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时候,江慕仪带着一身的血渍回到了江家别墅,秦奇兰一直在客厅里等他,这番见到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闯进来,吓得失声尖叫,待看清了那人是谁时,才惊魂甫定的走过去颤声道,“儿子,你这是……”。
秦奇兰又唯恐楼上那个女人听到她说话,把声音压低了一些,“你这是把那个女人弄伤了?砍了胳膊还是砍了腿?”
还不等江慕仪回答,她又说,“要是这个女人报警怎么办?你爸到时候肯定会维护她的,以你爸的性子,一定会惩罚你,到时候咱们娘儿俩在江家就更难待下去了”。
江慕仪冷漠的看了一眼秦奇兰,“报警?她没这个机会了”。
说着,又径直走向卫生间,拿起毛巾擦脸上的血迹。
毛巾被染得血红,脸上的血迹变成了一抹又一抹的血红印子,在脸上挥之不去。
秦奇兰踩着江慕仪的步子走了过去,颇为紧张的问,“儿啊,那个女人你究竟把她怎么处置了?要不咱们把她卖到山里去吧!让她再也回不来”。
江慕仪陡然一抹冷笑浮在脸上,“她已经死了”。
“什么?”,秦奇兰惊恐的看向自己儿子,她知道江慕仪虽然有些手段,喜欢打击报复,但杀人他是万万不敢的啊!这番江慕仪却一字一句的告诉她,那个女人死了。
“你……杀的?”,秦奇兰不敢相信似的问出来。
江慕仪若无其事的笑了笑,“不然还能有谁?那个女人想代替你,赶走我们母子,她死已经是给她最好的选择”。
“可是……”,秦奇兰两只眼睛胡乱移动,“可是,你杀人了……儿啊,要是被人发现你杀人了怎么办?”
显然秦奇兰还不知道江慕仪手里背负了多少人命,江慕仪笑了笑,双手握住秦奇兰的肩,“放心,妈,尸体我已经让人处理好了,接下来咱们该收拾那个老东西了”。
“你是说你爸?你想做什么?”,秦奇兰陡然觉得有些后怕,即使江振海对她们母子有那样的想法,可她从来没想过要杀了江振海,毕竟也是夫妻一场。
秦奇兰后背一凉,“你该不会想也想杀了你爸吧?”
江慕仪皱紧了眉,“怎么?那个老东西难道不该死吗?”
“不”,秦奇兰惊恐大叫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儿子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副模样,看起来令她害怕,她也从来不知道,原来江慕仪有这样的一面,这样令她都感到害怕的一面。
“儿子,那好歹是你爸,你就算恨他对付他,你也不能杀他啊!那会有报应的!”,秦奇兰泪眼朦胧的说。
自打欧以辰给了他一刀之后,江慕仪就对“报应”两个字十分敏感,听了秦奇兰的话后,他一咬牙猛的推开了面前的女人,咬牙切齿道,“别跟我提什么报不报应,我江慕仪就是不信邪,杀了这么多人,要有报应早都有了!”
秦奇兰后退几步,险些没站稳,她扶住墙壁站了起来,早都已经心灰意冷了,“儿啊!妈只求你,不要杀你爸,咱们用别的办法对付他,可以吗?”
江慕仪闭眼沉沉吐纳出一口气来,“好,我可以不杀他,但是他必须交出江家所有的股权在我手里”。
一双手紧紧握起拳头,江慕仪双目沉沉看向镜子里那张血红的脸,“老东西,是时候退位让贤了”。
江家豪宅,这两天江振海被各种各样的琐事缠身,没能抽出空去别墅里看望正在养胎的聂小琴,奇怪的是,聂小琴过去都是一天十几通电话打过来,现在怎么就杳无音信了?按理说她应该会对江振海步步紧逼,要求他把自己娶进家门才是啊!
江振海颇为好奇,终于打通了别墅的号码,想要询问聂小琴的情况,接电话的是一个叫小翠的丫头,是江振海安排过去照顾聂小琴饮食起居的下人,她告诉江振海,聂小琴正在午睡,一切都好。
这才让江振海稍微放下新来,幸好聂小琴没出什么事,估计是怀孕比较辛苦,这才没有联系他吧!
下午的时候,秦奇兰的电话打到了江振海的办公室来,江振海颇为烦心的接起电话,语气十分不耐烦,“什么事?”
他现在在找理由摆脱这对母子,态度自然是百般不情愿。
秦奇兰却没有因他的语气不好而生气,只是淡淡的说,“你很久没回家吃饭了,今晚回来吃饭吧!慕仪今晚也在”。
提到江慕仪,江振海就头疼,这个儿子他也是花了些心思培养的,可现在他却……江振海心底一声叹息,只得慢悠悠的说,“那好吧!今晚我还有一点别的事,可能回来得要晚一点”。
秦奇兰一改常态没有指责他,平静的说,“好,我们等着你”。
说完,挂了电话。
江振海看着已经响起盲音的话筒一眼,皱了皱眉,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晚上八点,江振海回到了江家豪宅,这个点这对母子应该吃过了晚饭才对,可是他进门来,却看见两人正坐在餐桌上,桌上的饭菜一点也没动,像是一直在等他。
这让江振海有些惭愧,他自己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可这对母子却还丝毫没有察觉,还在等着他回家来吃饭……
江振海心情格外复杂,或许聂小琴只适合做情人,让她给自己生孩子传宗接代,而不适合登堂入室成为江家的女主人吧!
