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声笑之后,赵凌云的脸上多了一抹愁容。
“有时候也真羡慕你们,能和喜欢的人白首。”
“我这就算是想要找个真心的都难,何况我这城首婚嫁,对松山县家族的影响不小。”
“唉,罢了罢了,还是得找个机会看美女。”
许彻拧开可乐小小喝了一口,捏了捏鼻子。
“你这特地到车里来,不是为了说这点闲话的吧?”
赵凌云直接点头。
将可乐拧紧,重新放在公文包里,赵凌云略微整理了一下思绪,这才说到。
“这次多亏了你们帮我重获松山县城首的身份。”
“三个月前,我让赵无双替我坐守松山县,我亲自前往炎国帝都叙职汇报,路上有些见闻。”
“炎国似乎对我的遭遇知情,在我抵达帝都之后,他们见面时候用的措辞是‘能重获城首职位,可记你一次大功’。”
听到这里,苏天缘也抬起了头,一脸好奇的看着赵凌云。
“你可别在这里骗我们,你这能记一次大功?那不是本质工作么?”
赵凌云郑重的点头。
“是,我也觉得奇怪,特地多留了心思观察。”
“但我左思右想,只得到了一个推断,炎国对家族的掌控力已经下降了,他们知道松山县发生的事,但无力阻止。”
“可能,炎国内部有大事发生。”
许彻直接抬手一声轻咳。
“不议国事。”
赵凌云连忙闭嘴,顺着许彻视线的方向,他看见了缓缓而来的顾城城首。
不让顾城城首知情?
等等,莫非,许彻已经确定了消息虚实?
一想到这里,赵凌云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自己果然没有找错人!
自打从帝都返回之后,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他想要找到答案,可他手边既没有多少亲信,也没有获得炎国高层的信任。
许多事都是云里雾里的猜测,没办法掌握准确的消息。
在这个前提下,他想到了许彻。
这个曾经给与他巨大帮助,让他重新夺回城首职位的人。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他找到了许彻,没想到这一见面就是莫大的惊喜。
赵凌云实在压抑不住内心的躁动,低声问道。
“真有说法?”
许彻只是点头,并没有给太多的回应。
怎会没有说法。
自打他半年前开始明目张胆的修建道路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等炎国的使者,等炎国派人过来调查。
毕竟自己是入赘女婿,本就是苏家一员,只是自己单开了一个公司,就能做到这一步么?
就能这样擦着规矩的边,肆无忌惮么?
以炎国以往的做派,这事儿绝无可能,被约谈也只是时间问题。
甚至于在最差的情况下,许彻已经做好了出让物流公司,换取炎国宽恕的计划。
可等了半年时间,许彻都没有等到炎国的使者。
更准确的来说,炎国在这半年时间里,仿佛失踪了一般,全然不管他这里的变化。
异常早已存在,许彻也早已注意,今日被赵凌云这么一提,许彻瞬间明悟。
炎国内部必定有变故发生,只是他们这些“底层”无从知晓罢了。
想要单靠手中的这些情报,推测出炎国出了什么事,需要多长的时间恢复,会不会对自己秋后算账,一切都是未知。
许彻需要更多的情报,才能确定这次的事情走向,从而休正自己的步伐。
顾城城首来到许彻的面前,靠在车窗上。
“许彻,听说你入赘苏家之后,苏家就一直在海城扩张?”
许彻微微点头。
顾城城首见许彻如此淡定,心中略加猜测,就知道这背后一定有海城城首的身影。
没有城首许可和支持,哪个家族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扩张自家势力?
“我曾听说狡兔死走狗烹,不知道这话放在现在适用与否?”
许彻不禁失笑。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他提防海城城首。
可顾城城首并不知道,许彻最不担心的就是海城城首。
不止是因为城首欠下师姐的恩情,自己对海城城首的帮助,更因为,如今的苏家真正的核心产业当中,绝大部分员工都是海城城首的人。
作为一城之主,怎么可能放任一个家族肆意扩张。
他既是好心为苏家提供人手,铺平道路,也是为限制苏家做出的一步关键布局。
只要苏家作恶,这些曾经孝命于他的成员就会立刻倒戈。
而他们作为苏家港口核心的组成部分,势必会给苏家造成巨大的麻烦。
这就是许彻交给海城城首,让他放心,放手让苏家发展的匕首。
许彻以恩情制约城首,城首又能以手下人手制约苏家,各有把柄,各有关键手段存续,这些才是双方合作的根本保障。
城首本人私下可以重恩情,但只要涉及到了整个海城,他只能做那个无情的城首,而不是讲感情。
见顾城城首还有游说的意思,许彻直接摆手。
“我们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海城内该是什么情况,就是什么情况,狡兔死走狗烹的事也不用劳烦您担心。”
许彻嘴上还算客气,至少和先前相比,他没有再把脚放在仪表盘旁边,也算是给了尊重。
顾城城首见游说不成,突然一声冷笑。
“我劝你还是不要把自己太当一回事。”
“你这样的家族在我顾城里没有十个也有五六,太过于看重自己的,无一例外的荡然无存。”
“倒不是说你会步后尘,而是在城首这个位置上,就讲不得感情。”
许彻哈哈一笑,正准备回击的时候,坐在一边的赵凌云忍不住了。
他本就是过来密谈,被人打断心中颇为不爽,何况顾城城首说的,还是这些污蔑诽谤之词。
当即说到。
“你别在那里唧唧咋咋像个怨妇,人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插手了?”
“难道说你想以顾城城首的身份,染指海城的事物?”
“我记得那在炎国是重罪。”
顾城城首突然气得吹胡子瞪眼,恶狠狠的刮了一眼赵凌云,气愤挥手。
“不可救药,不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