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军师姑娘，声音很冷，意味深长。
“我们认识吗？”
沈千相挑了挑眉，低着头，一缕发丝滑落到耳边，看不清表情。
“浩子说的从未见过的漂亮姑娘就是你吧。”的确有几分姿色。这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军师姑娘说里有话，一旁的短发姑娘则是神采奕奕的打量着沈千相。
浩子？中午在食堂遇见的奇怪男生？
“你不是北良的学生。”军师姑娘有些咄咄逼人。
“参观而已。”抬手把那一缕头发拢至耳后，沈千相正对着她们。
“除了北良的学生，居然还有这么闲的。”不屑的笑了笑，不知道是讽刺，还是在感叹。
“如你所见，还有我。不过，北良自己的学生都带有偏见的吗？”北良中学有自己的直升高中，大多数同学直接升入本校高中，还有一部分去了职校。
“你……”
沉默了片刻，短发女生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沈千相打断。
“北良还不错。”
留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沈千相背上包，转身就走。
“真是奇怪的人啊。”短发女生喃喃道，手在口袋里摸着什么，只是刚拿出来一盒烟就被旁边的军师姑娘夺走。
“嗯？”犀利的目光仿佛要把短发女生看穿。
“那啥，这不是我的，中午他们先寄放在我这里的，嘿……嘿嘿。”挠了挠头发，短发女生有些尴尬地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橘子味的棒棒糖，无奈地撕开，再放到嘴里。
唉，日子不好过啊。
“没有下次。”一边说着，军师姑娘把烟盒扔到了垃圾桶里。
短发女生心忽的一紧，啊，是心脆的声音。她昨天刚偷拿她老爹的，一盒五十多块呢，可惜了。
“唐周妍同学，别这么严肃，多笑一笑，你这样都吓到刚才的小朋友了。”短发姑娘蹩脚的转移话题，唐周妍瞥了一眼她的心虚模样，微微一笑。
反驳道：“刚才那个可不是小朋友。”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女生不简单，但她不反感。让她意外的是沈千相对北良的态度。没有绝大多数人对他们的鄙夷，但客观的又不像话。北良应该是什么样子？他们自己又怎么会嫌弃自己的学校？
这里的学生不总是像外界传的那样荒谬，网上更有评论说他们是底层垃圾。垃圾吗？北良每年考上一流大学的不到十个，更多的只是混个高中毕业证罢了。
来到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因，或是逃避，或是自甘堕落，或是借由环境来逼自己一把，或是单纯地荒废青春。
“流月，你有想过以后吗？”唐周妍淡淡地问短发女生。
“没，想这些干嘛？我们来到这里又不是因为我们堕落，只是北良的环境太好了。”项流月坐到草坪上，伸手一拽，也拉着唐周妍一同坐下。
“唐唐啊，留给我们的也只有高中前的这段时间了，那之后，一切的一切就得按照他们的剧本走了。”
“我……我只是有些不甘心。”唐周妍没由来的难过。
“我也不甘心啊，可有些事，一开始就注定了，那是我们的责任。话说，你可是我的军师啊，我们，说好一起往前走的。”项流月笑笑，从口袋里摸出一根荔枝味的棒棒糖，丢给唐周妍。
“我不喜欢吃甜的，”唐周妍看着粉色包装的棒棒糖，皱紧眉头，“小心吃多了牙疼。”
“啊呀呀，朋友，人生贵在尝试嘛，以后的我们也是一样，顺着那条路走下去，也许会有不一样的风景。”搭着唐周妍的肩，项流月眯着眼，无比惬意。
“我知道你很不甘心，我也不甘心啊。但家里毕竟放纵了我们三年，这三年，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卧槽，我又想起来黎晴那个瓜皮，就剩几个月了还不安生。”说到这项流月生气地站了起来。“走，去找黎晴。”
不是自甘堕落，不是自我放逐，而是在放松，享受人生的可能性。
这两个姑娘，多年后仍是并肩作战的朋友，公司掌权者和她的军师，一如既往。
离开北良时，沈千相还是翻了墙，仅仅是因为距离市实验更近一些。此时沈千相正背着包站在市实验中学的校门口。高约三米的欧式雕花大铁门显示着学校的气派，这就是和一中齐名的市实验了。
一大波学生背着书包往校园里赶，下午的上课铃马上要打响了。看着学生们的紧张程度就和隔壁邻居中学的不一样。
然而沈千相却没有了进去的想法，毕竟过段时间她就要在这里交流学习了，自然有大把的时间参观，也不差这一次。
于是沈千相果断转身，在路边跳上一辆公交车就离开了。来是一时兴起，走也不带走一丝云彩。
戴着耳机，歌单里随机播放，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看着往后移动的景色，阳光斑驳，投在脸上，照得人懒洋洋的。
反正是最后一站下，索性就睡一会儿吧。沈千相心想。
*
“纪洲，千姐今天去哪儿了？”下午放学后，刘一禾一边收拾书包一边询问纪洲。
“千姐消失一天多正常啊，再说了，最近她风头太盛，躲一躲也是好的。”纪洲回答着，手里的笔却没停下。
沈千相不喜欢别人的关注，可是无法避免她本身就是一个光源体，照亮了她自己，也温暖了别人。但凡接触过沈千相的人，都会想接近她，不想再放手。
她不会时时刻刻对别人展示她的刺，大多数时间她是无害的，可是如果你碰了她的刺，她绝对会扎你一手。沈千相从来不拒绝交朋友，她的身边也总有奇奇怪怪的人，吃个饭她都能和老板聊起来。那样的她，烟火气十足。
回到家的沈千相连饭都没吃，扑向床，一下子睡到了晚上八点。
恍惚之间想起答应了粉丝们晚上要直播学习的事，于是极不情愿地起床。
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沈千相调好镜头，确保照不到她的脸，然后打开了笔记本摄像头。
“嗨，大家晚上好，刚才一登录发现一大堆私信，你们怎么这么闲，啊？完蛋，这都快成我的口头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