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众人都在各自担忧着事情的后果,听跪在地上的守卫这么一说,好几个人倒是面色松了一些。
这个时候,另外一位跪在旁边的暗门守卫,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帮着大长老他们开口道:“是,是。虽然之前是有一些不好的风气,但是守卫们一向是懂得分寸的。我想事情肯定跟那个奇怪的修士有关。”
脸色不善的大长老本来心中不快,耳听他这么说,脸上的肉动了动,沉着眼珠子看他,语气缓和了些,点点头道:“的确有些可疑,你将你见到的情形细细讲来。”
那第二个守卫本来就善于巴结逢迎,这次闯了大祸简直是要了命了。现在有一个机会将功折罪,立刻脑子转的飞快,把事情往对大长老有利的方向说。
“是这样的,本来值班室内还算安静,可是后来有个暗门弟子,将一位修士带进了值班房内。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侯辛他们就突然跟那修士喝起酒来。”
“我现在想起来还是古怪,那酒的味道太香了,我们站着离得老远都能闻到扑鼻的香气。属实可疑。只是属下属实见识少,不能辨别那酒的由来……”
一位急性子的长老怒道:“什么酒不重要,能让好好的守卫喝的晕头转向。那修士肯定不简单,也没有关于他的什么信息?”
“不急,你,继续往下说。后来他们又发生了什么?既然你是见证两波人进去的,作为旁观者,你有没有看出什么问题?”大长老这个时候语气冷静极了,说话都听上去很公允了。
第二位辩白的暗门守卫心中一喜,顿时觉得头顶上的大山被移开来去,捏着拳头细细想去,又填补了几句道:“要说怪异的地方……第一波仓仲和郑年,他们带着贵客进去的时候,我们只是感觉客人娇气了些。”
“那位客人他说我们这通道里头太冷了,仓仲先生才让人加的火把和火盆……咱们虽然觉得怪,但是也就是觉得麻烦了点……也不是特别出格。”
他这么说的时候,地牢里面的气氛古怪了一瞬。本来他们天天出入此处,没觉得这通道和地牢有什么不好。
但是被这么一形容……怎么的确好像不是很像喜好享受的人爱待的地方……
再想想那位贵客到底是修仙界数一数二的万卷楼楼主,平日的生活更是平常人不能比拟的……顿时有了点了解。
刚才他们正想着接待一下客人,就要在地牢之中摆出桌椅,简直太过讨好了。
被这么一戳穿……洛楼主能屈尊降贵,来地牢一趟,就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乔长老脸色青青白白,最终摇摇头嘟囔了几句,道:“怪不得咱们几次请他都不想来,估计就是听咱们这里的名字就觉得黑乎乎的……”
“我都提了多少次了,应该弄的亮堂一点,通通风……这下面属实也不好闻。”
大长老那边本来心里也在无语,一听乔长老这么说顿时青筋乱跳,恼怒道:“今天说的是正事,别偏题!”
“你继续,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吼完了乔长老,他觉得眼前这个守卫说的还有门有道,于是继续问他。
那守卫眼珠子在各位长老之间转来转去,听他们说话自然不敢随意插嘴,此刻见大长老问他,连忙点头道:“是是,就是侯辛他们发怒往里面闯的时候,倒是看起来很奇怪。像是眼睛里根本看不见人似的,一味地往里闯。”
“长老们你们是知道的,一般喝醉了的人,没有七分醒,也有三分醒。按理说我们都认识,守卫们上去阻拦,侯辛他们肯定是要跟我们理论几句的,说出要去做什么。”
“可是当时那个样子,他们都是烦躁地让我们滚,一副要去拼命的样子。我们根本拦不住……”
他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越来越可疑。随即脑中一亮,捏着手震惊地道:“还……还有一点,我们拦不住他们之后,又没敢擅离职守,只能看着他们离开。”
“离开的时候,那个衣着华贵的修士,回头对我们笑了一下……真是是笑了一下!肯定有问题!”
他这句话说的有头有尾,顿时听了后引起了一片议论之声,但是事情的线索甚少,也不知道该不该怀疑。
就在这个时候,那边清理地牢的人一阵骚动,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大长老不胜其烦,骂道:“吵什么!有鬼不成?”
立刻有两个暗门弟子小跑着过来,禀报道:“长老,地牢的另一边,发现了两个穿着客人斗篷的人。我们怀疑是……”
“是洛楼主!肯定是洛楼主!是不是穿的白衣裳?”乔长老慌慌张张地窜出来,急切地追问道。
暗门弟子愣了一下,立刻点头道:“是,一大一小。一个是白衣裳,另一位是个姑娘。”
乔长老跺了跺脚,直接往那边跑,一边问道:“有没有气息?伤的怎么样?那小姑娘必是洛楼主带来的侍女……看起来没什么修为……可别在这里死了……”
留下来的长老们面面相觑……这都是什么跟什么。一位长老一时不察,就把心里话溜了出来,皱眉道:“这洛楼主……出来还带个侍女?”
“怪不得一路上还让人把路弄亮点……洛楼主竟然还是个惜花之人……”
大长老面色又青了不少,但是看情形,这位万卷楼楼主应该是没事了……刚才他们想把事情推到乔长老那边,也只是急于甩锅。
但是此刻有了更好的解释,也不用把这张好牌扔水里去了。洛尽欢说起来到底是万卷楼的楼主,要是当真在暗门斗技场里面出了什么事,保不齐会惹来麻烦。
眼见找到人了,大长老看情形已经这样,也就不着急了。大手一挥,对下面跪着的人吩咐道:“事情没弄清楚之前,都不许离开各自的班房。都先下去把。”
暗门弟子们很快地下去,将看到今天事情的守卫们安排到一处去不提。
这边大长老看着四周整理出头绪的地牢,再望望那边哭嚎的乔长老,脸皮子都绷紧了,抽动着对跟随自己的几个人冷脸叮嘱起来。
“现在事情复杂,如果侯辛保不住就算了,杀鸡儆猴,到时候报告递上去也好看。至于这个洛楼主……我们恐怕得给几分面子,让他别把目标对上斗技场……”
听他这么说,有几位长老语气犹豫起来,担忧道:“可是……这姓洛的的的确确在咱们这里受了伤……他怎么可能不恨这里呢?”
大长老面色一冷,眼珠子转了转,阴狠地道:“把调查结果都推到那不知名的修士身上去,其他的就看他信不信了!”
“信要如何?不信又如何呢?”一个脑子不太灵光的长老,还是没明白,迷茫地发问。
要不是自己这边需要人支持,大长老真想把这些没心眼的废物都扔出去。奈何眼下的情形对他们这边不利,大长老也必须妥协。
他只得忍着烦躁,冷声道:“信自然就让他好好的,要是不信……只好出点事故了。毕竟地牢都已经坍塌了,要是砸到了脑子,人变疯变傻,那也很正常。”
“妙啊!还是大长老你想的周全。”其他长老都松了口气,喜气洋洋地道。
大长老闭了闭眼,觉得这次变故简直是在考验自己,起身头也不回地道:“都跟上来,我们去看看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