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是从白家所在的别墅区到花重锦所在的医院,等白无泽到了,刚好赶上花重锦吃午饭。
白无泽:【:)】
花重锦对于白无泽的到来说不惊讶那是假的,尤其是在看到他手里还拎着一个保温桶的时候。
“吃过饭了吗?厨房阿姨的手艺很好,本来这些是要送到公司里给我哥的,可是他临时被朋友约了出去,所以我就带来了。”
白无泽如此说道。
那在十万八千里之外“出差”的白无夜当挡箭牌。
“你如果不嫌弃的话,不妨尝一下?”
“哪有什么嫌弃不嫌弃的,只不过这怎么好意思呢。”
花重锦有些羞赧。
“我没什么大事,还劳烦学长再跑一趟。”
白无泽笑了笑,“朋友一场,再说了你还是我送到医院里来的。”
他将手中的保温桶放在病床的床头柜上,“是鸡肉粥,要尝尝吗?温度应该刚刚好,不然就浪费了。”
花重锦看看坐在她旁边的青年,又看了看床头柜上的保温桶,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但是他心中又给这人好好的长了一大截好感度。
“沾了光,那就先谢谢学长了。”
然后她表示要给朋友发条微信,告诉她们中午不用再往这里送饭了。
反正送饭的双胞胎也是在外面吃了再送过来,这会儿说不送了也不耽搁什么。
花重锦虽然一夜都没休息好,也没什么胃口,可早饭还是拜托陪护隔壁床位的阿姨一起捎过来的,阿姨见她一个小姑娘自己待在医院里,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所以薛莹莹同学的爱心早餐你来得及送,就被她给推回去了,从小姐妹家里再到医院,坐公交车,中间足有一个小时的车程,还得起个大早,能少跑一趟就少跑一趟吧。
于是,花重锦今天早晨吃的是医院食堂里的饭菜,味道只能说是勉勉强强。
白无泽笑容又深了几分,拦住花重锦想要自力更生的手,伸手要帮她用保温桶里自带的碗给她倒上。
“学长,柜子下面有碗。”
花重锦连忙说。
专门这么说,她倒是没有别的意思,觉得自己餐具还是用自己的吧,她不嫌弃人家,只是怕人家嫌弃她。
白无泽依言从下面的橱子里拿出碗,又用旁边暖壶里的水稍微烫了一下。
这些东西全部都是昨天花重锦的三个小伙伴给添置的。
从小到大从来没被异性这么照顾过的花重锦觉得心里有些什么东西正咕嘟咕嘟的冒着泡,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儿。
感谢的话老是说,就觉得变成了废话。
不过她接过碗的时候还是道了声谢谢。
“学长吃了么?”
眼下这个时间,虽然也可以吃中午饭了,但总觉得早了点。
白学长既然开车给他哥哥送饭,又往这边拐了个弯,应该也没吃吧,再说了,这是人家拎过来的,哪有光自己吃的道理。
花重锦问着一声,果不其然,白无泽确实还没来得及吃午饭。
那么大一个保温桶,最后的结果是两个人一人端了一个碗,对着香喷喷的鸡肉粥吸溜吸溜。
鸡肉粥的味道确实不错,把花重锦的馋虫勾的都快“情不自禁”了,原本她是没什么胃口的。
花重锦觉得这位白学长用不锈钢碗喝粥的样子,愣是吃出了在星级饭店用餐的气质,相比之下,穿着病号服的自己真的只能说是一个普通的天.朝屁民。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两人一边喝着粥,一边闲聊。
花重锦长得好,特别容易应聘上高档酒店的兼职服务生,工作的时候,也见过不少富家子弟。
也不能说全部吧,只能说是大部分这类出身人都有一副睥睨青天高高在上姿态。
白无泽的家世具体是怎么样的花重锦不了解,只是从昨天认识到现在,没从他身上看到一点富家子弟特有的气焰,反倒是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那些让花重锦尴尬到原地爆炸的事情,他一个字也没提过。
“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儿,你家里人没来陪你吗?”
