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寻着那到声音望去,只见一名丫鬟打扮的女子扶着一位梳着已婚妇人发髻的年轻女子从客栈二楼的楼梯上缓缓走下来。
那女子五官说不上有多出色,尚算清秀,走起路来似弱柳扶风,眉宇间带着的纤弱让人一看就忍不住心生怜惜,想要多照顾她一些,有着和花重锦的爽朗明艳完全不同的气质。
林霄安见那女子走进,脸上露出笑容,“是内子。”
宋云卿走到花重锦一行人面前,缓缓福了一礼,“见过七王爷,白世子,浔阳郡主,凌将军。”
白无泽抬手,隔空虚扶了一下,“世子妃不必多礼。”
“你怎么不在房间里好好休息?”林霄安轻声问道,好像怕声音大了就把眼前这位柔弱的世子妃吹跑了似得。
“刚才妾身在楼上等了许久都不见世子爷上来,就想着出来看一看。”宋云卿柔声道,“没想到原来是遇到了几位贵人。”
宋云卿说着,对着花重锦勾唇一笑,“想必这位就是浔阳妹妹吧,今日一见,当真是如花似玉,让妾身这等蒲柳之姿深感惭愧。”
“世子妃这是哪里的话,浔阳观世子妃也是清新脱俗之人。”花重锦笑道。
宋云卿掩唇,眉眼弯弯,“浔阳妹妹说笑了,妾身虚长浔阳妹妹几岁,今日一见,仿若故人,倘若浔阳妹妹不介意,便唤我一声姐姐吧。”
花重锦微微一笑,没有应承,“如此,算得上是浔阳的荣幸了。”
“不知七王爷明日有何安排。”林霄安问道。
白无泽答:“自然是进京。”
林霄安:“如今天色已晚,倘若诸位不嫌弃,不如在此处将就一晚,明日同行,一同进京?”
白无泽拱手,从善如流的说:“既然林世子慷慨,本王这边自然就少了奔波,多谢。”
林霄安回礼,“哪里哪里。”
说着,他换来了燕王府随性的下人和客栈的小二,吩咐他们腾出足够的房间,然后又转而询问白无泽他们还需不需什么,极为周到。
如此,花重锦便得以在天黑之前躺在了客栈柔软的大床上。
一共六间天字号上房,那位燕王世子非常大方的腾出了三间。
花重锦白清宇一大一小以相同的姿势瘫在床上,一旁的冷十正在收拾东西。
花重锦翻了个身,看着冷十忙碌,想了想,便开口问:“阿十,方才那位燕王世子出身是不是就是都邑王朝自开国以来唯一的一位异姓王府——燕王府啊?”
“回郡主的话,确是如此。”
冷十得了白无夜的命令,不只是单纯的来保护花重锦的人身安全,在必要的情况下,还会告诉她都邑王朝很多或明或暗的东西。
白无夜这样并非想要让花重锦干些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而只是单纯的担心她被别人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也算是操碎了一颗老父亲的心了。
以前大部分时间都是白无泽在帮她解惑,又或者是凌晏。此时花重锦问起她来,冷十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停下来手上的动作,专心回答自家郡主的问题。
“咱们都邑王朝建立已经近百年了,截止今日,如今的圣上乃是第四任帝王,而燕王府则与我朝开国皇帝圣祖陛下渊源颇深。而且燕王是我朝境内唯一一位拥有封地的王爷,这件事郡主您是知晓的吧。”
花重锦点头,示意冷十接着往下说。
“一百多年以前,前朝皇室辛氏昏庸无道,外族入侵,民不聊生。一时间,人们纷纷揭竿起义,狼烟四起。当时圣祖陛下所在的军营守得的是西北边的边界线,圣祖陛下还只是军队里面一个小小的百人长,因为上峰投降北狄,引狼入室,圣祖陛下苦心规劝,奈何人微言轻,还差点被逐出军营。”
“好在圣祖陛下平日里高义薄云,同手下的百十个兄弟也都是肝胆相照,生死至交,军营里也不乏真正的热血男儿,大家都对此等世道充满了怨怼,在圣祖陛下振臂一呼之后,应者云集,趁夜将想要投敌叛国的将军斩于帐中,这便是圣祖陛下逐鹿中原的起...点。”
“而燕王府第一任燕王便是从那时就开始跟随圣祖陛下,为其出生入死,征战沙场,有许多次,为救圣祖陛下还险些丧命,圣祖陛下登基之后,曾在公开场合感叹:朕观群臣之中,惟林卿最贤。”
“并且把西北方,对于都邑最重要的门户——燕云十六州赐给老燕王作为封地,成为都邑唯一一个有封地的异姓王。”
听冷十说到这里,前世在电视剧、小说中浸淫十几年的花重锦在心中泛起了嘀咕。
冷十看她的表情还以为她想说什么,就停下来看着她。
花重锦摆摆手,示意她接着往下说就可以了。
她说生活的这个世界毕竟不是她以前看的什么小说电视剧,看那些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的讨论剧情,可现在却不能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