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来的鱼尾礼服(……)是修身的,小蛋糕虽然好吃,可花重锦也只能浅尝辄止,因为一旦吃多了,小肚子凸出来,那画面就太美了。
白无泽的外祖那边是传承了几百年的杏林世家,又只得了他母亲萧燕一个女儿,所以虽然这边白家的摊子他不沾手,但是外祖家那边是注定要他来继承的。
白无泽这次来其实代表的就是外祖家,为了是给自家医院里的一位投资商的女儿过生日宴,确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露个面儿就行。
至于找不到女伴儿什么的,那都是骗傻子的话。
(花重锦:???)
把花重锦带出来,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只是花重锦闪的太快了,白无泽又一时之间被缠的脱不开身,等他打发了几位过来“联络感情”的合作人,花重锦那边已经跟人起了冲突,确切的说是有人故意来找她的茬儿——
一身水红色鱼尾礼服的姑娘虽然不能说是整个酒会上最亮的仔儿,可是也差不多了,有好几位男士见她自己站在那里,便礼貌的上去搭讪,询问能不能共舞一曲。
参加这个生日宴的人虽然不能说全是同一个圈子里的,可多多少少都会有几分眼熟,但到了花重锦这里,就变成了完完全全从来没有见过的生面孔。
“在下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小姐,不知小姐尊姓大名?”
衣冠楚楚的青年男子梳着锃光瓦亮的大背头,胸口还别了一支红玫瑰,先是询问了花重锦的名字,又从路过酒保的托盘上取了一杯白兰地。
花重锦也接过来了,但却没有喝的意思,“无名小卒,不足挂齿。”
青年却咧嘴一笑,碰了碰花重锦手上的高脚杯,发出一声脆响。
“失礼了,应该是我自己先自我介绍一下才对,我叫刘胥钟,是建荣药业的总经理。”
说完,他将自己杯中的白兰地一饮而尽,然后将杯子倒过来,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花重锦手上的高脚杯。
花重锦笑了笑,“实在抱歉,我不胜酒力,所以……”
“小心!”话还没说完,刘胥钟神色一变。
“!!”
猝不及防之下,花重锦被泼了一身酒,液体浸湿了布料,在腰侧晕染了一片深色。
“真是不好意思,我手滑了。”
泼她一身酒的人嘴上说着道歉的话,可语气里却一点儿没有道歉的意思。
花重锦眯了眯眼睛,循声望过去,然后笑了。
“这个我相信,有些人小时候脑子发育不好,长大了容易手滑,也不是不能理解的。”花重锦逮到人就是一通损,损完之后又笑眯眯的说:“蔡小姐,晚上好啊。”
蔡安平一肚子话都被那句笑眯眯的“晚上好”给噎了一下。
来的人正是之前花重锦那群沙雕舍友口中对白无泽声势浩大的告白,结果被轻描淡写的发了好人卡的蔡安平。
两人在大一刚入学的时候就已经结下梁子了,原因是蔡安平开着车近学校,然后不长眼,把花重锦放在路边了行李箱被轧坏了。
蔡安平一个科二考了三次才过,科三考了四次才过的狼人,可想而知驾驶水平是有多么的糟糕了。
指望她从这么多次考试里面积累经验提升技术,那可是门儿都没有。
花重锦从来都不是什么人与人揉扁捏圆好脾气的小可怜,她的好脾气建立在他的好心情上面。
入学第一天就被人轧烂了行李箱,换谁都不可能有好心情。
但她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
当时只要蔡安平下车道个歉,再赔偿一下她被损坏的行李箱就可以了。
可蔡安平是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她自己家里有几个小钱儿,看花重锦浑身上下穿的衣服加起来都没她一只鞋贵,言辞间就有点儿盛气凌人的样子——你一个破行李箱才值几个钱,用得着我道歉吗?
当时花重锦:哎呦,我这个暴脾气啊!
