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往北,至广福坊东拐,出延兴门,一路往北。
“听说陛下就是在前面的便桥呼唤雷霆,击杀颉利、吉利等突厥君臣,一举平定突厥。”
偌大的马车里,崔玉灵兴致勃勃的看着窗外。
杨易这一次去高陵,终于带上了她,当然,还有塑料姐妹柳云曦。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这是杨易第一次出行的时候带上她,还是去高陵。
高陵可是杨易的地盘,虽然杨易已经下野,但是在朝堂上的能力,是谁都不能忽视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鼎安集团,就是另一个朝堂。
而且是一个纯粹的朝堂,因为这里的人齐心协力,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了一起。
杨易,就是这个朝堂的帝王,一言而决。
柳云曦在集团,只能算是杨易的大秘,虽然有一定的决策权与管理权,更多的时候,不过是传达一下杨易的命令。
而她崔玉灵,才是真正的封疆大吏。
集团重点业务,她手里就捏着两种,堪称位高权重。
这是她有底气跟柳云曦抗衡的资本。
柳云曦嘴角露出不屑之色,她才不会说颉利可汗那些人是杨易弄死的。
一个外人,没有资格让她透漏出如此重要的秘密。
“咦,便桥怎么变成石头桥了?”崔玉灵惊讶的看着不远处的石桥。
这座石桥叫做平北桥,李二亲自命名,以此纪念自己登基之时,就干掉突厥的丰功伟绩。
“便桥三天两头被水冲坏,这座平北桥,是集团修建的,方便来往。”
柳云曦回了一嘴。
崔玉灵看着石桥的形状,惊奇道:“竟然还是一座拱桥。”
所谓便桥,其实就是一座木头浮桥,长安八水之上,便桥多的是,就是方便进出长安所用。
这种桥修的快,坏的也快。
大水大风,都经不住,但是有一个好处,那就是随坏随修,不会耽误事。
现在的大唐也有石桥,比如著名的灞桥,就是一座平桥,用巨大的石头撑起来的一座石桥,当今天下,乃至往上回溯千年,大多数桥都是平桥。
这种桥一旦毁坏,就很难重修,必须全部换掉。
而眼前的平北桥,是一座拱桥,这在这个年代很少见。
主要是技术层面的问题难以解决。
当然,有了杨易,技术就不是问题了。
这是仿造赵州桥建造的,赵州桥首创“敞肩拱”结构形式。
是前隋大匠李春督造,堪称桥梁界的天花板。
前隋覆灭,图纸就毁了,自然也不会有人会造这种桥了。
平北桥看似石桥,其实是钢铁结构。
工期短、结实耐用,坏了换个零件就成。
这是现代科技与古代科技的结晶。
“人真不少啊。”
杨易感慨了一句,平北桥建好之后,也修了水泥路,直通高陵。
当然,这是方便他来往才修建的。
如今也方便了很多百姓,行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宽大的马车上了桥,突然骏马希律律叫了一声,前蹄扬起,马车顿时停住。
老流氓沉声道:“公子,桥上有人拦路。”
杨易掀开车帘,顿时面色一沉,他回头对两个女人笑道:“一会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们都不要出来。”
说罢,他拿起马车上备着的一口横刀走了出去。
柳云曦与崔玉灵顿时花容失色,莫非在长安地界,还有人敢打家劫舍不成?
前方,一群穿着皮甲的蒙面壮汉一字排开,各自手持兵刃,目光冷厉。
杨易站在老流氓身边,沉声道:“冲过去!”
这座马车别看寻常,其实内嵌钢板,一般的刀枪根本奈何不得,就算是火枪,除非大口径狙击枪,也不可能打穿。
当然,马车结实,马不行,驾车的人也不行,都是血肉之躯。
老流氓当即会意,轻轻一拉缰绳,喝道:“驾!”
两匹骏马希律律叫了起来,慢慢起步,开始冲锋。
这是军中战马,从突厥手里缴获的战利品,李二友情赠送的好马。
忽然,皮甲人后面,三个人推着一个板车上了桥面。
“八牛弩!”
老流氓面色狂变,连忙打开车门,道:“公子速速进去。”
杨易没理他,重新关上了车门。
八牛弩啊!看来这是针对自己的一场杀局。
武德律,私藏兵甲者,等同造反。
这里的兵甲,广义上指的是甲胄以及长兵器、弓弩等,毕竟谁也不想走在大街上,忽然就冒出来一根箭矢,把自己射个透心凉。
而横刀这种段兵刃,虽然也有限制,但是朝廷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八牛弩不同,这是战略武器。
“子庚!小心!”
两个女人异口同声,声音中充满了惶恐之色。
而此刻,马车后面,一群皮甲人已经拦住了去路。
有进无退,敌死我活!
武林中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天下武功,唯快不攻”!
可见从古代,就已经意识到速度,穿透力的战斗力。
八牛弩,从名字我们可以知道是通过八头牛拉扯,然后发射出去的弩。
这种弩箭可以同时发射几十支,而且射程可以达到一千多米。
如此厉害的兵器,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就算是军中要动用八牛弩,也得上报,层层审核之后,才能动用。
这是攻城以及大规模战争才能用得上的杀伐利器。
近距离承受八牛弩的轰击,就算是铁人,也能把你射出个窟窿来。
非人力所能抗衡!
杨易一脚把老流氓踹进了车厢里,老流氓虽然武力值不错,留在外面也只是个靶子。
然后他隔断缰绳,把两匹马丢弃,这种情况,靠着两匹马,肯定是冲不过去的。
除非一辆防弹车还有可能,不过防弹车的冲击力,估计也扛不住八牛弩,十有八九会被八牛弩强横的力道掀翻。
他伸手一拍,马车彻底锁住,四面不透风,马车下方八根粗大的金属支架接触了地面,把马车稳固住。
杨易一跺脚,站在了马车上面,冷声道:“尔等何人,受何人指使。”
他冷静的看着这些人,横刀站在车顶,宛如古代豪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