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吃掉了宋晓雪，其中甘美纯净的善良灵魂让我倍感充盈。????
临别时，宋晓雪犹豫着告诉我，她总感觉司年的眼睛很熟悉。????
但是平时她跟司年只是同学关系，不可能对那双眼睛有这么深刻的印象。????
但她实在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见到的了。???
我感受着宋晓雪残存的记忆，记忆深处的男生模样模糊。???
他戴着黑色的口罩，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
而那双眼睛像极了司年。????
我再次弹弹项链，将司年放出来。????
“好些没？你真的什么都没想起来？”????
司年抿着唇，仍然摇摇头。????
“那行吧，我们去找小胡，查查你家的背景。”????
言罢，不等他反应过来就拉他去了鹤才的档案室。????
“司年……这里，找到了！”我解开档案袋，开始读起他的资料。????
单亲家庭，家长栏只有母亲司琪。????
“看到这些你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吗？”我晃晃手里的几张资料纸。???
司年的神色异样了几分，随后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对不起，我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总感觉他不太对劲，可我又说不出来。???
“那你先进项链休息一会？我帮你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线索。”???
凭借着活了十八年的直觉，我没有等司年回答，直接将他收进项链，封闭了他的五感。???
我思考了一下，凭借着资料上的信息，决定去司琪家看看。???
12??
去往司琪家的路上，一辆垃圾车从我身旁经过。???
车上载了一颗桃树，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我眉头一皱，径直循着垃圾车来的方向走去。???
没成想，正好走到司琪的住址处。???
巷子有些年头，家家户户还住在破旧的院子里。???
来都来了，索性进去看看。???
我想了想，还是伸手敲了敲门。???
很快，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女人打开了门。???
“你……你是？”她只将门打开一条缝，露出半张消瘦的脸。???
我甜美地笑了一下：“阿姨您好，我是司年的朋友，来找一下他。”???
没想到，那张脸神色大变，立刻就想将门关上。???
“我不认识什么司年，你找错地方了。”???
我伸手卡住门缝：“阿姨，您方便让我进去看一下嘛？”???
那女人就像疯了一样，使劲想将门关上，嘴里还念叨着：???
“报应！都是报应……”???
我迫不得已，将女人弄晕后抱进房间。???
房间内没什么特别的，非常朴素，连桌椅都是废旧的。???
我转了一圈毫无收获，只好准备离开。???
从房间踏出院子，余光却扫到一棵茂盛的桃树苗。??????
我心中隐隐有种预感，慢慢向着那棵树走去。???
桃树苗才到我肩膀处，枝叶却格外茂盛。???
我蹲下来，用手捻了一把泥土嗅了嗅。???
—是血腥的味道。???
于是我不再犹豫，挖开了底部的泥土。???
直到树下的东西完全暴露出来，我瞳孔狠狠一缩。???
13?
赫然一具少年的尸骨被埋藏在桃树下，汲取了养分的桃树格外粗大茂盛。???
我将整具尸骨用法术托出来，未腐烂的血肉连带着面目全非的白色校服十分恶心。???
这就是司年。???
我屏蔽了嗅觉，开始检查着这具尸骨。???
颅骨明显有凹陷，其余部位没什么损伤，可以断定死因。???
我皱着眉，又折回房间，准备用个催眠术。???
这玩意好用，可惜只能对活人生效。???
——毕竟鬼可没有大脑，更没有意识深处一说。???
司琪被我用法术弄醒，然后强制催眠。???
“看着我的眼睛，放轻松……???
我轻柔地询问着：“司年是你的什么人？”???
司琪双眼紧闭，麻木地开口：“是我的……儿子。”???
“你为什么把他的尸体埋在自家桃树下？”???
桃木驱邪，但我不明白一个母亲为什么会忍心这样对自己的儿子，导致司年的鬼魂被镇压，无法投胎。???
“是报应…我必须这么干…”?????
“为什么？”??????
我仍询问着，但司琪一直重复着报应两个字。??????
我只好换了一种提问方式：“那你的儿子是怎么死的？”?????
司琪这下迟疑了几秒：“被他杀死的……”?????
“他是谁？”?????
“那个人的儿子……王旷之……”?????
？我一愣，这倒是我没想过的。??????
原来那个被王旷之弄死的小帅哥就是司年啊。??????
“那个人是王远，你和他什么关系？”?????
“早就没关系了。”这她倒是毫不犹豫。?????
“那司年跟王旷之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王旷之吸毒的时候他会在场？”??????
这是我最疑惑的一点，家境贫寒的司年到底是怎么跟富家公子哥扯上关系的？?????
“……他们是兄弟。”?????
这我倒是早有心理准备，因为之前在王远书房就看到过司年的全家福。?????
突然，司琪眼中滚下来一滴泪。?????
“都是报应啊……”?????
“年儿是去报仇的。”?????
司琪缓缓开口，叙述着一段漫长的故事。?????
14?
十七年前，几乎同一时刻降生的两名男孩有着截然不同的命运。??????
一个自小锦衣玉食，一个自小穷困潦倒。??????
即使六岁那年母亲带着我去找到父亲希望他认下我，??????
西装革履的父亲只是扔给母亲一张卡，??????
带着我们母子拍了张全家福，??????
然后告诉我们：“别来打扰我们的生活，我老婆知道了饶不了我。”??????
母亲没有要那张卡，她将卡掰成两段扔在父亲的脸上。?????
“既然这样，年儿也不需要你这个父亲，就当他生来就没爹好了。”?????
母亲牵起我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那栋别墅。?????
我们踏出别墅时，一辆轿车停在了别墅门口。?????
车上下来了一对母子，气质华贵。??????
我看见父亲抱起了那个男孩，摸了他的头。??????
我跟他有什么不一样吗？??????
