐怕大部分的人都不会想要将自己修炼的结果送给别人。
有德行的修士自然不会强迫别人做什么，可是另一种既有势力又有野心的修仙者恐怕会想方设法地让别人交出修为来。长此以往，修仙界最强的修士恐怕就只会是这些有野心并且为之作恶的人了。
想到此处，裴樨对洛尽欢出声问道：“可是，妖神要是选了错误的人怎么办？能得到这种谁都想要的能力，那对别的妖族来说不会是种威胁吗。”
洛尽欢摇摇头，云淡风轻地否定了她的想法，道：“妖神选择的传承之人，必须是心中怀揣着对世界的好奇，并且拥有乐于帮助他人之心。如果做了不符合继承者身份的事，妖神就会收回刻印。”
“但是，这个天赋也有不好的地方。当你能随时随地读懂别人的念头时，大多数人都会远离你。所以我融合刻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学习如何恰当地运用这一天赋。”
裴樨点点头，了然地道：“谁都会有自己的秘密，他们的害怕可以理解。”
但是，如果洛楼主仅仅是因为这个特别的天赋，就被族人远离。那好像也是一件很悲伤的事情。
“那……你会后悔获得这个天赋吗？”裴樨心直口快地问道，“听你形容的生活，感觉好像会有点孤单。”
洛尽欢沉默了片刻，最终坦诚地回道：“曾经确实后悔过，这也是我一度喜欢原身示人的原因。知道我有刻印传承的妖族并不多，只要是幼妖的形态，大部分妖族都会没什么戒心。”
“而且，妖族的原身的形态才是最强大的。选择不化为人形，而继续以原身继续修炼。虽然在修炼的速度上相对较慢，但在同等境界下，可以施展出超越其他化形妖族的能力。”
“不过……后来我想通了。你永远改变不了别人的想法，也改变不了妖界弱肉强食的生存方式。但是，你可以选你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和修炼，跟自己的天赋无关。”他若有所感地道。
裴樨将手指交在一起，拧眉思索着洛尽欢话里的意思。改变不了他人很好理解，但是一点努力也不做，是不是就太自私了？
“我不是很明白，比如修仙界如今被暗门四处为祸。难道就不管了吗？总要有人去做这件事情吧。”她将疑惑问出来，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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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尽欢微微一笑，耐心地道：“你不明白吗？选择来学宫就是你自己选择的修炼方式啊，这没有什么不好的。”
“我来崤山学宫之前就觉得，像法宗这样愿意花时间和金钱去培养修仙界的人才，设立善恶堂维护平衡的宗门很了不起。”
像是找到了可以吐露实情的地方，裴樨将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她迟疑地道：“虽然不是很想承认，可是经历了半年之后，我才发现，就算法宗已经做到如此地步，也还是棋差一招。”
“我在学宫里就曾遭到过暗杀，有人可以勾结暗门想要破坏学宫的药田。就算是提前进行大比进入秘境修炼，都有人能在秘境之中追杀学宫的弟子。很明显，有人在针对崤山学宫和它背后的法宗下手。”裴樨表情凝重地道。
听了洛尽欢的过往，她现在已经信任他了。就不再隐瞒秘境经历中被她略去的那一段。
“其实，在‘蓬之心’秘境中，我们追着暗害学宫弟子的两个凶手，结果在仙族领域的上古遗迹发现了他们。”
裴樨能去仙族领域，他其实早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但是两个人族的修士能进出仙族领域……
这下连洛尽欢也惊讶了，他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放大，不可思议地道：“你是说，人族有能力去仙族的领域了？他们怎么做到的？”
连得到妖神传承的他，也不敢越雷池一步往仙族去送死。这才热衷于搜集修仙界仙族的故事，谁想道竟然有人敢如此大胆。
“对，他们是依靠两件古怪的法宝进的仙族领域。但是……他们并不敢现身在仙族面前，只是在一处冰川遗迹中躲避。”裴樨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后来我们在遗迹中动起手来，被仙族发现了。那两个修士当即就被活埋在遗迹中，我们正是借由你的玉简逃出生天。”
想起那个古怪的法宝，其中的一个莫师兄已经给江霆宗主研究了。另一个……或许可以带去天工阁看看。
洛尽欢心中一动，出口问道：“能炼制这样的法宝定然是个炼器高手，什么时候将法宝带来给我看看。我让万卷楼里的人打探看看，或许能找到蛛丝马迹也说不定。”
裴樨没想到洛尽欢还主动提出要帮忙，当即答应了下来。两人聊了这许久的闲话，她才想起今天来的目的，当即取出药柜，跟洛尽欢解释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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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不是说过一件事吗？崤山学宫的药田曾经被修仙界秋家的旁系修士撒下灵药，吸引来了数目乍舌的飞虫想要毁坏药田。后来这个女修被法宗在修仙界通缉却一直下落不明。”
“一日之前，我们在鬼市的拍卖会上。见两位身价不菲的秋家修士，以超过药材价值的价格争拍灵药。我们怀疑这背后零有阴谋。”
裴樨将药柜打开，指着最上面的两类药材对洛尽欢道：“这两味药材就是秋家修士争拍的拍品，剩下的，是我们根据医书，推断出的相似的药材。”
“修仙界对这些灵药的研究一直止步不前，我想或许洛楼主可以对药材的属性有不同的见解。我此次前来，就是想请你帮忙，鉴定一下这几味药材。如果确实有古怪，我们也有线索可以判断，秋家收集这些灵药的原因。”
一口气说完了前因后果，裴樨叹息地道：“现在我们手上的线索还是太少了，想查暗门的行踪也无处下手。”
洛尽欢闻言上前，一边取出药材仔细观察一边惊讶地问道：“秋家？是那个修仙界的医药世家？”
略略看了几眼之后，他淡淡地道：“乍看之下，这些药材确实很普通。这样吧，我找出时间帮你鉴定看看。”
裴樨点了点头，补充道：“这些药材的清单都在一起，有结果累了随时可以派人……”
突然想起早上和唐槭师兄的对话，当时裴樨介于不知道作为妖族的洛尽欢愿不愿意别人知道他的身份，就拒绝了师兄一道前来的建议。如今正好单独问问洛尽欢的想法。
“对了，洛楼主。我与学宫的两位好友目前一起住在雷州城里，我的宗门师兄在此有座宅院。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请去做客，认识他们。”
洛尽欢微微一挑眉，重复着裴樨的话，诧异地道：“做客？”
“嗯，呃……我说了一些你在鉴定上很擅长的话，说服我师兄可以从药材上查验线索。”
“不过……他很在意我只见过你两次就如此信任于你。”裴樨轻咳一声，补充道，“你知道，我又不能直接告诉他们你是妖族，又在秘境中见过你的姑姑。”
洛尽欢了然地点点头，笑着道：“自然可以，正好我鉴定这些药材也需要一段时间，过几日正好一并将结果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