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信个鬼啊!这事儿都传开了!”
他绘声绘色讲述林祈如何夜爬云郁清房间幽会,又如何被人偷看全程还直呼过瘾,最后两人又如何孤男寡女钻进小胡同。
仿佛他现场都看见了似的。
沈弋气得浑身发抖,愤怒之下五官扭曲,绷带一角无声从他头顶落下。
车外的声音还在继续:
“卧槽!这也太劲爆了!那姓林的真是走狗屎运了,睡了云二小姐,人家还真就把闺女嫁给他了!
这大好事咋就让他摊上了!”
“人家就是有这个好命呗!林祈三十好几,突然就娶了个白富美。
直接就是一飞冲天!到时候老丈人罩着,美人儿搂着,小日子过得比末日前都得潇洒!
就是可惜喽——”
“可惜啥?”
“不是说云二小姐有好几位追求者,这下她也算是名花有主了,像他们这样有头有脸要面子的大家族,以后肯定得让二小姐跟外面那些男人断了联系。
云二小姐只能为了林祈这根老草放弃一片大森林喽,你说可不可惜。”
“呦,那是怪可惜嘞,而且啊……”他声音小了些,但车内的沈弋还是能听得清清楚楚。
“大家都说沈少爷和云二小姐关系亲密很有可能最后两人能在一起。
但出了这个事,以后沈少爷就只能看着老男人搂着心爱的女人亲热,看着她们出双入对。”
“嘶——这么说,以后沈少爷如果还喜欢云二小姐,就只能当舔狗了。”
舔狗……狗……
沈弋双眼猩红,名为理智的弦瞬间崩断。
保姆双手捂着脸,惊恐的长大嘴巴,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瞬身缠满绷带的沈弋直挺挺走下担架,随后拉开车门,下车了!
“少爷你的伤!!”保姆杀猪似的惊叫从车厢中传出。
但已经彻底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沈弋完全听不见了。
他忘记了疼痛,忘记了身上的绷带,忘记了沈如风的叮嘱。
他猩红的眼中只剩下了对云郁清的怨怼,对林祈的嫉恨!
真的还是假的?
他必须找云郁清当面要个答案!
他不相信云郁清会嫁给林祈,他们怎么能在一起?
云郁清是他的女人!
沈弋因为身上的绷带太紧,导致动作僵硬,双腿活动的角度很小,乍一看就像商场里的塑料模特似的惊悚。
保姆满头大汗,眼看着沈弋就朝云家的车去了,她慌得直跺脚。
“诶呦这可咋办啊!让我看顾病人,这哪是病人啊,这不活祖宗嘛!这可咋办呦……
对!先找先生和夫人!”
保姆回过神来,甩着膀子三步并作两步,急得五官皱在一起,直奔沈家的车。
此时,沈如风和谭琳正在自家车上小憩,永宁村后续有王云霆料理,他们几家只出人手就够,根本用不着他们亲自上场主持。
两人再保养得当,但毕竟年到半百,岁数在这摆着,熬了半宿下来,人也有些疲惫。
正迷迷糊糊的时候,就听见杀猪似的尖叫。
随后车门哐哐响。
沈如风和谭琳为了安全将门在内反锁,外面的人急切大力的敲击下,整个车似乎都在震。
谭琳睁开眼只短暂迷蒙的一瞬,随即便恢复清醒,冷声问:“怎么回事!”
“夫人先生!少爷出事儿啦!!您快出来看看吧!”
听见保姆那近乎扭曲的声音,谭琳立即意识到一定出了大问题。
打开车门,保姆都要急哭了。
沈弋出事,谭琳当然不慌,她声线平稳地问道:“少爷出什么事了?”
沈如风捂着砰砰直跳的心脏,脸色难看地站到谭琳身边。
保姆简单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当听到沈弋竟然往云家的车去了,沈如风和谭琳都惊了。
“沈弋竟然还能走?”谭琳惊诧道。
沈如风眉头紧皱,“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赶紧把那个混球弄回来,真让他跑到云家去丢人?”
谭琳很久都没见沈如风脾气这么外露了,当然此时对她的态度完全是迁怒,因此她倒是没放在心上。
她现在更想去看看沈弋到底怎么回事。
倒不是关心他,纯属是为了看热闹。
私生子就是私生子,呵。
谭琳眼中闪过幽暗的光。
等两人赶到云家车前,这里已经围满了人。
沈如风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不用想,肯定是他那蠢货儿子干的好事!
他气得半死,毫无形象地拨开看热闹的人,谭琳从容跟在他身后。
等到最前方,谭琳看到眼前的情形,瞳孔都震惊地放大了一圈。
“清清你出来见我!我有话要问你!”
绷带脱落到脖颈,露出黑红光秃秃好似炸焦卤蛋的脑袋,这面容可怖如同怪物般的生物正是沈弋。
沈弋紧咬牙关,心跳如鼓。
他知道云郁清和云郁川以及林祈都有身体上的联系,但他相信云郁清是被那两个人诱惑的!
清清说过,她依靠的只有他!
他们才是一对!
之前云郁清和那些男人的牵扯不清他可以不在意,但婚姻的意义不同。
那些普通人理解不了,末日后还讲究什么,男男女女看对眼就在一起,享受一时的欢愉不就够了。
但对于他们这些大家族来说末日后也要保持应有的体面。
一旦云承远真将云郁清嫁给林祈,那就有了契约性质。
那代表着云家承认了林祈作为云家的女婿,所有人也都要承认,有资格正大光明站在云郁清身边的只有林祈,而不是他沈弋!
他是个男人!他怎么能接受成为男小三这样的下流角色?
沈弋必须要找云郁清问个清楚!
两天几乎没睡,他头脑昏沉发胀,视野中的一切都在摇晃,如同喝醉酒一般,太阳穴更是突突跳动,能站在这里,全凭意志力。
沈弋喊完这一声,云家车门打开。
云承远铁青着脸走下车,身后跟着面色同样不好看的姚盈。
云郁清则一步一蹭地站在最后。
当她看见面前站着的几乎都没了人形的沈弋,一下都没认出来是谁。
她被沈弋绷带下露出的恐怖面容吓得惊叫:“怪物!!”
云郁清的恐惧成了压垮沈弋的最后一根稻草。
潮水般的疼痛和混沌的大脑让他失去最后一点判断力。
沈弋声嘶力竭地质问:“他们说你要和林祈结婚,我不信!
清清你不可能和那种废物在一起的!
你爱的只有我对不对?!
你爱的是我!”
无需云郁清开口,云承远便冷声道:“我云家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你们沈家是不是当我们云家好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