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他为什么会把代表家族的手镯给你?你以为他真想让你继承他的位置吗?”叶明德幸灾乐祸的冲他冷笑:“他是打算让你带着镯子,引开野兽军团的追捕。”
“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野兽军团压根儿没跟着定位找人。”
耶波挑了挑眉头,叶明德没说错,当时定位上显示,目标人物在北境海岸线附近等上了一艘游轮,途径北欧,目的地是北亚。
据他所知,登上游轮的前提条件就是,身上不能携带任务武器,否则安检那关都过不了。
结合以上种种,耶波大胆猜测这可能是障眼法,他下令封锁重要交通要塞,在北境地毯搜索。
叶真被所谓的真想痛击的瘫在地上,两名手下在耶波的示意下,同时放开叶真,并退到一旁。
跌坐在地上的少年明明还有呼吸,但又像死了一样,一点活人的气息都感受不到。
让真相浮出水面对叶真来讲很残忍。
可毒疮不挖掉,全身都要烂掉。
既然决定要把叶真拉到自己这边,势必得粉碎他原有的信念。
耶波来到叶真面前,刚伸手去拉他起来,指端还未碰到,叶真倏地蹿起来,朝叶明德扑过去。
叶明德没想到叶真还没死心,好在反应够快,凌空握住了叶真刺过来的手腕。
叶真再怎么凶,也不过是十八岁的少年,哪里能跟叶明德相提并论。
先前阻拦叶真的两位武装人员立刻站在那儿的男人看过去,见耶波并未有任何示意,他们也不好有什么动作。
耶波并非故意,他知道叶真需要一个发泄口。
叶明德骗了他那么久,挨一刀也很正常。
只是没想到叶真会这么菜,不多会就被叶明德夺走匕首。
耶波一个健步上前,在叶明德反杀的那一瞬,忽然伸手,然后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他明明是要去握对方的手腕,可鬼使神差的,竟然握住了刀刃。
叶明德愣住了,叶真也愣住了。
两人几乎同时退后。
看着掌心溢出来鲜血,耶波心说不能啊,他才多大岁数就开始眼花了?
叶明德没想到会误伤到耶波,吓得连退数步:“我不是有意的,不关我的事……”
两名武装人员见老大受伤,同时举枪对准罪魁祸首。
叶明德一动不敢动的举着双手。
这就是传说中的阴沟里翻船吗?
枪林弹雨都没伤到他分毫,却被叶明德这个垃圾划伤了手。
气急败坏的男人,反身给了叶明德一记窝心脚,踹的他在地上翻了好几个跟头。
“拖走,扔出去!”
……
姜稚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耶波竟然在指挥叶真干活。
看见姜稚,叶真像是心虚一样,眼睛都没敢抬。
“哎,你手怎么搞得?”姜稚一眼就看到耶波掌心裹着的纱布。
“没什么,切菜不小心划了个豁口。”他可没脸说没留神被匕首伤到了。
“我看看严不严重。”
耶波手一抬,姜稚扑了个空。
“有什么好看的,都包扎好了。”某人一边是为了安抚,一边也为了自己的面子。
“这两天你别再沾水了。”
腰上的伤还没愈合,手又伤到了。
姜稚捋起袖子:“你们两个都出去,交给我来。”
“没关系,我会做。”叶真急忙道。
温泉山庄没有佣人,一日三餐基本都是耶波跟叶真负责,姜稚帮忙洗碗倒垃圾,他们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现在耶波倒下了,姜稚理所当然的把耶波的那份揽到自己这边。
“你还要上学,时间本来就很紧凑。”姜稚推了推他:“去吧。”
叶明德被扔出去以后,叶真大哭一场,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难过什么。
是因为父亲形象的坍塌,还是蠢到无可救药的自己。
好像都是,又好像都是。
父亲是他的精神支柱,引以为傲的存在,可他为了逃命,竟主动把带有定位的镯子戴在不满十岁的孩子手上。
叶明德养育他,算是给了他第二次生命,结果叶明德也是把他当做日后控制的工具。
两重打击之下,叶真想跟叶明德同归于尽,奈何技不如人,险些被叶明德反杀,是他的杀父仇人及时出手,救了他一命。
这复杂的关系一度让叶真陷入了迷茫。
他到底该相信谁?
“愣着干什么?今天不上学了吗?”姜稚温声询问。
叶真鼻头倏地一酸,狼狈的垂下头。
众叛亲离的人,是经不住任何关心的,哪怕一句简单的问候。
“青春期到了,情绪反复无常。”耶波用没有受伤的手拽了下姜稚:“让他自己待一会儿。”
姜稚半信半疑。
回到房间,姜稚立刻对他发出灵魂拷问;“你昨晚没回来睡,去哪里了?”
耶波一怔,忽然想起来,他是半夜三更从床上爬下来的。
本该爬回去的他,却因为安慰某个身心受了重创的叛逆少年,愣是忘记要回去了。
“昨晚叶真受了大刺激。我安慰他来着。”
姜稚满脸质疑:“你?安慰他?”
“糯米糍,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狭隘的人吗?”
姜稚被他一唬,连忙改口:“主要看你们经常斗嘴,所以有点奇怪。”
阳光下的她安静又美好。
就连质疑他的样子,都让人觉得很舒坦。
“叶明德昨晚来过。”
姜稚吃了一惊。
接着又听耶波说起叶明德向叶真吐露的那些真话,姜稚难以置信:“难怪他今天情绪会那么反常。”
耶波发现,姜稚好像比平时多了点同情心,以前她不会的。
而他并不知道,姜稚之所以有了改变,纯粹是父母回来了,她有了怜悯旁人的底气。
搁在以前,她自己都千疮百孔,哪还有多余的精力去同情别人?
所以才会看起来冷冷清清,理智的可怕。
现在不同了,她的支柱,她的底气都回来了。
她可以抛却理智,站在情感的角度上看待问题。
“没想到,他也是个可怜人。”
耶波:“我就不可怜?”
“你怎么可怜了?”
耶波撇嘴:“你前夫说我是烂泥扶不上墙,打算亲自教我。”
姜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