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季盛夏从一片*的被窝中醒来,她轻轻一动身子,全身都像被揉碎了一样痛得不能动弹,模模糊糊记起昨天晚上的事,她好像又被欧以辰骗了?
真是无耻……季盛夏心里暗自咒骂一声,正想起来,却看见搭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沉重有力的手臂。
顺着这只手臂看过去,眼前竟然呈现出了欧以辰轻轻闭着双目沉睡的那张脸。
她仔细端详着面前的这张脸,看起来还真是魅惑众生,只可惜这个人的行径……她想起过去的一切就顿觉恼怒,一把推开男人的手臂,男人被她这么一推,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
“醒了?”,一个慵懒的声音缓缓在她耳畔响起。
过去她也和欧以辰有过同居一室的时光,可是每次醒来,欧以辰都已经消失在了房中,这似乎还是她记忆中仅有的一次,醒来的时候,这个男人还在她身旁。
季盛夏心里十分懊恼,“你昨晚又对我做了什么?”
连床单都是皱巴巴的,不用说也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难怪她全身都痛。
男人缓缓笑道,“回报”。
说罢,又将女人拖进怀里,含住了她的唇。
昨晚是回报,今天总不是了吧!她愤怒的推了一把男人结实的胸膛,怒气冲冲的下了床去。
没想到刚一下床双腿一软就倒在了地毯上,她的双腿连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这还是人吗?季盛夏咬着唇恶狠狠的在心里诅咒着一切,说好喝晕他的,结果自己到后来不省人事,连带着昨晚发生的事一同忘得干干净净,这是喝断片儿了啊!
她生气的走到浴室让自己淋了个澡,穿着浴袍正在吹头发的时候,走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靠着门框看向她,戏谑道,“我帮你吹?”
“走开!”,季盛夏恼怒道。
“就不认人啊你!”,男人一脸惋惜的哀叹。
季盛夏狠狠瞪了她一眼,又自顾自的吹起头发来,她今天事情还多着呢!看这光景,现在已经是中午了,那群人发现了她不在福利院里关着,说不定早都已经躁动了起来,还不去解决的话,恐怕整个林氏集团的声誉就不要了。
本来想靠着康养项目为林氏开疆扩土,没想到现在反倒带害了林氏,还不知道薛家母女怎么在背后嚼舌根说她坏话呢!
这件事情是她提出来的,出了事自然就得由她摆平。
欧以辰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淡然道,“你现在是准备去工地上?”
季盛夏恼道,“关你什么事?”
“你现在过去,就不怕他们再绑你一次?”,欧以辰又发问。
她手上动作顿住片刻,又道,“现在大白天的,我怕他们做什么?”
男人冷笑一声,“白天和晚上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
季盛夏恼道,“可是那件事情没有解决好,我总不能坐视不理吧?现在还不知道媒体是不是已经报道了这件事,要是报道了,林家损失就大了”。
一只大掌揉了揉她的头发,季盛夏关掉吹风机躲避,“你干什么?别老动手动脚的”。
男人似乎昨夜很满意,面对季盛夏这不耐烦的态度也没有生气,胸有成竹道,“你放心,庐州的媒体是不会来报道这件事的”。
她的身子突然僵住,抬头看向男人,“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我昨天打过了招呼,这里的媒体不会过来管这件闲事”,男人淡淡道。
也就是说,他昨天就已经想好了对策?只要媒体不报道,这件事情不发酵,那私下解决就省事得多。
昨天他不是在赶来救自己的路上吗?什么时候又跟媒体那头联系过了?这个男人处理问题还真是够迅速的。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你要是想谢我,用昨晚的方式就行”,男人嘴角轻轻上扬。
“无耻!”,季盛夏又继续吹头发。
媒体不发酵,她就没那么着急去应对这一切了,显然在处理这些紧急的公关危机上,她还是不如欧以辰那般老辣。
欧以辰嘴角带笑看她,“无耻?你昨晚可是很开心呢!”
话音刚落,她的双颊陡然红润一片,昨晚的事她什么也不记得,可是现在这么突然说起来,真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正准备回骂两句,又听欧以辰说,“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不仅要摆平好现在出现的矛盾,还得把背后的凶手揪出来”。
“凶手?”,季盛夏眼眸一沉。
“不错,难道你不觉得这件事情过于诡异?好端端的建好的地基又怎么会塌?”,欧以辰冷声道,“如果不是你们林氏偷工减料,那就是有人蓄意陷害”。
“当然不是我们!”,她又恼道。
男人波澜不惊继续说,“我知道不是你们,所以这才来给你想对策”。
知道的说华欧和林氏是对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同盟。
林氏出事,竟然是华欧出手帮的忙,真是讽刺。
季盛夏一脸正经的看向欧以辰,“那你说,什么对策?”
欧以辰倒也不绕弯子,“很简单,安抚好死者,要多少赔偿金给他们就是,林氏能用这些钱解决危机显然是求之不得的一件事,再者,顺藤摸瓜,从采购开始查起,看看究竟是哪个环节有问题”。
他顿了顿又说,“现在塌陷的地方的原料还不可能那么及时的被清理走,你们只需要去拿些样品过来检验,看看是不是采购的批次,如果是,看看经手人有哪些,一个个查身份背景,如果不是,那就是采购出了问题,当然,采购有问题并不代表其他环节就没有问题,别人铁了心要陷害你们林氏,断不会只在原料上动手脚,可能出现问题的环节还很多,可无论如何,这一批人是不能用了,即使不是主犯,那也是知而不报的从犯”。
换掉整个建造团队?季盛夏咋舌,这可是个不少的工程量。
欧以辰淡淡一笑,捋起她的发丝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又道,“不过,不管你怎么做,你都不能打草惊蛇,得让这些真凶以为这一切已经过去了,他们才会放松警惕”。
季盛夏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那我现在怎么办?第一步先做什么?”