撸起袖子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蔡安平挤兑的抬不起头来,还迫于在维护自己颜面情况下赔了花重锦一千块钱。
其实行李箱才三百块钱。
花重锦:【:)】
其实不能怪她,谁让这个傻缺死要面子充大款。
蔡安平丢了面子还损失了人民币若干,那点儿钱她是没有放在心上,可觉得一块儿给出去的是自己的面子。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心情豁达的人,估计回去是越想越生气,从那之后我就开始有意无意的针对花重锦。
所幸两个人不是同一个专业,也就在食堂遇见的几率还大一点,每次都占上风的花重锦都懒得跟这个菜鸡一般见识了。
当初评比D大校花花重锦落选之后,蔡安平还专门跑到花重锦面前奚落她,说她是什么整容脸,没气质,只配做赫连容栎的陪衬,校友的的眼光都是雪亮的……
花重锦真觉得不痛不痒的,但是三个沙雕舍友气得不轻,她为了给自己三个沙雕舍友出气,就说:“蔡安平说的对,校友的眼光确实是雪亮的,有些人确实长得挺丑的。至于我?我也就配做个系花而已。”
然后就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小声”的说:“你们别生气,她长得丑,她说什么都对,长成这样,万一再因为咱们不让着她,使得她对生活失去了信心,一旦没了她做陪衬,咱们就变成了‘不堪入目’的那种了么。”
这一幕还得好事者传到了学校的论坛上。
这通话连消带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口一个“丑”字差点儿没把蔡安平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虽然比起花重锦还差一点,可蔡安平长得其实不赖,只是架不住她总是一副眼高于顶,小肚鸡肠,喜欢无事生非的派头,是一个用实际行动把自己颜值给拉低的狠人。
在她专业里,异性缘还勉强能看,同性缘则是烂到拾都拾不起来了。
不过自从食堂那一次被花重锦一口一个丑怼的头都抬不起来,丢人都丢到学校论坛上了以后,再从学校里遇见,蔡安平就只敢远远的用眼神杀死她,再也不敢轻易凑过来了。
花重锦觉得被瞪几眼又掉不了肉,而且她最喜欢别人脸上那种“我看不惯你,可我又干不掉你”的憋屈模样了。
平易近人,还嘻嘻哈哈的“花总裁”芯子里其实是团芝麻馅儿。
这次要不是蔡安平上来就把酒泼到她租来的.大写的贵.的礼服上,花重锦也不打算给她动真格儿的。
可是有的人就是jian,你长时间不收拾她一顿,她便觉得你拿不动刀了,她就变飘了。
“手滑了确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该怎么赔偿就怎么赔偿,反正蔡小姐弄坏我的东西也不是第一次了,咱们就按照老规矩来就可以了。”
花重锦不紧不慢的吧蔡安平是个“惯.犯”的帽子给她带把了。
蔡安平没能读出来花重锦嘴里的机锋,也没去接她这一茬儿,只是嗤笑一声:“你那副穷酸的样子,再过十年八年都改不了,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到底是怎么来的这里,偷偷混进来的?”
随后她又朝刘胥钟说道:“你也别在她身上夫了,你生意上的事她帮不了你的。”
“我告诉你她的出身,这位小姐姓花,叫花重锦,出生来历嘛,城东的那个福利院你知道吗?就是前两天你去做慈善的那一个,这位花小姐就是从那里长大的。”
她说着,还击掌,作恍然大悟状,“哦,这样说来你也算是他的大恩人了,不如好好说说,如果条件提的可以,说不定咱们认为花小姐会答应你呢?花重锦,你好好陪陪这位刘董,说不定他一高兴了,再往你们福利院捐钱捐物?”
