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锦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行,好,可以,阿泽说的对。”
围观过自己沙雕的样子,并且还是被自己拒绝过的告白对象突然成为亲姐姐未来的小叔子怎么办?该如何化解这份尴尬?在线等,挺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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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无泽第一次遇到花重锦的时候是在D大的迎新会上。
花重锦作为大二学生,为自己的学弟学妹们倾情献唱(被迫营业)。
白无泽一个研二的医学院师兄,本来跟艺术系的迎新会没什么关系的,可是耐不住导师使唤,就帮导师跑了个腿儿。
“白无泽啊,这大学都上了六年了,咱们系的姑娘你是一个没看上,我跟你母亲好歹也是师兄妹,你不着急,我都替她着急。
“这样吧,我听说艺术学院的迎新会就在今天,不如你去迎新会上看看有没有合眼的姑娘,顺便帮老师捎个东西。”
他的导师如此说道。
白无泽:捎东西才是主要的吧。
看破不说破,导师对他照顾良多,跑个腿的事儿,就算导师不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白无泽也不会拒绝。
把东西给艺术学院的某位老是送过去之后,艺术学院的老师热情的邀请了一下白无泽。
人们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来都来了。
白无泽也是这样,反正来都来了。
再说了,他的两个室友听说了艺术学院的有迎新会之后,给他打了电话,也兴致勃勃的跑过去了。
为了演出氛围,艺术学院的礼堂里除了舞台上有几处灯光,其他地方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白无泽的室友还特意给他占了位置。
“白少爷来了啊。”
等他按着舍友发给他的排号座位置坐下的时候,旁边的舍友乐呵呵的说道。
这个称呼完全没有什么嘲讽的意思。
白无泽这个人不论是长相还是举手投足之间都诠释了——翩翩君子,温润如玉这四个字。
若说最开始学院里还有一些男生因为白无泽虏获了学院里多数女生的芳心,而将他视为“全系公敌”,给他起了这么一个好像是不怀好意的称呼。
可自从大学几年,白无泽的为人处世,再加上逐渐展露出自己的才华,以及被人知道了有些极为出色的家庭条件之后,就再也无法让人对他生出敌对的心思了。
因为人会对比自己优秀一点的人产生嫉妒的心理,可若是差别实在太大,那就只剩下钦佩和敬仰了。
再者,本科四年,到现在为止,研究生两年,虽然有那么多女生对白无泽“虎视眈眈”,其中也不乏同他条件相当的,可白无泽愣是没谈过一次恋爱,也没和任何姑娘传过绯闻,也是很可以了。
所以,私底下,不论男女,都戏称白无泽是朵“高岭之花”。
也就不怪导师那么打趣他了。
“表演开始多久了?”
白无泽问。
“也没多久,就才演了那么两三个。”舍友摸了摸下巴,咋舌道:“只能说,不愧是艺术学院出品的,一个个学弟学妹,都那么水灵。”
听他这么说,另一个舍友就吐槽他:“你这话说的,可真像个变.态。”
“去去去!”被吐槽的人一脸嫌弃。
“不过我来之前打听了一下。”趁着台上主持人说话的功夫,舍友八卦兮兮的分享道:“艺术学院的姑娘虽然整体都长得挺漂亮,可有几个确实是拔尖儿的。”他说着,竖起一根大拇指。
“而且今天还上台表演节目来着。”
白无泽挑了挑眉,看来自己这位舍友为了脱单还真是竭尽所能啊,他拍了拍舍友的肩膀,“有机会我会帮你一把的。”
“兄弟的心意我领了。”
舍友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
“可别了。”
舍友嫌弃他,一脸“您老躲得远远的就是帮我了”的样子。
白无泽笑着点了点头,也不生气。
“那就祝你马到成功吧。”
舍友抱拳:“那就借白少爷吉言了。”
“行了,节目快开始了,你俩别贫了。”
另一个舍友指了指舞台。
果然,主持人下去了,舞台上的光线也暗了下去。
便随着旋律,灯光再亮起来的时候,台上出现了一个姑娘。
