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季盛夏被唇边的一抹温凉触感吻醒,她睁开眼,就看见男人正撑着手吻她的唇。
她连忙避如蛇蝎,惊慌的退到床的另一头。
“你别过来,我累了”,季盛夏求饶。
也不知这个男人为什么精力那么好……
正此时,床头柜她的电话响起,季盛夏拿起手机一看,是小米打来的。
好奇的接起电话来,只听小米慌慌张张的说,“小林总,不好了……”。
“什么事啊?”
小米语气慌乱,“您没看新闻吗?有媒体报道林氏的建筑注水,全是豆腐渣工程,现在不仅是康养项目被人在网上骂,还有之前盖好的住宅项目和商业项目,业主都闹着要退房,说咱们的房是危房……”。
季盛夏猛的坐直身子,“什么?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庐州项目的赔偿都已经赔了,按理来说家属也应该不会闹事了,可是现在却有媒体特意报道这件事情,就像是故意针对咱们林氏的一样”。
这件事情欧以辰不是已经摆平了吗?为什么现在还会有什么媒体冒出来报道他们的这场事故?按理说这件事情的公关期已经过了,不应该会发酵才是。
她深吸一口气,恼道,“查清楚了是哪家媒体报道的吗?”
小米办事倒是十分牢靠,笃定的说,“查清楚了,是江城的一家小型杂志社,名叫‘江尚杂志’,传播力远远不够,但是凭借着这次爆料反而红了一把”。
江尚杂志……她连名字都没听过,也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九流杂志社。
这样的杂志是谁借他们的胆量来报道林氏的?
“小林总,我把那篇报道的原文和杂志的背景资料发在了您的邮箱里,您看一下”,小米又压低声音说,“这件事情几个股东很生气,正在找董事长麻烦呢!”
林氏集团虽然是家族企业,但是也有小部分的股份在别人手里,那些人都是跟着林雄风打拼过来的,现在因为林可的原因而让整个林氏陷入危机,这才找上门去,想让林雄风给他们一个解释。
季盛夏手脚颤抖的点开邮箱,看见小米传过来的最新文件,报道名称叫“林氏集团康养项目塌方砸死三个工人,黑心开发商注水工程坑骗百姓!”
里面的内容夸大事实,不仅说林氏的工程几乎都是偷工减料的,还说他们用伪劣含甲醛的材料造房子,所有的项目都是危房,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捕风捉影的胡乱报道一通,还用了康养项目倒塌的现场的照片,一片凌乱和血腥,看得人后背一凉,甚至连尸体的马赛克也没有打,明显就是要故意引起恐慌。
季盛夏全身都在发抖,到底是谁在针对她,针对林氏……
欧以辰眼眸一黯,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夺过她的手机一看,越看脸上的愤怒就越甚。
“江尚杂志……”,欧以辰咬牙切齿的说。
庐州本土的媒体都在他的施威下不敢乱来,可竟然在江城,他的眼皮子底下来报道这些新闻。
这家杂志社的负责人姓曾,名叫曾德富,是一个中年男人,离异,江尚杂志创办了也有十几年,早年间报道一些本土的好人好事和本土新闻,后来随着网络发展,杂志社也逐渐衰落,江尚杂志也开始没落,就连曾德富的老婆也因为他事业上的不成功也跟他离了婚。
而且这个曾德富做人一向低调,谨小慎微,还有一些怯懦和胆小,他是怎么有这个勇气来与林氏集团为敌的?
季盛夏实在是想不清楚。
欧以辰眼神阴鸷的摸过自己的手机来,打通一个号码,季盛夏心里清楚,这个男人已经发怒了,这个江尚杂志,十家百家都不够他玩的。
这件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所以她不想欧以辰这么冲动的去掀了那家杂志社,于是摁住了男人粗糙宽大的手掌,“先别处置,我还有其他打算”。
男人的目光看向女人摁住他的手,微微半眯了眼。
电话已经被接通,那头传来一个讨好的声音,“欧总,您老人家竟然会打电话过来,请问有什么指示?”