两个人解决完了整个保温桶里的粥,白无泽像是才发现这件事情。
“我姐姐她去出差了,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所以我就没告诉她。”
说到这里,大概因为又新增了“同粥共济”的交情,花重锦有不由自主的吐槽了一下花今音的公司和老板。
“十一黄金周不给放假也就算了,出差还得跑到国外去,真是……”
她一边说一边摇头,蓬松的刘海儿在额前晃来晃去,再加上栗色的大.波浪,整个人看上去都是一幅毛茸茸的样子。
白无泽忍住想要摸一摸的冲动,问:“那你父母呢?都不在本地吗?”
花重锦摆了摆手,“我跟我姐是从福利院长大的啦,根本没见过我们的父母。”
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说的仿佛是别人的事情。
白无泽张了张嘴,“……抱歉。”
花重锦看着他的神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学长,你这是道的哪门子的歉,不知者无罪嘛,再说了要道歉也应该是我姐姐的上司道歉。”
原本姐妹俩说好的十一黄金周一起去温泉山庄,结果花今音临时出差,花重锦说没有怨念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最多也就嘴上说说而已。
这次没有去成,以后还有很多假期,总会有机会的。
至于自己的出身,她小时候也在意过,不过随着年龄大了之后,也不再纠结于此事,姐妹二人更是从来没想过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总归自己和姐姐是被他们抛弃的,找到了也没什么意思。
花重锦这个姐控,既然说到了花今音,就少不了跟白无泽多说了几句。
白无泽有心想要知道花重锦的一些事情,也看得出对于她来说,剩下的唯一的亲人是非常重要的。
一个愿意说一个愿意听。
花重锦其实也说了没几句,就意识到这样可能不太好,“抱歉啦。跟学长你说了这么多鸡零狗碎的事情。”
“没什么。”白无泽眼睛弯了弯,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如同白玉一般的手握着一颗红彤彤的苹果和一把水果刀,被他削下来的苹果皮薄如纸,如同红色的丝带,一路垂了下去。
“我倒是想知道你姐姐到底是在哪里工作,这么‘资本主义的’公司,将来我身边如果有人需要就业的话,也好规避一下。”
他用玩笑的语气说道。
然后花重锦说出了一个公司的名字,而且还是白无泽熟的不能再熟的名字。
白无泽削苹果的手一顿。
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记忆力极好的他,从大脑的角落里翻出来曾偶然见过一次自家大哥助理的相貌,以及对对方的称呼——花助理。
白无泽:“……”
造孽啊……竟然还真是这么巧???
“学长,白学长?”
白嫩纤细的小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下。
“怎么了?”花重锦问。
白无泽:“没什么,走神了而已。”
听他这样说,花重锦当然不会再问了。
她哪里能想得到,眼前坐着的这位就是被自己吐槽的自家姐姐的霸道总裁的亲弟弟。
这运气,除了她,也没谁了。
苹果皮最后一点从果肉上分离,然后啪嗒一下掉进垃圾桶里。
“吃个苹果吧。”
白无泽把削好的苹果递到花重锦跟前。
花重锦再次受宠若惊,惊讶的指了指自己,“不不不,还是学长你吃吧,我把水果拿给你,不是让你削给我的,这也太不好意思了,我刚刚喝了一肚子粥,现在苹果真的吃不下去了。”
这位白学长人也太好了,怎么就这么暖呢?简直就是二十四孝好男人啊。
小姑娘瞪得圆圆溜溜的眼睛取悦了白无泽,他也没硬是勉强对方,从善如流道:“既然这样,那咱俩就一人一半儿吧。”
普通人切苹果都是竖着切,可白无泽确是横着切。
跟花重锦拳头差不多大小的苹果被一分为二。
“给你一颗星星。”
白无泽把其中一把苹果递给花重锦。
在花重锦的“???”中,他指了指苹果的横截面,种子的地方。
“真的有星星啊!”