姑娘身材纤细高挑,穿着白衬衫,百褶裙,栗色的长发被烫成了大.波浪被高高的束起来,眼尾点缀着一颗如星子般的泪痣,唇红齿白,杏眼桃腮,眉目含笑。
白无泽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就感觉心脏被什么东西,咚的一下,给击中了,眼里只剩下台上灯光里的那个人。
趁着音乐的前奏,台上的姑娘简单的做了一下自我介绍,她说她叫花重锦。
花重锦。
白无泽无声的念出这三个字。
“真是个好名字,人如其名。”
这句颇为奇怪的话,只有白无泽自己听清楚了。
音乐的前奏结束,花重锦开口唱着——
“夏天白昼明治的红豆
一口沁甜了倦意感受
有风经过海面上踟蹰
倏尔带走你梦里的忐忑……”
嗓音清越,带着年轻女孩儿特有的朝气,再加上她漂亮的样貌,让这首歌足以达到十分,这也就是她被迫营业的原因了,没有之一。
“……我明了害羞地彷徨
仿若青柠的悠扬
到达直通你心门的方向……”
“啧啧啧,这个姑娘不错吧,挺好看的,是我的……”舍友往白无泽这边歪了歪身子,同他道。
“咳!”白无泽干咳一声,“先看节目。”
舍友大概也觉得人家姑娘在台上唱歌,自己在下面嘀嘀咕咕怪不好的,于是也不再说话了。
一曲毕,花重锦鞠躬下台,身后是无比热烈的掌声。
啊,终于完成任务了。
她脚步轻快的走到了后台。
“同学们,革命胜利了!”
她张开双臂大声喊道。
文艺委员拍了拍她的肩膀,“花同志,你辛苦了!”
花重锦做作的摇头:“不辛苦不辛苦,为人民服务。”
“说好啦,我的任务完成了,你们忙吧,我也要去和莹莹一起吃宵夜了。”
说完,花重锦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更衣室换衣服。
“等等!”
文艺委员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什么?”
花重锦对上文艺委员无比恳切的目光,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因为这家伙之前忽悠她来唱歌的时候,也是用这种目光看着她。
“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求生欲作祟,花重锦想溜。
可是文艺委员的手比那手铐还给劲,才一米六的姑娘硬生生拉住花重锦这个快一米七的姑娘。
“锦啊!组织不能没有你!!”
“革命还未成功,同志尚需努力呀!!!”
文艺委员抱住花重锦,闭着眼睛鬼哭狼嚎。
花重锦:“……”
*
白无泽觉得自己有点儿心不在焉。
一般这种走神的情况自己都察觉了,那应该就相当严重了。
等他回过神来,这也不知道是第几个节目了。
白无泽捏了捏挺拔的鼻梁。
艺术学院。
大二。
花重锦……
白无泽想,他之前不该对自家兄长的一见钟情嗤之以鼻的,报应来得也太快了叭……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报应”,仔细想想的话还挺不错的……
舍友:“咦?”
白无泽问:“什么?”
舍友:“这不是刚才唱歌的那个女生么,怎么又上来了?”
白无泽一愣,连忙朝台上看去。
如果说刚才的花重锦走的是是清纯可爱路线,现在则是……
台上的姑娘四肢修长,一身大红裙,裙摆长及脚踝,如同盛放的暗夜玫瑰。
红裙衬的她肤白如玉。
原本束起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带了些凌乱的美。
抬眸之间,白无泽只觉得勾魂摄魄。
完了,他彻底中了这个姑娘的毒了。
不知道自己已经对某个人“勾魂摄魄”的花重锦站在台上,清了清嗓子,然后毫无预兆的,战歌起——
“为所有爱执着的痛,
为所有恨执着的伤,
我已分不清爱与恨是否就这样……”
唱的那叫一个激昂投入,铿锵有力,让听的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回村的*》这部电视剧火了十几年了,现如今,花重锦唱的这首片头曲直接嗨爆全场,会唱的都嗷嗷的跟着唱了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大型的NTR现场。
等最后的旋律落下,花重锦因为太过投入,呼吸有些急促,这一次也并没有像上一次那样,唱完之后就鞠躬下台。
台下,口哨声此起彼伏。
“美女,有男朋友吗?!”
