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咬咬牙，继续说道：“奴婢亲眼见过，那个丫头用毒让怜王妃的丫鬟长了一脸红疹，小姐病倒，肯定和她逃脱不了干系！”
这件事情，楚念昔也有点印象。
当时楚婉儿的婢女出言挑衅在先，所以灵朵便对她下毒捉弄了一番。
那日去踏青的所有贵女，都是知道这件事的。
只是没想到，此事会成了灵朵被控告的理由。
楚念昔眉头微蹙，抬眸淡淡扫了喜鹊一眼，说道：“竟然有这样的事情，那么喜鹊姑娘是亲眼看到灵朵下毒了吗？”
她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喜鹊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将事情往灵朵的身上扯，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喜鹊一怔，倒像是被楚念昔给问住了。
没有真凭实据的指控，看上去的确没什么力度。
喜鹊只得求助的看向太后，毕竟太后一向疼爱孙芷兮，在这件事上，也只有太后能够还她家小姐一个公道了。
太后当即沉了脸色，不悦的看向楚念昔：“真有这么回事？你是不是该好好给哀家一个解释？”
她倒是没想到，将楚念昔给拘在身边，还是能惹出这些事来，这个楚念昔还真是个擅长惹是生非的体质。
楚念昔面色平静，坦然的对上太后问责的视线：“孙姑娘身体虚弱，又衣着单薄，受了晨风，所以才会忽然风寒，只是这场风寒来得急了一点而已。”
“我会给孙姑娘开两张方子，只要孙姑娘按时服用，很快就能够药到病除。”
太后将信将疑的看了她一眼。
而喜鹊仍在一旁煽风点火道：“可是我们小姐分明就是在遇到灵朵过后才病倒的，她难道真的和我们小姐的病没有关系吗？”
太后也对楚念昔的说法表示怀疑，可是又觉得，楚念昔不太可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事，一时间也有些犹豫。
楚念昔淡然的勾了勾唇，看向喜鹊：“没有证据的事情，喜鹊姑娘还是不要信口雌黄的好。”
说完，她又回头对上太后探究的眼神，面不改色说道：“想来是喜鹊姑娘护主心切，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误会，孙姑娘忽然病倒，和灵朵没什么关系，不过就是巧合罢了，在孙姑娘病倒之前，恰巧在路上遇到了灵朵。”
太后垂眸思虑良久，并不觉得楚念昔有在安庆宫下毒谋害孙芷兮的胆量，便也信了她的话。
“哀家姑且信你这一次，不过，你可得仔细开方子，若是兮儿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哀家就唯你是问。”
楚念昔淡淡颔首：“谨遵太后懿旨。”
灵朵这毒下的不算太重，用灵泉就足以消散其中的毒性。
太后这才放了心，又嘱咐了院子里的宫人，让她们好生照顾孙芷兮，便也离开了。
回到房间后，灵朵迅速凑了上来，亲昵的挽着楚念昔的手，说道：“师父，我有个事情要告诉你。”
她等了整整一天，总算是将楚念昔给等回来了，今天的事情，都在她心里憋了好久了。
楚念昔没有说话，平静的望着灵朵。
她的眼神带了些许探究，让灵朵有些怔然的松开了手，讪讪道：“师父怎么这么看着我？”
楚念昔轻轻叹了口气，收回视线，说道：“我也有一件事情，希望你能够如实告诉我。”
灵朵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她一眼，嗫嚅道：“什么事情啊？”
“孙芷兮的毒，是不是你下的？”楚念昔倒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的问道。
其实她心里已然有九成把握，知道这毒就是灵朵下的。
但是灵朵不谙世事，没有坏心思，如果不是因为别人先招惹她，她是断然不会主动出手的。
所以，她想听听看，灵朵这么做的理由。
灵朵丧气的垂下眼眸，委屈巴巴的说道：“是我下的，可是，那还不是因为她们太恶毒！”
“哦？何出此言？”楚念昔眉心跳了跳。
“恶毒”这个词语，可以说是很严重了。
平日里的孙芷兮看着柔柔弱弱的，文静娴雅，可和恶毒这两个字一点边也沾不上。
灵朵气冲冲的叉起了腰，控诉道：“师父，我刚才正准备告诉你呢，我今天偷听到了孙芷兮和她的丫鬟说话，才知道藏经阁的那场火，居然就是她们主仆二人放的！目的就是想要对付师父！”
听得此言，楚念昔心中亦是惊骇不已：“居然有这回事？”
她忽然觉得，自己从来就没有看透过孙芷兮。
在她的印象中，孙芷兮一直都是柔柔弱弱的，像是能被风吹倒似的。
从前那些温柔小意，居然都只是表象么？
那之前孙芷兮的几次舍身相救，难不成也都是孙芷兮的计划？
楚念昔越是深想，就越觉得孙芷兮此人真是难以琢磨，当真是应了那句，知人知面不知心。
她想过这场火和夜萱乐有关，甚至都联想到了楚婉儿的身上，却从来没有想到，会是孙芷兮。
在离王府的时候，孙芷兮从来没有表现出半点妒意，更是坦然的表明自己的心意。
原来，这些都是装出来的。
楚念昔深吸一口气，眸光渐渐沉了下来：“看来，我从前还真是小看她了。”
温柔刀，才是真正的刀刀致命。
如此一想，从前很多怪异的事情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还有孙芷兮那天在所有人面前道出和离书的事，楚念昔一直都觉得奇怪。
如今看来，孙芷兮那日分明就是故意的，想要将她推上风口浪尖。
灵朵还在一旁忿忿不平，想要替楚念昔出气。
楚念昔很快也回过神来，阻止道：“不必，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她心怀不轨，那就静观其变即可。”
若是表现得太过明显，反倒是打草惊蛇。
她也想看看，除了放火嫁祸，孙芷兮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接下来的几天，楚念昔一直都在佛堂陪同太后。
吟诵佛经本来就是枯燥的事情，而楚念昔却能够静下心来，从早坐到晚，没有半点浮躁。
这倒是让太后有些意外。
她原本想着，楚念昔只是装出这副乖巧的模样，坚持不了几天，就会露出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