要么洗洗懒得切直接啃,要么就是竖着把苹果一分为二,花重锦以前还真没这样切过苹果,就连她周围的人都没有,白无泽是第一个。
花重锦咋舌,这人可以说是很精致了,不论从哪方面来说,自己一个姑娘跟他相比,简直就是个抠脚大汉。
她一点也不害臊的,完全没觉得自己活成抠脚大汉有什么可耻的,还把自己的想法如实的告诉了白无泽。
白无泽被她弄得又是无语又是好笑,连形象都不顾了,说两句,就想起来花重锦对她自己的形容词,哧哧的笑个不停。
他笑,花重锦也跟着笑。
早晨帮花重锦从医院食堂里打来饭的阿姨推着去做检查的丈夫从外面回来了,看着两个年轻人感叹道:“老李啊,你看这对儿小情侣感情多好,跟咱俩年轻时那会儿差不多。”
赞同自己妻子看法的老李连连点头。
人一旦年纪大了,就爱看一些朝气蓬勃的,不管是什么。
花重锦和白无泽刚好符合了老李两口子的条件。
花重锦被两口子的话呛了一下,“叔叔阿姨您误会了,这位只是我的学长。”
白无泽站起身冲老李两口子微微一笑,看上去又帅又乖:“叔叔阿姨你们好,我叫白无泽,学妹多亏你们照顾了。”
李阿姨露出“我都懂”的姨母笑,“小伙子哪里的话,我们也没能照顾小花什么。”
这是另一个让花重锦“……”的地方,小花什么的,听上去就很迷……
这天下午白无泽没待多久就走了,走之前还说他明天再来。
对上李阿姨的姨母笑,花重锦不由自主的解释道:“学长他就是个热心的人。”
李阿姨:我都懂,我都懂。
从这天之后,白无泽每天都会来报道,有时候是拎一保温桶的粥,有时候是带一些精致可口的小点心,有时候是一些时令水果,于是这一层的小护士都知道了,经常来的那个清清爽爽的大帅哥是306号病房2床的那个小姑娘的男朋友。
她一共才住七天院,谣言只用了两天半就散播开来了。
经常被调侃的花重锦:“???”
护士小姐姐们,咱们能不能别再“迫害”白学长的清誉了?
好在这些事情从来没当着白无泽的面说出来过,不然花重锦你直接开开窗户跳下去得了。
“我看白学长对你就是有意思!你怎么就不信呢?你真不这么想?”
薛莹莹坐在他跟前咔嚓咔嚓的啃着大苹果。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白学长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白无泽不想因为自己动机太强而导致的花重锦“有可能排斥”,就把兄长白无夜就是她姐姐“国庆节放假还有出差出国的黑心上司”(白无夜:???)的事情告诉花重锦了,并且为此感到歉意。
花重锦已经被他善良温柔的表象给糊住心了,白无泽说什么她信什么,就差在他心里给白无泽头顶安上一个光环,背上安上两个洁白的大鸡翅膀了。
薛莹莹忍不住抛给她了两个白眼,“你还真信呀,就这理由。”
花重锦:“骗我干什么?有必要骗我吗?白学长这个人可以说是相当的仁义了,我为什么不信呀,他的这个理由总比你那个不切实际的幻想来的实际吧。”
薛莹莹恨铁不成钢:“白学长他在追你啊,你真看不出来吗?”
花重锦抬手制止他,一脸严肃的说:“莹莹啊,你别这样,你这样说我觉得自己是恩将仇报。”
人家什么身份,自己不过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交个朋友差不多得了,还想那些有的没的。
薛莹莹:“……”
这一刻她无比深切的体会到什么叫做“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哦,学长你来了。”
花重锦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白无泽。
内心在打鼓:刚才那些话学长应该没听到吧。
眼神不自觉地变得心虚起来。
白无泽好像真的什么都没听到,面色如常,跟两个姑娘打招呼。
“明天就能出院了吧。”
花重锦点头,“是啊,这段时间真是感谢您了。”
白无泽笑道:“正好我明天没课,可以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