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说漏了嘴,但七尾狐的注意力已经无法落在其他的地方了。
苏家。
就是那个正在海城里壮大起来的苏家。
如果他们持有龙运,那今日飞黄腾达也就是在情理当中。
而且苏家气运它早已暗中窥探过,知晓那是一般人无法企及的鸿运。
攀附苏家,等于是给自己的后半生上了保险。
许彻摊开手,继续说到。
“我看你第七根尾巴上有些许焦黑,想来是渡劫不太顺利,给你指点这么一条路,你若是觉得这消息提醒得还值当,我先前的三个问题请如实回答。”
七尾狐抿了抿嘴,秀眉微蹙。
“你确定只要这三个问题的答案?”
许彻点头。
“只要这三个,以我龙运护道人的身份。”
七尾狐用力点头。
“好。”
“光明教是我得一位高人指点,着手建立,积攒功德所用。”
“那厉鬼早已盘踞多年,但平日里素不外出,我只打探得一些琐碎消息……”
“至于你最后的问题,光明教和它的关系,勉强算半个竞争关系。”
许彻摸索着下巴,思索了一番。
这些消息他能核实的部分着实不少,只可惜,厉鬼的消息多而冗杂,少了核心的那一部分。
只能尝试着推导了。
“成,如果你做了决定,就来苏家别墅找我。”
“届时我会给你留一个攀附的机会。”
七尾狐深深点头。
“多谢高人指路。”
在被许彻点明第七次渡劫困难的时候,它就彻底想明白了。
眼前的这个人是绝对的高人,而站在高人的身份去假设,完全没有拉拢自己的可能。
今日给自己指点这么一条明路,已经是他让步不少。
哪怕是看出了自己的麻烦,用作交易的话,也只会指点修行,而不是这种一劳永逸的方式。
今儿是高人看得起它。
高人少了它,还会有其他的人出手相助,但它少了许彻这个高人,今后可是有天大的麻烦事。
瞧见许彻起身要走,七尾狐看向他,就连声音都变得有些温柔。
“不知可否请教高人一个问题。”
许彻停下脚步,思考了片刻。
“不太过分的问题,我随手解答也无妨。”
七尾狐连忙点头。
“我想知道前辈为何要助我?”
许彻略作沉吟。
“大概是看你住在远山,不让妖气影响下方凡人的原因吧。”
说完,许彻便挥手而去。
七尾狐楞了一下,转头看向山下,在那里,是无数务农的百姓,时值清秋,正是即将收获的季节,农夫们有些已经在田间地头开始忙碌了。
细想中,七尾狐的视线又落在今日许彻站立的矮山上。
曾经它将住所建在那里,日复一日的接受人们的供奉,逐渐有了灵智,也知道自己的存在对他们而言不是好事。
索性迁移到了此处。
没想到那段尘封的往事,居然成了自己获取机缘的重要钥匙。
一时间,七尾狐心中若有所感,但一到了细想的时候,却又寻觅不见。
修道一事,玄之又玄,有人一朝便可悟道,有人百年难得片羽。
……
此时不过刚刚晌午,许彻就已经驱车回到了海城外。
今日一行的事格外顺利。
光明教既然和那厉鬼没有多少关系,也就意味着可以到此止步了。
既然双方算是竞争关系,有些纠葛也合理,自己作为外人有些误会,再正常不过。
只是在这些事之外,许彻又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七尾狐可以和他谈判,那只厉鬼呢?
上次是让鹿鸢替他走了一趟,他并未真实见面,如果自己亲自过去,会不会有其他的结果?
想到这里,许彻直接驾驶着汽车,向另一侧开赴而去。
一路到了废弃的开山公路尽头,许彻也瞧见了那一座巨大的山峰。
不等许彻下车,一道人影飞速赶来,站在路边,远远的对许彻招手。
“那边的人,你来这里做什么?”
许彻直接下了车,那中年谨慎的向后退了一步。
这一幕看得许彻心头一阵无语。
这家伙可真怂啊。
你后背站着那么强的一个存在,居然会害怕我一个人?
“找你身后的那位聊聊,不知可否传个话,让我见个面。”
中年犹豫了片刻,对许彻深深一躬。
“还请在此处稍等,我去去就回。”
许彻斜靠在汽车上,后座上摆放着师姐给他的长刀。
苏小铃虽然现在不在身边,但他需要的话,也就一息时间便可抵达。
就算是现在直接开战,许彻也不会惧怕。
在道路尽头等了半个小时,许彻重新见到了中年,在中年佝偻的后背上,趴着一个模样奇丑的女子。
许彻疑惑的看着中年。
“你这是闹哪一出?”
中年大口大口喘着气,就连额头的汗水滴落也不敢多说话。
背上的女子伸出手,一道风将声音传入许彻的耳中。
“你身上携带的龙运可否让我一观?”
许彻并不在乎,随手展示。
作为苏家龙运的护道人,龙运和他的亲和度可是拉满了的。
只要许彻未死,苏家龙运就只会是苏家的龙运,外人就算是抢走也不会有任何作用。
将龙运展示了五息时间,许彻将龙运收回。
“如何?”
又一阵阴风袭来。
“你想在我的地界上修怎样一条路?”
许彻抬手指向山的另一头。
“穿过你这座大山,外边便是平原,直插过去,如何?”
女子微微点头。
“好。”
这是她唯一说出的字。
许彻也点头。
“多谢。”
而后,中年男子似乎接受到了命令,连连点头。
“好好,我的祖奶奶,你可真能折腾。”
“这么点小事,让我传个话就成了,何必让我背你出来。”
“今儿大半条命都得交待在这里。”
中年得了指令,直接背着女子转身离去,全程都没有和许彻多说一个字。
甚至连一点多余的神情都没有。
一切都只因为他背负的这鬼太沉。
不是这鬼本身有多重,而是亡国灭种的恨,压得人直不起腰,喘不过气,令人窒息。
望着脚下的山,看着中年消失的方向,鼻翼间是扑面而来的清冽山风,一改先前的浑浊之态。
许彻竟是感觉有些活在梦中。
事情,就这么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