这对母子坐在餐桌的椅子上,桌上的饭菜都已经凉了,江振海脱了外套缓缓走到了餐厅,沉声说,“怎么你们还没吃?”
“我们在等你呢!”,秦奇兰一脸淡定的说,“过来坐吧!”
江慕仪的脸色也格外平静,见到江振海坐了下来,嘴角轻轻上扬,拿起早都已经醒好的红酒倒在江振海的酒杯里,红酒顺着杯口缓缓向下流动,江慕仪边倒酒边说,“爸,好久没跟你一起吃饭了,今天特意过来陪陪你,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
“什么叫再也没有机会?”,江振海轻轻皱了皱眉,难道是江慕仪发现了什么?
“没什么”,江慕仪淡淡的笑道,“来,我敬您”。
说完,抬起酒杯就去碰江振海的杯口。
江振海本就做了对不起这对母子的事,这番见到江慕仪如此贴心,心下有些愧疚,抬起杯子碰了碰,饮了一口说,“你的那伤……好些了没有?”
“好多了”,江慕仪随意道,“爸,有一件事,不知该不该提?”
江振海沉了眼眸说,“什么事?”
江慕仪淡然放下酒杯,随意笑道,“还能什么事?不就是想要你交出股权吗?你说你都已经这把年纪了,还把持着江家不让我接手,是什么意思?”
中年男人狠狠把空酒杯放在桌上,发出“嘭”的一声脆响。
“江慕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江振海凶道,“老子还没死呢!你就想要把股权全拿走,难道现在江家少你吃少你喝吗?且不说你整日里花天酒地,你身边的女人换了一岔又一岔,你看老子说过你一句没有?现在竟敢跟老子提股权,你小子是不是活腻了?”
江振海一席话说得十分气愤,这才发现这是一场鸿门宴,可是他很好奇,这小子好好的为什么会要他的股权,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你这一把年纪了就该好好养养生,何必再去陪人吃饭喝酒呢?我现在对所有的业务比你还清楚,你把大权交给我,我保证让江家更上一层楼”。
江慕仪的眼底里尽是执着和笃定,看着江振海一脸自信,看得江振海心里一阵恐慌,江慕仪的性子完全随了他,甚至做事比他更狠,他的眼底火苗更甚了一些,猛的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怒道,“你这是在逼老子退位?我告诉你,老子只要一天没死,你就休想……”。
话没说完,江振海脑子就一阵晕眩,摸着脑袋摇摇晃晃的坐了下去,眼前的一对母子立马就变成了双层叠影。
“你们……你们在酒里动了手脚?”,江振海不可思议的说。
“老东西,要是不在你的酒里兑点东西,你能乖乖把股权交出来?对付你这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我们也只好出此下策了!”,江慕仪一只脚踏在椅子上,恶狠狠的对江振海说。
江振海的脑袋越来越晕眩,头十分沉重,手指颤抖的指着对面的中年女人,“毒妇,都是你出的主意是不是?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秦奇兰怒红了眼,眼泪流了下来,“我安的什么心?你问问你自己究竟是怎么对我们母子的!你别以为你和聂小琴的事情没有人知道,我告诉你,我早都派人查得清清楚楚,你和那个女人做的一切事!”
江振海顿时惊慌,聂小琴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他最后的希望啊!要是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和聂小琴的事,那聂小琴……
难怪这么多天以来,那个女人都没有和自己联系,难道她真的出了事了?
江振海惊恐着双眼,瞠目道,“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秦奇兰不知道如何回答,江振海抓狂的大叫,“我问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江振海!你竟然为了那个女人想对付我们母子,现在竟然还为了她跟我们大吼大叫,我跟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竟然翻脸不认人,对我们母子如此狠心!”,秦奇兰气得双颊通红,怒目而视。
“我这么做不也是为了江家吗?现在慕仪成了这样子,你让我黄泉之下如何面对列祖列宗?你们不为我着想也就算了,竟然还对我设局,我问你,聂小琴究竟被你们怎么样了?你们打她了吗?”,江振海紧张兮兮的问。
秦奇兰见江振海对这个女人的关心比对他们母子还甚,心里早都已经荒凉一片了,她的面色渐渐变得冰冷,这个男人的心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不在这个家身上,那又何苦再对他仁慈!
江慕仪痴痴笑了笑,“打她?老东西,看来你还不是很了解我啊!”
“什么意思?”,江振海惊恐望着面前的年轻男人。
江慕仪压低声音笑道,“她,早都已经被我杀了,尸体仍在了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