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彻将红衣厉鬼幻境中的场景仔细回想了一番，突然想到一个关键消息。
红衣厉鬼曾带着他在城内游荡了一番，地形他还记得。
随手取出符纸，将城内格局，以及城外少许地形绘制出来。
“城池格局一样的留下。”
顿时，就有四十多鬼崔头丧气的离去。
许彻再拿出一笔纸钱给众鬼分了。
这才继续问道。
“现在这个家族还在，知道的留下。”
短暂的思索之后，只有一个老鬼留下，他看着许彻，眼神有些犹豫。
“我其实也不太确定，贵人您听了自己权衡一二，看着给吧。”
“这王家，是快千百年前的家族，一直都在咱们脚下的海城附近作恶，我当时化作怨鬼不散，也是被王家抢了地头，所以一直都盯着。”
“大概三五百年前，他们改了公输这个姓氏，然后一直隐匿不出，海城也只是他们势力范围的一部分，他们现在手眼通天呢。”
许彻听得微微一惊。
公输氏？
这几日不断试探自己的，不正是公输家族么？
难道这两还是同一个？
许彻眉头微蹙。
似乎只是同名了。
因为眼下的公输家已经走上了衰败的道路，如果按照老鬼所说，这公输家的底蕴，没个几百年是败不完的。
败不完，也就意味着他们还有时间准备，不至于像眼下公输家这般行事匆忙。
“还有其他的么？”
许彻向老鬼问了一句。
老鬼正摇头，突然想起了什么，拉着许彻的手低声道。
“这位天师大人，您可得当心了，他们那一家子人，背上都有很诡异的纹身。”
许彻点头。
给这老鬼交付了数量并不多的纸钱，但老鬼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因为在纸钱这东西之外，许彻还给了他一点东西，阴德。
足够的阴德，也足够他再入人世了。
在鬼市再逛了一番，许彻没有收获，便离开了鬼市。
等许彻从鬼市出来的时候，外边已经天色昏暗，山峰之上篝火和蜡烛纷纷点燃。
无数道上的同行开始向山峰攀登，准备参加罗天大醮。
“咦，今年的陈设怎么和往年有些不同？”
“这次听说是公输家弄得，咱们都不认识，这摆设出了问题不是很正常？”
“也对，罗天大醮的形式并没有那么重要。”
……
听得上山之人的议论，徐晨心底也是一阵无奈。
好嘛，这些老资历基本都是一眼就看出了端倪，但唯独自己，对着看了好几日，都没有收获。
这大概就是眼界和眼力的差距了。
许彻拿出手机，向瞎子询问了现在的进度。
可惜，瞎子的回答并不让人放心。
“许少爷，事情难办了，这附近的家族都不为所动，估计是有了利益交换。”
“再远些的家族就算有心赶来，时间也来不及了。”
“而且……”
许彻见瞎子不说话，便问道。
“而且什么？”
瞎子又是一声长叹。
“这次我打听到一些不好的消息。”
“炎国的管辖之下，虽然百姓安居，但有些家族耐不住性子了，他们有挑起战火的意思。”
“许少爷您也当心，如果他们真要打破规则，第一个要除掉的，必然是天师。”
许彻听得微微蹙眉。
“我已经不是天师了。”
瞎子的声音顿时急切了几分。
“许少爷你可不能掉以轻心！”
“虽然你现在不是天师了，但你和其他天师不同，你不是负伤离开的天师之位，你有天师的手段，还没有天师的束缚，那些人真要想搞事，你必定是他们要除掉的威胁！”
许彻叹了一口气。
“我就想安安心心当个赘婿，咋就那么难呢。”
那边，瞎子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突然放声大笑。
“看来许少爷你也没能逃脱五缺三弊的命数，这下我心里平衡一点了。”
许彻疑惑道。
“哦？还有说法？”
瞎子在那头解释道。
“当然，五缺三弊只是最常见的业债表现，你可以理解为他们走上了某种宿命。”
“五缺三弊，是三条大路和五条小路，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路。”
“我估计，许少爷你是不得安生的那种宿命。”
许彻也颇为无奈。
“我都不是天师了，咋还能缠上，算了，到时候再看吧。”
许彻挂断了电话。
仔细想想自己脱离天师身份之后，遭受的因果一点都没有减少。
和红衣厉鬼的纠葛，还有新任东乐天师的事，都在不断将各种因果加持在身。
拿东乐天师来说吧，如果当日东乐飞慧按照他的设想，收服了龙卫之后扬长而去，两人之间就不会再有任何瓜葛。
哪怕东乐飞慧死在天师之位上，许彻都懒得去看一眼。
可她好巧不巧，意外和苏沐雪拉近了关系。
难道苏沐雪开口求情，自己还能置之不管么？
很显然不可能。
“真麻烦。”
许彻长出了一口气，这些事他没办法快速解决。就算想动手，也只能慢慢来。
这几日时间下来，许彻越发清楚的感受到了他和瞎子的差距。
那是阅历和经验的差距，绝不是靠实力能够弥补的。
自己需要补充的地方还很多。
就这样想着，许彻登上了山峰，刚走到一半，许彻的手机便响了，拿起一看，却是东乐飞慧。
“许彻你有没有空，帮我处理点事，海城边上荒山里有怨鬼气息，我本意亲自处理，但罗天大醮开启了，我这个主持人可不能缺席。”
听到这里，许彻只能在心头感慨一声。
什么叫说曹操，曹操到。
“你先去处理，我人就在罗天大醮，有我这个上任天师出面，没人敢闹事。”
东乐飞慧显然犹豫了片刻，但还是答应了许彻的提议。
“好，我会尽快处理掉那边的事，再过来和你汇合，还是提醒你一句，公输家可能有野心，你自己多留意。”
许彻直接挂了电话。
这特么，人比人气死人。
老资历们，尤其是庄闲这个级别的人，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自己和一群混子老资历们，能隐约窥见公输家的想法。
到了东乐飞慧这边，居然就只剩下推测了。
果然，这些老资历的存在是有必要的，而且是很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