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可念撇嘴,深深地看了一眼顾西森问:“陈奶奶还好吗?我们这样过去,会不会打扰到她的生活?”爸爸的去世其实也给陈奶奶带去伤害了,她突然造访,陈奶奶一定会心里难过吧?
顾西森揉了揉她的头,满眼安慰道:“你想太多了,你都来了,总不能怕陈奶奶担心而不去了吧?而且,你现在很好,不就是陈奶奶想看到的吗?到底是怎么了呀?”
“没什么,我就是怕陈奶奶会难过,走吧!”苏可念提气,继而一双眼看向车窗外,看着路边的荷塘,不远处的田地,就连路都是沙子和泥土铺成的,在苏家做了二十年的陈奶奶会习惯农村的生活吗?
然而,苏可念的一切担忧都是多余的,陈家是二层小楼,在棉乡也没有几栋二层楼,大门修的也特别气派,院子里是方块钻铺成的路,看上去不算气派却也彰显这家人的身份。
“请问是陈强家吗?”顾西森拉着苏可念的手走到门口问着,这时,一个小男孩从屋里跑了出来,看了看门外的豪车,又看了看顾西森和苏可念,当眼神落在苏可念脸上时,他眼底闪过一丝迟疑,继而转身往屋里跑,边跑边喊:“妈妈,是那个照片上的阿姨。”
听到男孩这么一喊,苏可念瞬间松了口气,想必是陈奶奶家没错了,那个小男孩是谁呢?
这时,屋子里走出来一个跟她年龄相仿的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苏可念问:“你是苏家的那位小姐吧?”
苏可念上前两步,“我叫苏可念,这里是陈奶奶家吗?”
女人一听,有些含蓄的点头:“是的,快请进。”说着又连忙收拾屋子,“不好意思啊,家里有点乱。”
苏可念四下张望着,寻找着陈奶奶的身影:“是我打扰了,来家里都没跟你们说一声,陈奶奶呢?她不在家?”或者不在这里住?这是苏可念最担忧的。
女人听后,连忙一笑:“奶奶她去田里摘甜瓜了,说昨晚梦到家里来客人了,哎,奶奶最近神志不清,我们还以为她是瞎说,没想到……”
“奶奶怎么会神志不清?你们带她去医院了吗?”苏可念紧张的看着女人问着,女人连忙解释:“看过了,就是有时候会迷糊什么的,并没有什么大病。”
听她这么一说,苏可念总算放下心来。
这时,陈强从屋里走了出来,陈奶奶离开时,苏可念跟他有过一面之缘,一眼就认出了彼此。
“妹子来啦?我这就去叫奶奶,菊花,你给她们倒水。”说罢,陈强披个薄外套就出去了。
苏可念看了一眼菊花,回头见顾西森已经把东西搬进来了,连忙解释:“这个是我丈夫,嫂子是吧?我们也没买什么东西,你们别嫌弃。”
菊花一看就是那种过日子的女人,一听拿东西来的,立马就脸红了:“你们来就来呗,拿什么东西呢?”说着,菊花便帮忙搬东西,这时,小男孩走到苏可念面前,手里捏着一张相框,上下打量着苏可念,像是确认什么似的,逗得苏可念一笑。
蹲**,她拿过小男孩的相框,随口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呀?”
“陈曦,你是姑姑。”陈曦稚嫩的声音夹杂着含糊不清的言语,可陈曦这个名字却被苏可念听的清清楚楚,陈曦……这是苏可念时常跟陈奶奶念叨的名字,那时的她以为爸爸会给陈奶奶养老送终,所以主张给陈强的孩子取名字,甚至还念叨把她们一家人都弄到A市去。
陈曦……那时是她对顾西森的爱有多浓烈?才会把别人家的小孩取个与他同音字的名字?垂眸看着手中的相框,里面是她跟奶奶的合影,是她大学毕业照,陈奶奶去接她时照的,没想到……陈奶奶一直保存着。
“陈曦,你认识我呀?”说话间,苏可念将相框随手放到了一边,伸手便拉住了陈曦柔软的小手。
哪知,陈曦挣脱开她的钳制,宝贝似的捡起相框说:“太奶奶说这是宝贝,不能随便放。”说罢,陈曦拿着相框便跑进了屋子里。
苏可念鼻子一酸,对陈奶奶的想念更加浓烈。
“念念,念念在哪呢?”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苏可念回头,只见一个满脸皱纹,黑发没几根的陈奶奶从外面走进来,她佝偻的身子,看上去极其苍老。
“陈奶奶!”苏可念冲出家门,一把抓住了陈奶奶的手,泪水早已湿了眼眶。
陈奶奶眯了眯眼,看了好久,这才把她看清,凹陷的眼眶中涌出泪花来:“哎呦!真的是我们念念啊!”说罢,便一把抱住她,嘴里念叨着:“我们家念念长大了呀!”
“陈奶奶,我好想你。”苏可念抱住陈奶奶,两个人哭成了泪人,要不是顾西森在一旁提醒,苏可念不知要哭多久呢!她可以哭一天,但陈奶奶的身子不行啊!
整个陈家充满了欢声笑语,陈家人都很欢迎苏可念的到来,甚至把她当成贵客一般,就连左邻右舍得知陈奶奶的雇主来看望陈奶奶了,也不禁跑过来凑热闹。
“念念爱吃稍微拉一点的小龙虾,那鱼也红烧了。”陈奶奶始终都没忘苏可念的口味,要不是一直跟苏可念在聊天,她都恨不得亲自下厨了。
看到这一家母慈子孝,苏可念对陈奶奶的担忧也算一扫而空了,以前她听曾卓研说农村的老人年纪大了就会被家人嫌弃,但陈奶奶却完全相反,从苏家回来后,她便享受天伦之乐了,再也没有做过一次重活儿,也算是享清福了。
“奶奶,我记得上次给您的首饰,你好像没给你孙子媳妇呀?”进门她就没见到菊花戴首饰,陈奶奶也不是喜欢首饰的人,莫不是给她留着呢?
陈奶奶一听,立刻撇嘴,“我用我的工资给她买了,你的那个,奶奶一直留着呢,今天你来了,我还是换给你吧!”说罢,陈奶奶便起身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