欧以辰看向女人,声音冷漠,“没事”。
那头还在寒暄,男人就冷着眉眼挂断了电话。
他反手握住女人,“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知道那家媒体为什么要这么诋毁我们林氏,我们跟他们无冤无仇,甚至可以说毫无瓜葛,他们却点油加醋的对我们胡乱报道一通,我想弄清楚背后的真相”,季盛夏一脸认真的说。
欧以辰语气沉沉,“何必多此一举?这家小小的杂志社敢胡来,就应该想到后果”。
她怕欧以辰再一个冲动做什么事,又说,“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想自己来处理,你帮我们林氏已经够多了”。
主要是她怕再继续帮下去,她会和欧以辰更纠葛不清。
欧以辰眼眸轻轻眯起,“你是怕我插手你们林氏的事?”
“不是,主要是你整天帮我们林氏的忙,我怕耽误你们华欧”,季盛夏想抽出手来。
“我乐意”。
季盛夏十分无奈,又说,“主要是我怕那些在暗处的人本来是冲着我们林氏来的,华欧一旦插手,那也成了他们的目标”。
男人的手缓缓婆娑着她的脸颊,冷笑一声道,“我欧以辰什么时候怕过谁?”
“总之,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季盛夏说着,准备下了床去卫生间。
手腕处被男人的虎口重重擒住,男人深深的吻了她一下,才将她放开。
现在最紧要的事,就是赶紧回江城,庐州的事情暂时还没有头绪,就只能先派人盯着了。
洗完澡后,卧室里的男人虎视眈眈的打量着穿着睡袍的女人,唯恐他又做什么僭越之举,季盛夏连忙称要赶紧回江城躲过一劫。
刚刚一打开房间门,季盛夏就错愕在了原地。
房间的门口,正站着一个双眸黯淡的男人,他脸上浮现过一抹痛心之色,看着房间里走出来的两人。
季盛夏顿时脑中一懵,如雷击般愣在原地,她看罢房间门口的男人,“你……你怎么来了?”
门口的男人苍凉一笑,“是啊,我来得不是时候”。
她一时语塞,根本找不到一个很好的词来表达现在的心境,甚至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她的确和欧以辰一大早从一个房间里走出来,不仅如此,他们这几天都住在一块儿。
也不知道,所以,她根本没有底气辩白什么。
季盛夏垂着头,“对不起”。
戚泽允向前一步,微微一笑,“一个是我最好的哥们儿,一个是我的未婚妻……你们还真是对得起我”。
“泽允”,季盛夏淡淡叫了男人一声,却不知该怎么解释。
“你告诉我,是我误会了,你们不是那样的关系”,戚泽允嘴角的笑容逐渐苦涩,“只要你告诉我,我就相信你”。
季盛夏深吸一口气,她也很想这么说,可是她不能,这几天和欧以辰的种种历历在目,刺激着她的每一寸神经,她又怎么可能说谎。
身后传来一个冷冽的声音,“戚泽允,你又何必自欺欺人,我和她做了什么,还需要我来提醒你吗?”
“欧以辰!”,戚泽允突然凌厉的大叫了一声。
“你对得起我吗?”,男人的眼眶发红,也不知道他在外面等了多久,或许是很早就到了,就想验证他的猜测对不对。
“我昨天晚上就到的庐州,从昨晚一直到今天,你们都在房间里没有出来过”,戚泽允无奈的笑了笑说,总统套房虽然隔音效果很好,但是两个人的动静闹得不小,他在外面听着,就这样挺了一夜。
欧以辰淡然看了一眼季盛夏,“你先去楼下等我,这事我来解决”。
这话听起来就更像是他们两之间的关系更为亲密,季盛夏愣在原地,欧以辰又沉闷道了一声,“让你去你就去”。
她只能听从欧以辰的话走到走廊尽头,乘坐电梯去了楼下。
见季盛夏离开,戚泽允缓缓开口问,“你和她?”
欧以辰将手揣在裤兜里,眼眸一黯,“数不清”。
戚泽允陡然抬头,又露出一抹痛心的笑容,“你是玩玩,还是……”。
“认真的”,还不等他说完,欧以辰就接上了话,“她是我的,从来都是”。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戚泽允问。
欧以辰深吸一口气,“这件事情我也还在查,不好跟你说得太明白,但是这个女人,她一直都是我欧以辰的女人,任何人都别想动”。
“包括你”。
“你这是要为了她和我决裂吗?”,戚泽允又问。
欧以辰皱紧了眉,眼眸里掠过一丝黯然,“如果非要这么选,我选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