有人起哄道。
“还没呢。”花重锦一点儿也不害羞,“找什么男朋友,游戏小说不香么?”
“可是这里有人想脱单,需要你啊!”
花重锦摆了摆手,“你现在看到的我并不是真正的我,你觉得我漂亮,只是因为我穿了品如的衣服。”
台下的观众哄堂大笑。
等到笑声落下之后,花重锦道“其实原本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但是出于某些原因,我又不得不站在了这个舞台上。”
花重锦这所以再次被迫营业的原因是,原定的,演唱这首歌的姑娘踩着高跟鞋去洗手间的时候不小心滑倒了,磕破了膝盖,血淌半条腿,看上去惨的不行。
节目单是之前定好,公开过的,随意鸽了的话,不仅后面会受到影响,而且也确实不太好。
于是,花重锦这个原来已经完成任务又特别好说话的同志就被抓壮丁了。
虽然文艺委员姑娘因此被迫同花重锦签订了一系列丧权辱国的条约,比如说:这个学期随时的,只要她想,就要请她喝奶茶。
花重锦:【:)】
“这首歌的演唱者本来不是我的,可是我们家文艺委员说了,没有人比我更合适唱这首歌,我承认,烫头可能是我的不对,毕竟‘渣女大波浪’什么的……”
花重锦叹息一声,引的台下人再次大笑,口哨声此起彼伏,气氛是前所未有的热烈。
白无泽原本兴趣不大的迎新晚会到底还是看到了最后。
因为接下来花重锦还客串了一把主持人,因为摔倒的那个姑娘不光要演唱这首歌,还有一部分主持的任务。
反正花重锦是被压榨了个彻底。
花重锦: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
另一位舍友因为有些事情提前离开了,所以表演结束后只有白无泽两人结伴回宿舍。
“所以说今天晚上这个迎新晚会真的是用四个字来形容一下,特别贴切——此行不虚。”
舍友在回去的路上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当然这肯定不可能全都是因为花重锦,毕竟艺术学院其他的小伙伴儿也很给力。
吹拉弹唱,各显神通。
“依我看,就我个人认为啊,唱了两首歌的那个学妹就不错,你说我回头拜托我同样在艺术学院上课的表妹,能不能要到花学妹的联系方式?”
“小李。”
白无泽拍了拍舍友的肩膀。
“我要先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舍友一脸懵,话题转移到太快。
“对不起,有什么对不起的?……难道我之前藏在衣橱里的泡面是你吃的?”
舍友一脸不可置信。
怎么看白少爷也不像是干出这种事的人啊。
白无泽:“你藏起来的泡面不是我吃的,是小张吃的。”
他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知道的事给说了出来。
舍友一听,“我就说嘛,你肯定干不出来这事儿,小张那个家伙,不知道偷吃了我多少零食……算了,不说这个了。”
“总归我是要向你道歉的。”白无泽又道。
他说这话的时候,同几个姑娘擦肩而过,对方还回过头来看了他好几眼。
舍友:“……泡面竟然不是你吃的,那你为什么老是跟我道歉?”
白无泽手握成拳头放在唇边,他干咳了一声:“其实严格来说,这个道歉倒也不必,但是我个人认为说了总比不说好。”
舍友被他弄得简直莫名其妙死了,“白少爷,咱有话就不能直说吗?”
然后,接下来,舍友就看到一直恨不得把“云淡风轻”四个字刻在脸上的某人悄悄的红了脸。
舍友:幻视了?……我怕不是喝了假酒,还是你喝了假酒???
“等下!”
舍友一脸惊悚的抱紧寄己。
“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这家伙这么多年连个女朋友都没谈过,突然之间对着自己脸红,难不成……
白无泽嘴角抽了抽,被这么一打岔,脸上的红晕也消下去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