这话可以说是极尽贬低之能了,今天有事,这与换个女孩子听见这番话,在这样的场合被这么针对着,估计都能气哭了。
刘胥钟一听急了,“蔡安平你少胡说八道!”然后又跟花重锦解释,“花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花重锦抬手,示意他先别说话,然后抬手就把手上的白兰地冲着蔡安平的脸泼了过去。
紧接着另一只手把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桌上拿来的小蛋糕糊到了蔡安平的礼服上面,洁白的绸缎上糊着花花绿绿的奶油,煞是醒目。
“我也手滑了,不好意思。”
道歉的话说的比刚才的蔡安平说的还敷衍。
她冷笑一声。
“到底是你飘了,还是我拿不动刀了?胆子肥了是吧,我帮你醒醒酒。”
她也猜得出来,从食堂那次就开始绕着她走的蔡安平今天怎么有勇气冲上来了。
不就是觉得到了自己的地盘么,她所谓的“上流社会”的地盘。
蔡安平没防着她突然动手,尖叫一声,顶着脸上滴滴答答往下落的酒水就往前冲,想要去挠花重锦。
可长长的指甲还没够到目标,就半路被人拦截了。
“够了!”
白无泽突然挡在花重锦面前,截住了蔡安平的手,然后,下一秒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紧接着就把人给推开了。
等蔡安平看清眼前的人之后都愣了,不过面对自己的“白月光”,她快就反应过来了。
“白学长?学长是花重锦一直在欺负我,你可要为我撑腰啊。”
不光倒打一耙,还企图扑到白无泽身上。
白无泽脸一下子冷了下来,毫不留情的再次推开蔡安平,也不搭理他,反而是扭头朝旁边一个中年人说话:“蔡先生,令千金搬弄是非颠倒黑白的功夫真是让我叹为观止。”
蔡先生拿帕子擦了擦自己“地中海”上面的汗,冲白无泽略带讨好的说道:“白二少爷见笑了。”紧接着脸色一沉,朝着狼狈的蔡安平道:“安平,你又在闹什么,还不快点儿跟白二少爷道歉!”
他好不容易打听到了这次生日宴白家的人会出席,城郊的那块地招标他还想分一杯羹呢,这目的还没达成呢,怎么能先把人得罪了?
“快道歉!”
“地中海”的蔡先生再次吼道。
在心上人面前丢了这么大一个人的蔡安平没了刚才那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她看着白无泽冷眼的样子,眼泪簌簌的落下,“白学长,我……”
“不是向我道歉,是向阿锦。”白无泽侧身,露出被他挡在身后的花重锦,“蔡小姐,我没有兴趣知道你为什么针对阿锦,但阿锦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偏袒保护的姿态再一次显露无遗。
可直接捅到蔡安平的马蜂窝了。
“白学长,你知道她?你知道她什么啊!我才不要道歉,我有什么错!!”
越说越无理取闹了。
“地中海”的蔡先生头上又冒出了不少汗,“你这孩子!对不起啊,白二少爷,花小姐……”
白无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花重锦你瞧着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就拉了拉白无泽的袖子,“学长,算了吧。”
道不道歉的吧,她也不稀罕。
可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再这样闹下去,未免太不给主人家面子。
白无泽安抚的看了她一眼,“无妨。”
不管是白家还是萧家,都不需要给别人面子,至少蔡家这样的不配。
人是他带来的,他怎么可能让她受这样的委屈。
“道歉。”
蔡安平心都碎了,越是这样越犟着不肯服从。
蔡成致一看这个情况,伏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蔡安平一哆嗦,咬了咬牙,“对不起!”
花重锦眉梢一挑。
蔡成致冲二人讪笑,“实在是对不住了,白二少爷,花小姐,安平她实在是太不懂事儿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她这一次吧。”
然后他看得出花重锦才是能劝得住白无泽的人。
“花小姐,今天多有冒犯,我们的歉意随后会双手奉上,安平还小,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所谓的“歉意双手放上”就是赔偿礼服的意思了。
花重锦一哂:“冤家宜解不宜结吗。”
听她这样说,蔡先生松了一口气。
白无泽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放缓了神色对花重锦说道:“走吧,我带你下去清理一下。”
花重锦点了点头。
跟白无泽走了没几步,一回头就对上了蔡安平看过来的,怨毒的目光。
估计这次是被气狠了,被当场抓包也没有心虚,反而瞪的更带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