她已然被欧以辰的话说服,睁着茫然的眼睛看向男人。
男人嘴角轻轻一勾,“再来一次,我就告诉你”。
“神经病啊!”,季盛夏恼道,推开门口的男人走到了客厅。
男人跟在她身后又说,“处理赔偿的事你不用再自己出面,昨天晚上那些人你要是想处置你就交给警察,赔偿归赔偿,惩罚归惩罚,两者互不干扰”。
季盛夏沉了口气说,“算了,反正我也没受什么伤,他们毕竟死了亲人,情绪过激些我也可以理解”。
她又想到昨天晚上的那几具尸体,可能那些人都是家里的唯一的劳动力,要是连妻儿老小都不放过,她真的于心不忍。
“那你就让赔偿部门的人去解决这件事,只要他们不闹了,对你们林氏来说就是一件好事,房子塌了可以再盖,但是凶手不揪出来,那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他说得不错,出事后她就只想尽快去解决,却没有想过如何去解决,想到这里,她又四处找手机,想要打给小米。
欧以辰就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把自己的手机奉上,“用我的”。
她略带恼怒的夺过手机,拨打了那个熟悉的号码,电话接通,她道明了自己的身份后,小米在那头十分惊喜。
“小林总,你竟然没事?我的天啊!你现在在哪里?”
季盛夏怕小米担心,沉了声一本正经道,“我现在在酒店,刚刚醒,不用担心”。
那头似乎十分惊愕,顿了顿说,“你在酒店啊?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用欧总的手机打电话过来?”
什么?小米竟然有欧以辰的号码?
季盛夏顿时脸颊绯红,不知道怎么解释,声音也变得紧张了很多,“呃……这件事我不好跟你解释,总之很复杂,对了,你现在就打电话给工伤赔偿那边,让他们把索赔的事情解决好,跟他们说,对方要多少给多少,不要吝啬”。
小米点了点头,“知道了,小林总,我这就去办!”
那头顿了顿又说,“小林总你还好吧?欧总昨天说他有办法救你,所以我们一直没有声张这件事…...…”。
幸好没有声张,否则这件事会越闹越大。
“放心,我没事,对了我可能要在庐州多待几天,你带着项目部的人先回江城去”。
“可是……小林总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
季盛夏又说,“没事,我心里有数,听我的安排就是了”。
小米不情不愿的说,“那好吧….....…”。
打完电话后,她把手机扔向欧以辰,欧以辰一个顺手接住,不经意的笑了笑,“这件事靠你一个人恐怕很难查清楚啊!”
她穿衣服的手又是一顿,紧接着恼道,“我自己可以!”
男人一直凝视着她,缓缓一笑,捏着她的脸颊吻向她,压低声音道,“你现在去工地,还能碰见那群人”。
他说得不错,索赔的事也不是那么快可以解决的,即使动作再快估计也得下午,那群拉横幅的人才会离开。
男人推她在床上,又吻向她的唇,“再来一次….....…”。
吃过午饭后,小米那头欣喜的打电话过来说,“小林总,索赔的事已经解决好了,工地那边已经没有人再去闹事了”。
果然不出所料,最快的解决也要这个时辰。
那接下来就是查清楚这件事情的原委了。
“知道了”,季盛夏笑道。
欧以辰似乎打算就在庐州陪着她,根本没有回江城的打算,她走哪欧以辰就护送到哪里,罢了,他爱跟着就跟着吧!
下午的时候,车子缓缓抵达项目工地,白天来看这片区域依旧荒凉凌乱一片,地上砖头钢筋堆得零零散散,白不白黑不黑的地上,偶尔还能看见一滩滩已经发黑的血渍。
看得人怵目惊心。
很多的建筑材料都已经被盖住,季盛夏找来了一群工人,把零散在地上的材料都捡起一部分来,送去了质检部门,等着结果出来。
晚上的时候,质检结果出来了,那批材料没有一项指标是合规的,很显然并不是他们原来采购的那批。
季盛夏看向对面的男人,皱了皱眉,口中缓缓吐出两个字来,“…......…采购?”
对面的黑衣男人点了点头,“看来是了”。
庐州分区的采购是由总部统一分管的,也就是说这个采购的人在江城,不过也不排除是这片区域的人自己擅自调换了材料,现在江城那边还先回不去,就只能先查庐州区域的采购分管人员了。
季盛夏让小米找来了庐州区域采购分管经理人的资料,看见了上面的人的简历。
何应男,45岁,采购总管。
看来得先从这个何应男查起了….........…
晚上的时候,季盛夏找到了何应男家的住址,远远看去,破旧的老楼房里,一家人正坐在一起吃晚饭。
何应男旁边的女人情绪一直不高,愁着脸坐在饭桌上,何应男给她夹菜,被她全都扔回了碟子里。
季盛夏自觉告诉她,这个何应男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