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家。
丁翠芹逛了半天都没有把厉家逛完,颇有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气场。
她拽着还在腹痛的林雅欣,一边走一边惊叹:“这房子真大,都比咱们家的山头还要大。哎哟,这沙发可真软,很值钱吧。”
望着头顶上璀璨的水晶灯,她眼里露出贪婪:“这里的天花板上的那个灯,是不是都是钻石做的?”
林雅欣疼得脸无血色,她坐在了沙发上,虚弱地回应:“我不知道。”
她才第一次来厉家。
丁翠芹知道闻静住院后,二话不说就给她办理了出院。
可她今天才小产,只能感觉一股又一股的暖流涌出,视线都有些模糊。
丁翠芹用力打了林雅欣的后背一巴掌:“你不知道?要你有什么用?”
佣人都在不远处盯着她们,跟防贼一样。
丁翠芹被盯得不耐烦,大声说道:“都看什么看?给你们开工资你们就在这站着?工资白拿是不是?”
这一声喊,让佣人面面相觑。
“怎么?我女儿是你们的,的……”丁翠芹想到电视剧里的称呼,得意地大喊,“是你们的少奶奶,赶紧给我做营养餐上来,要是厉家的孙子有什么三长两短,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林雅欣冷笑:“你以为能瞒得过去?”
“闭嘴。”丁翠芹朝着林雅欣的胳膊扭了一把,“你不承认,我不承认,谁知道?医生那边我给了一百万封口,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想到那个一百万,丁翠芹就肉疼死了。
这一百万还是上次闻静赔偿的五千万里抽出来的。
“看电视剧里,有钱人家都有衣帽间,我女婿家的衣帽间在哪里?”
面对丁翠芹多个问题,林雅欣疼得冷汗都出来了,她强打精神:“我不知道。”
“你怎么这样?你哥还没娶媳妇呢,我去衣帽间拿一把金首饰,他们这么有钱,少了的话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跟我们这种穷人计较。快点告诉妈,衣帽间在哪里?”
“我真不知道。”林雅欣有些烦了,失血过多让她只想找个地方躺着。
她的语气不耐烦了一些,然后又挨了丁翠芹的一巴掌。
丁翠芹打完后,也不管林雅欣,自己在客厅里转悠,看见有点值钱的玩意,她全部都收进了自己的大容量挎包里。
闻静回来后,看见的就是丁翠芹往自己的挎包里放东西。
还是她花了三百万买的一个翡翠玉石兔。
闻静厉声道:“你们怎么办事的?家里招贼了也不管?”
佣人们听到动静,连忙跑了出来。
这话丁翠芹就不爱听了,她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甚至还更快地将翡翠玉石兔收进自己的包里。
嘴里一点都不饶人:“哟,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我的亲家回来了,亲家,不是我说你,你儿子要娶我女儿,怎么一点礼数都没有?我也不要求三书六礼,但基本的彩礼你要给我吧,我把我女儿辛辛苦苦养这么大,又有功劳又有苦劳啊。”
闻静听都不听,让佣人把丁翠芹和林雅欣从这个家里赶出去。
丁翠芹两个胳膊被佣人架住,脚离地:“诶,你们怎么回事?放开我。”
同时林雅欣也被佣人架了起来。
当她臀部离开沙发的时,沙发上被血染上了一片,触目惊心,腥臭的血腥味弥漫。
闻静一看,都要晕过去了,她面色狰狞:“你知不知道这沙发是我找外国知名设计师设计,专业团队定制,价值上千万的鳄鱼真皮,你赔得起吗?”
丁翠芹撇了撇嘴:“我看你就是想讹我,还上千万呢,还知名设计师呢,我村口老木匠做的沙发比这还好看。”
闻静听到丁翠芹的声音就头疼,那种尖锐的声音像是能穿透皮肤,直接渗到脑子里的神经。
“你们还在这干什么?把她赶走。”
乔天和厉迎霆一进来,就见被佣人们架着出去的妇女和林雅欣。
空气中有些浓郁的血腥味,让乔天眉头一皱:“都给我放下。”
乔天在厉家没什么实权,佣人们不怕,她们怕的是站在乔天身后的厉迎霆。
一时间,也不知道听谁的,此刻正僵持不下。
闻静厉声道:“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放下。”乔天走到林雅欣身边,伸手从佣人手中把她接了过来。
林雅欣浑身脱力,整个人都挂在了乔天的身上。
她担心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很臭,想要挣扎着自己站起来,但却使不上力气。
乔天脸色凝重,一言不发半扛着林雅欣走了出去。
“诶,你们别动我,我自己会走。”丁翠芹甩开架着她的佣人,连忙跟了出去。
丁翠芹还没上车,搭乘着林雅欣的车就疾驰离开。
狭小的车内,空气中都是窘迫的味道。
林雅欣心里很愧疚,她声音跟蚊子一样轻:“对不起。”
乔天冷着一张脸:“这就是你说的你能行?”
“我……”林雅欣欲言又止,“是我的错。”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大出血的,你知道大出血的后果吗?你有没有脑子,就这样任凭他们说办理出院就出院?”
隔着车窗,马路上的灯闪过林雅欣苍白消瘦的脸庞。
乔天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黑天鹅’婚纱造价十几万,婚礼各项布置也花了十几万,你还没有把钱还给我,就这样搞垮了身体,以后我找谁要钱去?”
即便这话听起来有些刻薄,但是林雅欣听到心里却很暖。
她低垂着眼:“以后不会了,你别生气。”
乔天看林雅欣强撑着的力气,便没有再开口说话。
好在半夜路上没什么车辆,车子开得很快。
一到医院,林雅欣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同时。
守在厉家门外的媒体,看见被厉家丢出来的丁翠芹,纷纷上前。
丁翠芹一看媒体,就发挥了她最擅长的假哭。
她拍着大腿哭诉:“这个叫闻静的简直丧尽天良,她不仅不承认这场婚姻,还用力推我女儿一下,也不知道我可怜的外孙能不能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