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凌玉称之为“哥哥”的男子身着一袭黑色的长袍,行走之间,广袖上用金红色绣线绣出的花纹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细碎的光。
紫色的发带松松垮垮地束起一半黑色的长发,同下半部分披散的长发直达腰间,宛如上好的丝绸。
男子肤白如玉,眉眼微微上挑,眼尾带着艳丽的红纹,似三月桃花,脸上的笑带着妖冶的味道。
他抬手揽住凌玉的肩膀,轻轻一退,那卖身葬父的姑娘同周围的人一样看的呆住了,手上没了力气,因此,凌玉的衣角便轻而易举的得到了解脱。
卖身葬父的姑娘缓过神来,见二人扭头就要走,连忙出声,伏在地上可怜楚楚的叫道:“公子……您当真如此嫌弃奴家吗?如此绝情?”
男子的脚步停下来,卖身葬父的女子脸上浮出喜色,只听那男子道:“我们家倒是不缺当牛做马的人,只是你当真如此?”
他侧过脸,逆光之下,卖身葬父的女子看到他挺拔的鼻梁和优美的下颌线。
这年长一些的的公子比那位小公子更加的丰神俊秀,看二人的穿着打扮,非富即贵,如果今天……
她的掌心冒出汗水。
“既然如此……”
男子的脸上浮出戏谑的笑,朝卖身葬父的女子走去,那女子抬着头,泪迹斑斑的脸上带着名为“希冀”的光芒……
但是那男子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弯腰捡起地上凌玉之前给她的银子,“既然如此,那这个忙舍弟便不能帮了,我们家多的是伺候的下人,做的绝对都比你好。”
他一边笑一边说着非常扎心的话,“而且还都比你漂亮,就不耽误姑娘另谋高就了,想必周围有的是想帮姑娘的人。”
所有吃瓜群众目瞪口呆。
这波操作可以说是非常骚了。
小白.兔凌玉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跟在自家兄长后面离开了。
徒留那卖身葬父的姑娘呆坐在原地。
二楼,裴仲也咋舌,“这多日不见,凌晏这家伙是越发的没人性了。”
“是认识的人?”看了一出大戏的花重锦扭头问他。
“是啊,同僚,右御林将军——凌晏。”当年和七王爷一起把三皇子坑死的人。
那场宫变,裴仲也和白无忧一样,自认为只出了十之一二的力气,挥铲子,刨坑挖墙脚积极性最高的就是凌晏和白无泽。
当年三皇子多牛批的一个人物,大皇子,二皇子,六皇子,十皇子都败在他手上。
只是这三皇子倒霉了一点,先后得罪了两个藏的深的狼火。
七王爷他不太清楚,只听皇上提过一句。但是三皇子的得罪凌晏的时候,他刚好在场。
说的好像是什么“女人相”“娘娘腔”?
总之是恶意攻击凌晏过于昳丽的相貌。
只可惜,嘴巴毒,但是头不够铁。
“那女子也怪可怜的,不如我差人送她些银子吧,这样大概不会被缠上。”裴仲也又道。
花重锦晃了晃筷子,“随便你啦,不过那姑娘是个骗子。”
她好整以暇地说。
裴仲也:“你怎么知道的?”
花重锦:“因为我刚来盛京的时候,也就是两个多月以前,就遇到她在城东卖身葬父,还给了她银子,因为当时易容成了一个干瘦的普通男子,人家就磕了几个响头说‘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来世必当结草衔环当牛做马以报公子大恩’。其实我也不是多心疼钱,就是被骗了,觉得有些不爽。再怎么说,她也不可能两个多月都没把他爹埋到地里吧。”
裴仲也默然:行叭。
就在这时,酒楼里的饭菜做好了,店小二推开包间的门,殷勤的将饭菜摆上。
注意力一分散,花重锦手上的筷子不知道被什么当了一下,没能拿住。
她连忙伸头向楼下看去,就对上了一双艳丽的桃花眼正向楼上望,那乌黑的长发之中正插着一根眼熟的筷子。
花重锦:“……”
这情节怎么和《水o传》里某些镜头如此相似呢?
凌晏微微一笑,拿下插在头发上的筷子,“我离开盛京不过几日,这是又出现了新的搭讪方式吗?”
花重锦讪笑,压低了声音道:“这位公子,真的非常抱歉,在下不是故意的,还望公子大人大量,原谅在下的失礼。”
凌晏转着淡黄色的竹筷,笑容不变:“当然可以,不过是有条件的。”
一旁的凌玉看了看自家兄长,又看了看楼上一脸歉意的少年,心中沉思:兄长已经连男孩子都不放过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