自小我就这样问我自己。??????
从那以后，我拼尽全力向上爬。??????
凭借自己的努力，考进那所贵族学校。?????
我的成绩名列前茅，永远在王旷之之上。??????
可每次我出去兼职，晚上回到学校，??????
王旷之总是美女环绕，酒气熏天。?????
我三个月工资都买不起的一双鞋，王旷之一天换一双。?????
我恨呐。?????
既然只有一个人可以得到父亲的爱，??????
那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于是我趁着在夜店兼职，结交到了几个小混混。??????
他们的大哥做的是白粉生意。?????
我佯装要给他们介绍大客户，要到了几包样品。??????
慢慢地，我接近着王旷之的兄弟，将这玩意推荐给了他们。?????
果不其然，王旷之这种浪荡公子一下子就着迷了。??????
我也凭借着这条路子，成了他的心腹兄弟。??????
再后来，我怂恿着他对那些女学生下手。???
“王哥，这小美女你喜不喜欢？”?????
“哎，哪有女的能拒绝您啊！”??????
“大不了迷晕了拍段视频就是了。”??????
“有什么不好的？被您看上是她们的荣幸啊。”??????
…………??????
我成功了。?????
纸包不住火的，王旷之在我的怂恿下，?????
一步一步迈向深渊。??????
宋晓雪的视频是我亲手拍的，?????
也是我亲手发出去的。?????
我也没想到宋晓雪会直接跳下去。??????
但又如何呢？事情会闹大的。?????
迟早，父亲会发现他心爱的儿子干的这些事。?????
届时，我就会成为父亲心目中唯一的继承人。?????
可我没想到，我去找王旷之时正巧碰到他毒瘾发作。??????
我大声呼救，可没人来救我。?????
我被他一下又一下撞死在ktv的桌角。?????
母亲来把我接走了，也见到了王旷之。??????
但母亲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将我带回了家。?????
“是妈的错，当初就不该把你生下来。”?????
“妈知道你恨他，可……那孩子也是无辜的。”?????
“如今这样，全是我的报应啊……”??????
母亲知道我怨气重，她怕我死后还去找那对父子。??????
于是我被埋在了桃树下，滋养得那棵古老的桃树枝繁叶茂。?????
为了不引人注目，母亲才将老树连根拔起，换上了小树苗。??????
15
听完这个故事，我擦擦额头冷汗。???
人类真牛逼。???
我挥手将司琪弄晕，将司年放出来。???
见识到他的隐忍蛰伏，我不得不对这个清隽的少年刮目相看。???
“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我看着他问。???
“亦或者，你从来就没失忆过？”???
司年沉默良久，突然笑出了声。???
“你都知道了，对吧？”???
“是从那张全家福开始，我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他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自从我知道你能看到我身上的怨气，我就知道你并非常人。”???
司年淡淡开口：“所以我料定，你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
我皱眉：“所以你借我之手，除掉了王旷之？”???
司年轻笑一下，摇摇头：“那怎么能这么说呢？”???
“宋晓雪身上的怨气可是踏踏实实来自王旷之啊。“???
“我只不过是借了一部分力量给宋晓雪，让她有机会化作怨鬼罢了。”???
他挑眉一笑，全然不见以往的唯唯诺诺。???
“也算是替她报仇，做了件好事对吧？”???
“怪不得。”我看着他。???
“怪不得王旷之身上一身怨气。”???
“敢情是因为你在搞鬼，让他到死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这不怪我。”司年摊手。???
“要怪，就怪我那个该死的爹。”???
“现在好咯，他两个儿子全死了。”???
“断子绝孙。”???
我皱眉，看向他。???
司年身上的怨气似乎要化作实体，浓郁乌黑。???
16
既然要吃，那就必须贯彻到底。???
尽管对于王旷之来说，司年才是那个人渣。???
可对于我来说，司年才是我的储备粮。???
世间恩怨千千万，我不可能每个人的都去解决。???
“……不管怎样，我会替你解除怨气的。”???
我揉揉眉心：“反正你始终也是要被我吃掉的。”???
“荣幸之至。”司年弯腰一鞠躬。???
傻白甜？呵呵！???
如今看来，我才是那个傻白甜！???
这明明就是个乌漆麻黑的小狐狸。???
我打开电脑，开始查看之前从王远房间搞出来的账本。???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王远的假账并不只是偷税漏税，大头是用来洗钱的。???
那些数不尽的零看得我老眼昏花。???
“这么多钱，到底是哪里来的？”我叹着气看着那些交易记录。???
“哈哈哈哈哈哈……”司年突然笑起来。???
“？你疯了？”我被吓得一哆嗦。???
“你看。”司年强忍笑意，指着其中一个账户。???
“这是之前我买毒品，那个大哥的账号。”???
“不巧，我瞥过一眼，记住了。”???
“不是我害死的王旷之啊。”???
“是他的父亲亲手害死了他。”???
“王远亲手把自己的两个儿子都杀了。”???
17
我将搜集到的证据全部匿名提交到警察局，???
其数目之大、案件之恶劣，震惊全国。???
尤其涉及到的王氏集团，属于行业龙头。???
王远更是家喻户晓的知名人物。???
何况毒品一直都是花国之禁忌，令人谈之色变。???
没过多久，王远就因各项大罪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他上刑场的那一天，司年身上的怨气也消弥殆尽。???
“你后悔吗？”我侧过头，看着司年的表情。???
怨气消去，司年的皮肤不再拢绕着黑气，变成病态的苍白。???
“或许吧。”他释然一笑。???
“但我相信总有人比我更后悔。”???
言罢，他望向王远的尸体。???
“好了，轮到我接受自己种下来的恶果了。”???
他轻松地笑笑。???
“因果轮回，皆是报应而已。”